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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花琰是善良的,只是從未想到那個每日里嬉笑怒罵的人竟善良至此。 “所以,最后你們賭贏了那唯一的一成機(jī)會對嗎?”江阮聲音有些哽咽。 墨漾嘴角不由泛起一抹笑意,這是江阮第一次看她笑,此時的墨漾才真真切切的露出了她柔軟的一面。 “沒有,我們賭輸了?!?/br> 雖然此時兩個人都好好的活在自己面前,可是江阮的心還是猛地一縮。 “我雖不懂他口中所說的那些什么為醫(yī)之說,可是我心底的一個聲音告訴我,我是一個骯臟不堪的人,而面前這個拼了命要救我的人,是這個世上最純凈,最干凈的人,我可以死,而他不可以?!?/br> “他的身體到最后已經(jīng)太過虛弱,已經(jīng)無法供給蠱蟲,最后只能是死路一條,可是他卻不肯放棄,于是,趁著有一日他睡著了,我便用我的血將他身體內(nèi)的蠱蟲引了出來。” 江阮的手不由緊緊握了起來。 “只要那蠱蟲從他身體里出來了,他便有活的希望,而我賭了最后一把,將那并沒有完全發(fā)育好的蠱蟲吞了下去?!?/br> 墨漾微微垂眸,低低道,“結(jié)果,我當(dāng)時便沒有了氣息?!?/br> * 花琰在墨漾房門前猶猶豫豫,來來回回,不知該進(jìn)還是不進(jìn)。 從他當(dāng)年第一次在三爺?shù)臓I帳內(nèi)見到小三十六一直到現(xiàn)在,這么多年了,小三十六從來沒對他有過一次好臉,見了他便扭頭就走,連一句話都不屑同他說。 這樣想來,他還真不知是什么地方得罪他了。 花琰在墨漾門前的石階上坐下,看著天上的圓月,嘆了一口氣。 當(dāng)年他醒來時,躺在身邊的小姑娘已經(jīng)沒有了氣息。 那年的她不過才十歲,她的生命才剛剛開始,卻已結(jié)束,他想盡了辦法想要替她延續(xù),卻終不可得。 他年少成名,所有人都喚他一聲神醫(yī),他是高傲的,是志得意滿的,他覺得,只要他想,他可以治好所有他想要醫(yī)治的病人。 可是,原來生命是如此的脆弱,半點(diǎn)由不得人,他是神醫(yī)又如何,終歸是無能為力。 那一年,他親手將她掩埋在那潔白的雪地里。 她不常說話,說的為數(shù)不多的幾句話里,她說她從未穿過女孩子家的衣裳。 也只有那時她語氣中難得的欣羨才讓他覺得她是一個十歲的小姑娘。 她說,她最喜歡的是綠草紅花,看起來生機(jī)勃勃,讓人有想活下去的欲望,所以她想穿最青翠的綠羅裙,扎最紅艷的紅絲帶。 他告訴她,等到她的病好了,他便帶她去買。 只是,她終究是沒能走出那座山。 于是,他在她的墳前立下重誓,這一生,這繁華塵世,他帶著她一起來看,一起來走。 * “當(dāng)年我醒來時已經(jīng)不知過去多久了,我周身guntang的仿佛在油鍋里一般,竟連附在身上的雪都融化了,而那時鄞大哥路過那里恰巧救了我,而自從那時起,我便徹底好了,那毒應(yīng)當(dāng)是解了?!?/br> “只是,他卻不見了。” 墨漾忍不住咳嗽了兩聲,江阮忙扶起她,給她喂了些水。 墨漾躺回去后,眼睛看向江阮,“娘娘,他是個傻子,是個癡子,漓兒姑娘的毒,他必是非解不可,他那時最喜歡嘮叨的便是他是醫(yī)者,誓愿普救含靈之苦...” 花琰想了半天,終于忍不住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破釜沉舟的上前敲門,墨漾現(xiàn)在如此虛弱,想來就是想打他也沒力氣,他堂堂一個大男人怎么就治不了一個病秧子了。 手放在門上,還未敲,便聽到里面?zhèn)鱽淼恼勗捖?,不由又放下了手,耳朵貼在了門縫上。 “娘娘...”墨漾的聲音里帶著哀求,“我本就不是什么好人,身上更是欠下無數(shù)性命,本就是該死之人,這么多年了,跟在主子身邊,我也并沒有學(xué)會什么大義,我是自私的,自私的不想他再受到任何的傷害,我想他活著,好好的活著,為此我可以付出任何的代價...” 花琰長長嘆了一口氣,這墨漾對漓兒當(dāng)真是用情至深,為了她可以連自己的性命都不顧了。 花琰抬頭,伸出食指指著天上的月亮,搖頭感慨,“你看到了嗎,這世上能與本神醫(yī)的醫(yī)者之心相媲美的便是這愛情了。” 想了想,花琰又搖了搖頭,“也不對,本神醫(yī)的醫(yī)者之心是大義,這情愛嘛,太小家子氣了,不能相比,不能相比,本神醫(yī)不可自掉身價,不可自掉身價?!?/br> 第104章 突然打開的房門讓花琰差一點(diǎn)兒撲進(jìn)去,扶住房門才堪堪站穩(wěn)。 江阮后退一步,有些驚訝,“花大夫?” “啊...”花琰摸摸鼻子,難得有些尷尬。 江阮回頭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墨漾,又看一眼花琰,遲疑道,“你都聽見了?” 花琰忙擺手,“本神醫(yī)不過方過來,什么也沒有聽到,真的什么也沒有聽到?!比舯恍∪浪牭搅怂麑靸旱膼勰?,怕是要一刀宰了他吧。 江阮倒是沒有懷疑花琰的話,他若真的聽到了什么,此時也不應(yīng)是這種反應(yīng)了。 “花大夫,我們談...”江阮話還未說完,這邊鄞湛急匆匆跑過來,“花爺,主子受傷了?!?/br> 江阮心里猛地一顫,鄞湛看到江阮也在,忙補(bǔ)充道,“只是傷了胳膊,不礙事,娘娘子不要擔(dān)心。” 江阮和花琰匆忙來到崇華殿,祁燁一身墨黑色勁裝,坐在椅子上,看不出有何異樣,但是滴落在地上的一攤血紅讓江阮呼吸一滯。 祁燁沒想到江阮也過了來,下意識的往后藏受傷的胳膊,江阮已經(jīng)三步并作兩步走上前,聲音急切,“哪里傷了,讓我看看。” 祁燁躲開江阮的手,涼涼的瞥了一眼鄞湛,鄞湛忙別開臉,他也沒想到皇后娘娘恰好在那里。 祁燁刻意背過身去讓花琰處理傷口,江阮悄悄看了一眼,傷口不大卻挺深,是箭傷,看起來有些猙獰。 江阮默默的坐在一旁一言不發(fā),只看著花琰為祁燁包扎,祁燁不時看她一眼,但江阮連一次眼神都沒給過他。 “三爺,你這是去哪兒了?好久沒見你受傷了?!被ㄧ騺硎莻€耐不住寂靜的人。 “廢太子集結(jié)了濟(jì)州的十萬兵士,看來不日便要抵達(dá)帝京了。”祁燁淡淡道。 濟(jì)州軍?江阮眉頭輕皺。 濟(jì)州軍乃是先皇在世時用來制約太子和蔡相的,祁燁登基后,這濟(jì)州軍的兵權(quán)他一直未收回,一則,濟(jì)州軍對先皇忠心耿耿,他要想收回絕不是那么容易的。 二則,這濟(jì)州軍的將領(lǐng)對他這個名不正言不順的皇帝并不甘心,一直在尋求機(jī)會,而廢太子與江瀚海便是他們的機(jī)會。 而對于祁燁,這個一舉消滅廢太子和魯國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