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嚇得不輕,于是安撫道:“大表哥也是為你好,不會殺你。小舅你總流連于此地的確不妥,現(xiàn)下隨我回去,我們找些正事兒做做,忘了這一切吧?!?/br>鐘栩驚怒交加之下,禁不住瑟瑟發(fā)抖:“什么?你也來怪我?我知道你們都嫌我不務(wù)正業(yè),可是……可是……我不過唱個戲,我招誰惹誰了?”正此時,后園那邊忽起一陣吵鬧之聲,接著是兵戈交接之聲,爾后大批人疾奔而來的腳步聲。見一群人吵吵鬧鬧拉拉扯扯從后門處進(jìn)入文雀樓中,領(lǐng)頭的是左文徽派進(jìn)來的兩個校尉,后面相隨的竟是鄞王殿下和安秀的駙馬周尚驊及兩人隨身帶來的十幾個侍衛(wèi)。鄞王殿下正指揮著侍衛(wèi)一路追打怒罵那兩個校尉,且恨不得親自動手:“吃了狼心豹子膽,敢跟本王過不去,還問我在這兒干什么?我來書院能干什么?你們主子來干什么我就來干什么!我皇兄都不管我,可輪到你們管了?老子被蒼沛國扣留了兩年,見天兒吃沒吃喝沒喝,女人的邊兒都摸不著!為了誰?還不是為了朱鸞國的安危!來找個女人樂一樂怎么了?本王就是睡遍云京的花魁,誰也說不出個什么!”兩個校尉一邊躲避追打一邊辯解:“我等奉命前來搜查緝拿jian細(xì),并非有意冒犯殿下,還請罷斗!”鄞王殿下接著怒火填膺:“jian細(xì),你主子才是jian細(xì)!”鐘栩目瞪口呆看著鄞王殿下暴跳如雷。那兩人今日初來胭華書院中,見到鐘國舅帶人排練就一陣叫好聲。鐘栩自然將二人引為知己,結(jié)果他只管帶著姑娘們在臺上載歌載舞的,卻不留神這兩人何時溜去了后園中,當(dāng)然溜去的目的是眾人心知肚明的。他便順手指著鄞王和周尚驊低聲道:“小染你看,我又沒吃喝嫖賭劫財劫色,我不比他們倆強(qiáng)?”他的確覺得自己要比那二人強(qiáng)許多,此言頗為理直氣壯。明染把鐘栩往懷中一帶,示意他少說為妙。周尚驊看到了他,暗地里輕扯鄞王的衣角,將明染示意給他看。鄞王一眼掃過來,頓時臉色陰沉:“雍江侯,你來做什么?”明染道:“來接小舅父回家?!?/br>周尚驊低聲道:“這也太巧了吧?!?/br>鄞王跟著冷笑:“對啊,這也太巧了吧!我卻不信你的話。你是不是和你那作死的大表兄沆瀣一氣,專程來跟本王過不去的?你說!”明染微微蹙眉:“鄞王殿下請慎言,休要出口傷人。今日并不知鄞王殿下在此?!?/br>鄞王聞言大怒:“我偏要說,呸!他不過襲個爵位,靠的是祖上蔭德陛下恩賜,我還說不得他了!你們一個個吃著皇家的俸祿,享著這齊天的富貴,卻跟我作對,敢說我是jian細(xì),我是誰?我是陛下的親兄弟,你們得罪我,就是打我皇兄的臉!”他嘴上發(fā)狠,但明染也曾經(jīng)惡名昭彰過,鄞王并不敢直接過來廝打,只是指揮侍衛(wèi)接著去追殺兩個校尉及手下軍士,撕扯中在鄞王和周尚驊的授意下,越來越靠近明染這邊,頗有些項莊舞劍之意。明染趁著樓中兩撥人馬拉拉扯扯的正混亂,他受傷的手臂行動不便,見腳邊滾一只素瓷茶盞,便腳尖一勾將茶盞踢出,化為暗器飛馳而去,正中周駙馬心口。周駙馬一聲慘呼,往后直摔出去,昏死在地。趁著眾人大亂,明染帶著鐘栩閃身出了文雀樓,臨去前又瞧了鄞王一眼,卻正碰上鄞王質(zhì)疑又惶恐的眼光,不過是色厲內(nèi)荏而已。他唇角一彎徑自離去,阿宴跟上來低聲道:“少爺,要不要趁亂除掉他們?”出于各種緣由,明染也挺想殺了這兩人,但一時片刻的找不到正當(dāng)殺人理由。況且這次帶人掃平書院的是左文徽,如果王爺和駙馬死在這里,怕他在國主那邊不好交差,還是另尋機(jī)會悄悄除掉為妥,便搖了搖頭:“既然已給了教訓(xùn),先走吧?!?/br>鐘栩這才反省過來適才出手的是自己外甥,忙道:“小染你做什么?你若是殺了駙馬,國主不會放過你的,定會把安秀那只母夜叉硬推給你,屆時你不要也得要!那個……那個周駙馬他死了沒有?”明染笑道:“沒死,適才不過是無心之舉,多謝小舅真知灼見提醒及時。既然這么疼外甥,不如隨我家去吧。”鐘栩也想盡快離開這人間地獄,但覺得手軟腳軟舉步維艱,指著地下道:“一地都是這些尸體,怎么出去?要踩到的……”明染道:“閉上眼。”單手一掄將他扛上肩,直接帶回雍江侯府。鐘栩從前的府邸中也曾有七八個小妾閑置著,都是年少荒唐之時不知怎么弄回來的。但他一去東海數(shù)年,小妾有卷了細(xì)軟和人私奔的,有耐不住寂寞偷人的,消息傳到左文徽處,他嫌丟臉,索性做主將一干侍妾盡數(shù)打發(fā)了,因此國舅府落得個冷鍋冷灶家不像家。但明染也不比鐘栩強(qiáng)多少,雍江侯府中家產(chǎn)早已被悉數(shù)變賣,如今亦是空落落凄涼無比,明灼華帶著幾個下人cao持了幾天,也就勉強(qiáng)住得人。幸而明染不打算在此常駐,是晚抽空寫了一封長信,囑咐阿宴去云京西側(cè)城外尋找葉之涼和聞人鈺的蹤跡,務(wù)必讓兩人給自己回一封信過來。在等信的空隙里,國主又派人來傳喚他,卻是為著鄞王將他告到了國主那里。這段時日國主一直很煩躁,為著蒼沛國從荊州出發(fā)那支兵馬一路披荊斬棘順流而下,六軍調(diào)遣十之五六兵馬過去,結(jié)果竟然抵擋不住節(jié)節(jié)敗退,如今敵軍已過了池州,眼見得就快攻到云京。加急邸報一封封往云京飛來,內(nèi)容無不是請求增援。可國主不敢再增援,余下的兵馬只能守著云京外圍,否則勢必人心動蕩后果堪憂。當(dāng)然這是冠冕堂皇的理由,暗地里其實他自己心中驚懼,幾乎夜夜在小謝皇后的榻上滿頭冷汗地驚醒,爾后夫妻兩人學(xué)著太后一起去燒香拜佛求菩薩保佑,把好好一座皇宮整的烏煙瘴氣的,然而似乎并沒有什么用。所以鄞王來告狀,口口聲聲明染想殺他,他就有些不耐煩。但鄞王把瘦骨嶙峋的手臂往他臉前一伸:“皇兄,你看看我的胳膊,再看看我的腿,我在平京吃不飽穿不暖的……”雖然國主并不信蒼沛國皇帝對待人質(zhì)竟如此慳吝,但見鄞王比之從前的確瘦了七八斤,不免又有些心軟,于是把明染叫來對質(zhì),開口便道:“孤正內(nèi)憂外患,你們能不能不要添亂了!小染,平南侯帶人抄了那個什么書院,究竟抓到證據(jù)沒有?”第94章明染對張牙舞爪的鄞王視而不見,神色冷淡言辭犀利:“稟陛下,胭華書院的老板董香籍于我朝有大仇怨,對我朝恨之入骨,且在三四年前便私下里和平京那邊的細(xì)作有來往。那一日平南侯包圍書院后,董香籍及幾個心腹聞風(fēng)不知去向,胭華書院后園道路極為復(fù)雜,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