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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則說是多年的感情,周頌卻不敢說自己心中是毫無芥蒂的,最明顯的感覺是心理上就再不能像從前那般肆無忌憚,從前每次回家都要說“我要吃XXX和XXX”,這次他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買了些水果什么的帶了回去。到家時按門鈴也猶豫了一會兒,周母開門時倒是與往常無異,笑得一臉慈祥和藹:“小頌?zāi)慊貋砹税??!币暰€移到他拎著的水果微微怔了下,隨即又笑了,卻微微有些苦澀的樣子,“小頌也懂事了,快進來吧。”陪父母吃了午飯,又坐在沙發(fā)上一家人一起看電視,說著說著周頌便有些困倦起來,一個接一個地打著哈欠,周母笑了笑:“是不是累了啊,去休息一會兒吧,晚點我們可以出去走走?!?/br>“不用了?!敝茼炚f,“我下午就回去吧。”“不待一個晚上再回去嗎?明天是周末啊?!敝苣刚f。“不要了,還有些事情沒有做完呢?!敝茼炚f,堅持要回家去,現(xiàn)在他心里默認的家已經(jīng)不知不覺地由這里變成了付景楊那里,因而連歸屬感都發(fā)生了變化。周母的神情明顯落寞下來:“我和你爸爸也很快就要退休了,你以后都不回來了嗎?”“媽我沒有。”周頌小聲說,“我只是覺得,我有這么多年沒有見過我哥哥,很想和他多呆些時間,所以……”周父沉默了許久,終于開口說:“我和你媽都知道,我們不多求什么,只要你還記得我們永遠是你們的父母,有時間多回來看看我們,我們也就知足了?!?/br>“嗯?!敝茼灥椭^應(yīng),甚至沒有勇氣去直視她們始終慈愛而寵愛的目光。晚上匆匆忙忙趕回去,付景楊不在家里,家里冷冷清清一片,周頌把自己的東西收好,去廚房翻了翻,果然發(fā)現(xiàn)了有吃的放在冰箱里,都是他喜歡的菜,熱一熱就可以吃,付景楊沒有問他什么時候回來,卻還是擔(dān)心他回來會餓,幫他準(zhǔn)備下了他喜歡吃的東西,誰說付景楊無情的,他明明就,那么溫柔啊。晚上周頌早早地睡了,不知道付景楊什么時候回了家,第二天早上起來他睡眼惺忪地出房門時,付景楊收拾著東西,頭也不抬地沖他說:“中午要出去吃飯?!?/br>“噢?!敝茼炐牟辉谘傻卮饝?yīng)了一聲,完全沒有在意,心想你出去和女人吃飯干嘛和我說啊,又不是帶我去。付景楊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頓了頓,又重復(fù)了一遍:“你和我一起去?!?/br>“和我一起去?”周頌有些驚異,同時還有些隱隱的不滿,“你和蘭漠吃飯帶著我干什么?!?/br>“誰說是和蘭漠。”付景楊不悅,“你到底都在想什么。”周頌有些臉紅,轉(zhuǎn)了個身去衛(wèi)生間洗漱了。中午付景楊帶著他到了一家環(huán)境很雅致的餐廳,付景楊報了個名字,服務(wù)生便帶著他們到了一個走廊盡頭的包間里,里面?zhèn)壬韺χ麄冏粋€中年男人,正靠著椅背仰著頭望著天花板,似乎已經(jīng)走了神,付景楊叫了聲“李叔叔”,那人便轉(zhuǎn)過頭來,馬上站起身來走過來:“景楊你來了?!庇挚戳艘谎鬯磉叺闹茼灒斑@就是小松嗎?”付景楊點點頭:“嗯,現(xiàn)在叫周頌。”又側(cè)過頭對周頌說,“周頌,這是李叔叔,爸媽的朋友,想見見你?!?/br>周頌愣愣地點頭,有些僵硬地笑了笑:“李叔叔好?!?/br>李睿的目光不掩驚喜:“小松也長大了啊,和從前也不同了,看來都好了吧。”付景楊知道他是指周頌語言障礙方面的問題,并不想繼續(xù)這個問題,淡淡地說:“李叔叔,過去的事情都不要提了吧,周頌也回來了,就這樣吧。”李睿點點頭又猶豫了一下才問出口:“可是,小松就不改回原來的名字了嗎?他畢竟是付家的孩子啊?!?/br>“這件事就算了,周家父母照顧他這么多年,也是正式收養(yǎng)的,周頌繼續(xù)孝敬他們,這也是應(yīng)當(dāng)?shù)氖虑椤!备毒皸钫f。李睿還是想說些什么,付景楊又說:“周頌的意思也是這樣,李叔叔你就不用多說了,我相信父母會理解,不會怪我們的?!?/br>李睿點點頭,不再多說什么,三人一起吃了頓飯,付景楊便和周頌一起回家去了,一路上兩人都很安靜,快要到家時,周頌突然問:“你為什么同意我不改回名字?!?/br>付景楊瞥了他一眼,看周頌有些忐忑的樣子,他淡淡地說:“剛剛不是說過了嗎?這是你該做的事情?!?/br>“就是這樣嗎?”周頌問。“不然呢?”付景楊問。“沒什么。”作者有話要說:☆、屋漏偏逢連夜雨付景楊還是和蘭漠不咸不淡地“約會”,蘭漠很喜歡他,他能感受得到,因而也在想如果沒有什么意外大概就會這樣下去了吧,和蘭漠結(jié)婚,平淡地繼續(xù)生活下去,斷了周頌的念想,然后幫他找到一個可以相伴終生的好的女孩子,這樣,就好了吧。他一個人計劃著,極力忽略自己心中那一絲的苦澀。一切都是為了周頌好,他冷冷地想,我這樣做才是為了他好。周頌自然不知道他心中所想,他只是簡單地就想這樣一直呆在付景楊的身邊,他不會厭煩他,他就永遠都不會離開他,為情所困的人都是傻瓜。周頌就是一個傻瓜。過了一些天周頌被派往S市出差,為期一周,周日出發(fā),他有些依依不舍地收拾了自己的東西,準(zhǔn)備著出發(fā)。周日上午付景楊開車送周頌去火車站,周頌擺弄著手機突然說:“付景楊,如果我有一天不在了,你會想念我嗎?”付景楊看都沒看他一眼:“亂說什么。”“我說真的啊。”周頌認真地看著他,“你看你現(xiàn)在總想趕我走,如果我真走了呢?”“你能走到哪里?!备毒皸钫f。“走到哪里?!敝茼炧卣f,竟然真的認真思考起來,想了一會兒,突然冒出來一句,“比如,我死了?”付景楊的臉色一變,語氣嚴(yán)厲地斥責(zé):“別亂講,什么話都沒遮沒攔地說。”周頌愣了一下,隨即笑了:“什么嘛,隨便講講啊?!?/br>付景楊心情卻沒有那么輕松,在周頌消失的那些時間里,他不止一次地想過周頌是不是已經(jīng)死了,并且每一次都被這種想法折磨得幾乎要瘋掉,日復(fù)一日地尋找,日復(fù)一日地失望,及至將要絕望,周頌終于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他絕對,不允許他再次消失掉。“不許再說這種話。”付景楊有些無力地說。“又不是真的?!敝茼灢辉谝獾貞?yīng)了一句,轉(zhuǎn)頭去看窗外的風(fēng)景。一語成讖。周頌到達已是下午,只來得及休息一個晚上,第二天緊鑼密鼓的工作已經(jīng)壓了下來,周頌?zāi)康煽诖舻芈犞庉嫿o他講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