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睨著吳子俊道：“我當(dāng)時(shí)已經(jīng)殺紅了眼，誰能想到他會在那種地方出現(xiàn)？”

吳子俊瞪了張羽一眼，執(zhí)起酒杯對著李章比了一下，卻覺得說什么都是生分，干脆也自己灌了下去。李章笑了起來，同樣喝干了杯中的酒。

張羽給三人滿上酒，感慨道：“咱們合作那么久，還是頭一回共飲。子俊已是前鋒大將，小章也變得更厲害了，唯有我，不成器?。　?/br>
“大哥不過是著人算計(jì)，總會回去的?！?/br>
“你也覺得有問題？”

“嗯。容將軍離開了怎會無法知會到大哥？就算蠻子早有所圖，城防也失得太快了！”

張羽出了會神，搖頭嘆道：“算了，容將軍最后奪回了張?jiān)?，已然不錯(cuò)。咱們兄弟好久不見，不提它了！來，喝酒！”

“大哥我不能多喝……”

“怕啥，有吳子俊陪你呢！”

“……”

“切！能喝幾杯黃湯也成本事了？”

張羽突兀地大笑起來，指著吳子俊對李章說：“你不知道吧？這家伙喝兩杯就全變樣了！想不想看看？”

吳子俊面不改色：“變啥樣了？照樣能把你挑于劍下！”

“嘖！嫌我沒人證是吧？今兒小章在呢，讓他也瞧瞧！”

“來就來！”

吳子俊說著已經(jīng)喝干了杯中的酒，張羽卻又過來拉撥李章：“你當(dāng)日能與靳大人暢飲，總不會差過了他去，來，咱們一起喝！”說著，張羽也喝干了酒，亮著杯底笑嘻嘻地看著李章。

李章靜靜地看著張羽，目光中有些張羽看不懂的東西，讓他忽然感覺不自在起來，正想再說些什么，李章已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張羽心中毫無來由地咯噔了一下，愣神了片刻，在吳子俊的催促下又為大家斟滿了酒，再勸酒時(shí)表情多少有了些不自然。

他確實(shí)心里藏了事，因知道李章的固執(zhí)，而不知如何開口，就想借著酒讓一切軟化，再謀機(jī)緣。但李章剛才的表情卻似看透了自己，慨然喝酒的樣子更像是全然的放棄，也就讓他心里像撒了把鹽般，細(xì)細(xì)淡淡地腌著疼。

數(shù)巡過后，吳子俊已打開了話匣子，李章的臉色被酒意逼成了桃花，眼神卻越發(fā)的清亮起來，帶著一絲陌生的冷淡自嘲，夾雜在無奈放任的情緒中，竟讓張羽不敢再與他對視。

“是不是還有人要見我？”

沉默了許久的李章忽然開口，卻是一句與氣氛全然不合的冷淡問話。張羽驀然停下了動作，笑容僵在了臉上。

李章靜靜地看了他一會，暗嘆一聲，垂下眼簾不再出聲。

“不是……，是……”

張羽急切地想要解釋，卻越急越不知道說什么才好，掙扎半晌，終是頹然低下了頭去。

興奮中的吳子俊不明白又出了什么事，疑惑地看完李章又去看張羽，不明所以地說：“是靳大人也想見你，怎么了？”

李章垂覆的眼睫微微一動，再抬起時(shí)眼中一片沉寂，藏起了所有的情緒。

“那他怎么還不過來？”

吳子俊被這雙過于烏沉的眼睛驚了一下，頓時(shí)清醒了不少，再次向張羽看去，張羽卻始終低垂著腦袋默不作聲。他愣愣地看著突然變得有些陌生的李章，下意識地追問：“怎么了？到底出了什么事？靳大人剛才也是說什么都不肯先過來?！?/br>
李章又沉默了起來，好一會，才有些倦怠地說：“那就去請他過來吧?！€是，要我過去？”

李章的話說得非常安靜，吳子俊卻感覺到了其中深藏著的無奈和悲哀，不禁再一次盯住了他的眼睛，問：“你不愿見他。到底出什么事了？”

李章移開了視線，看著無人的空處，自嘲地笑了一下：“本就是躲不過的吧，呵！”

他重新看回吳子俊，再次問道：“靳大人在哪？帶我過去吧。”

吳子俊越來越糊涂，愣愣地吩咐親兵去請靳大人過來，緊盯著李章一眼不眨。

李章笑了起來：“我又不會跑，不用這樣看著我?！?/br>
張羽忽然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靳大人不是來帶你走的！大哥又怎能害你！”

李章愣住，探究地看著張羽。

張羽依然低著頭，語氣卻沒有半分遲疑：“靳大人都和我說了，……那時(shí)候的事。他，很后悔！所以，他不會再把你帶回那里去！”

李章出神地看著張羽，忽然問他：“如果他真要帶我走，大哥會怎么做？”

張羽抬起頭來，眼里是滿是受傷的表情：“大哥在你心里就是那樣的人？！”

李章心中震動，曾經(jīng)那么深刻的孤獨(dú)和無力感變得有些遙遠(yuǎn)，他呆呆地看著滿臉悲憤的張羽，又看向同樣變得很氣憤的吳子俊，忽然明白自己是把自己逼在了窄巷里，只看到身前與身后相同的一方空間，而忘了巷子外面的廣闊里也有屬于自己的天地。他把自己困在了過去，守著過去的傷害不敢再有信任，其實(shí)是將自己放逐于情義之外，也就難怪會讓張羽和吳子俊如此受傷了！

他頓時(shí)愧疚起來，不敢再看那兩個(gè)傷心氣惱的人，低頭道歉：“對不起！”

靳白進(jìn)來時(shí)，看到的便是氣憤而無語地瞪著李章的張羽和吳子俊，和滿臉赫然羞愧抱歉的李章，圍坐在桌邊表情各異。他心思一轉(zhuǎn)已知緣由，不由得既嘆且酸，正想開聲打個(gè)圓場，李章已起身向他施禮。

“李章見過靳大人?！?/br>
靳白緊走幾步上前扶住，順手搭上腕脈細(xì)細(xì)把探了一會，抬起頭時(shí)眼中已是隱有水光。

“好多了……好，這就好……”

“抱歉，讓靳大人擔(dān)心了?！?/br>
李章不再有抗拒懷疑之心，對著靳白也就恢復(fù)了從前那樣的溫和尊敬，卻讓靳白更加難以自持，緊握著李章的手一直都不肯放開。

吳子俊的酒意早已散去，對事情也猜出了大概，這時(shí)候看見自來灑脫的靳白都有些失態(tài)，不禁頭一回激起了好奇之心。他上前將兩人拉到桌邊坐下，給靳白也斟上酒，忍不住開口問道：“靳大人怎么好似欠了李章的樣子？呃！你踩我干啥？！”

吳子俊瞪了張羽一眼，更加堅(jiān)持地看著靳白，繼續(xù)追問：“李章這小子死心眼，大家都知道，可他從不是記仇的人。我很好奇，到底是什么竟讓他懷疑我和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