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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走了,餓死了。”夏辛夷接過話,她回過頭,對著趙遠(yuǎn)志做了個鬼臉,吐了下舌頭。 趙遠(yuǎn)志也吐了下舌頭,然后自言自語道:“幼稚?!?/br> “也不知道誰幼稚?!睆埻@了口氣,快走兩步,追上前面的姑娘們。 李迪悠又從肩膀上向后偷看了一眼。這也挺好。 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 果籃的正確用途 今天是陳家銀出院的日子。前幾天,主任幫她放了一個支架,又吃上了藥,這些日子她是越來越好了。她的丈夫?qū)ψ约簣猿肿岅惣毅y住院做檢查這件事非常得意。晚上查房的時候,他對趙遠(yuǎn)志不停的道謝,倒是陳家銀臉上有些奇怪的神色。 收拾了東西,辦好了手續(xù),陳家銀的丈夫拉著陳家銀去了醫(yī)院附近的水果店,說完買一個果籃表示感謝。 陳家銀看著那些從天花板垂下來的寫著價簽的牌子,皺起了眉頭,說:“這么貴,一個果籃兒得多少錢?” “你就再聽我一次吧?!蹦腥说穆曇魤旱暮艿?。 陳家銀拿起一個蘋果,上面有幾個黑斑,蘋果堆上插著牌子,寫著“特價”而已,她有挑了一個,笑了起來,說:“這個好,好好挑挑,買一兜子,意思意思得了?!闭f完她扯了個袋子,又挑挑揀揀起來。 “就買個果籃吧,看著體面些,又不是沒錢?” “有錢也不是這么花的呀?!标惣毅y的臉色一邊。 “以后咱倆免不了麻煩人家,就感謝一下兒,不至于?!?/br> “你住院沒給錢???一查就說有病,有病就讓住院,現(xiàn)在到好,放個支架,一輩子得吃藥,也不知道這醫(yī)院是不是賊窩,你還感謝他?”陳家銀把塑料帶重重的放在蘋果堆上,一個蘋果被碰的滾了下來。 陳家銀的丈夫伸出手去接那個蘋果,卻沒有接住,蘋果砸在地上,滾了兩下便停了下來。他彎腰撿起來,那蘋果上原本就有一塊不小的黑斑,皮有些蔫兒,磕到的地方像是變了些顏色,摸上去軟了一些,不過看不太出來。他悄悄的看看周圍,病人注意到,他把蘋果放回了蘋果堆里,拉著陳家銀走了。 后來,他們還是買了一個果籃,陳家銀讓丈夫在店外等,親自在店里挑選水果。包裝完成以后,她才叫丈夫進(jìn)來拿,他看到最上面放著兩個檸檬,還有兩個看上去很漂亮的蘋果,再加上幾根香蕉,還算體面。他對果籃很滿意,不停夸著妻子如何會買東西,裝的漂亮,錢也沒多花,實際上,這個果籃的價格比他預(yù)計的便宜了好幾十。他又看了看,心里說不出的高興。 辦公室里。陳家銀和丈夫出現(xiàn)的時候,趙遠(yuǎn)志還是嚇了一跳,看見他們手里的東西,他更是有些吃驚。那兩人十分客氣,一個勁兒的道謝,說這果籃沒花多少錢,主要是表達(dá)個感謝。老薛也在辦公室里,便和趙遠(yuǎn)志一起,客氣了一番,也就收下了。 待那兩人走后,一幫子實習(xí)生已經(jīng)快忍不住了,又不敢吭聲,于是都悶頭干活,只是每次路過的時候都要看那果籃一眼。 一直到下午四點來鐘,眼看就要下班了,老薛給一摞病歷簽完字,說:“有急事的先干活兒,沒急事兒的過來吃水果吧。” 話音剛落,大家就為了上來,只有一個學(xué)生正要去給一個心律失常的病人復(fù)查心電圖,她怨念的看了一眼,低頭出去了。 撕開保鮮膜,香蕉一歪,把蘋果碰了下來,大家把水果一樣一樣拿出來,一個學(xué)生好像看見了什么似的,突然說:“下面有個白白的大東西,好像是白蘭瓜。” “好,這個好,拿出來切了它。”老薛說。 大家接著把水果們撿出來籃子,沒兩下就看到了那個白白的東西的真容——一根巨大的白蘿卜,碗口粗,白蘿卜旁邊還有幾根胡蘿卜。蘿卜們被洗的干干凈凈,一點兒泥土都沒有,看來是精心的準(zhǔn)備過了。 可是,大家仍然微微有些發(fā)愣,這蘿卜,雖說也能生吃,可誰也沒見過往果籃里放蘿卜的呀。 “一人拿根兒香蕉,洗蘋果,想吃什么自己拿。”老薛掰了一根香蕉坐到一邊去了。 夏辛夷看了一圈,見檸檬沒人要,就拿了起來,想著回去腌來喝,趙遠(yuǎn)志也掰了一根香蕉,繼續(xù)干活去了。 “人挺多啊!”隨著人聲,一個壯壯的身影推門進(jìn)來,是王爺。 王爺五十多歲了,頭發(fā)剃的很短,幾乎見了頭皮。他穿著那身并不合身的白大衣,敞著懷,露出里面的汗衫,這讓白大衣看上去更像個褂子。他的肚子隆起,把汗衫繃緊了。那件白大衣有些細(xì)碎的破洞,有些地方已經(jīng)被磨薄了,看上去脆弱不堪。一個對講機(jī)別在腰間,在白大衣的遮擋下若隱若現(xiàn),那對講機(jī)上的紅燈斷斷續(xù)續(xù)的閃爍,也時不時的發(fā)出一些聲音,王爺并沒有理會,看起來,暫時沒有聽到重要的事情。他的褲子很大,寬寬的褲腿下是一雙綠色的軍鞋,那軍鞋好想也微微有些大,這讓他走起路來有些拖地。 這個形象,無論如何讓不能讓人把他和保安隊長練習(xí)在一起。院長也找了他無數(shù)次,讓他注意著裝,他總是說,制服拿東西,穿著勒得慌,影響他工作。不過,無論如何,他現(xiàn)在倒是改得多了,看這樣子,應(yīng)該實在等下班吧。至少在正常工作期間,他白大衣的扣子總是扣好的。 老薛抬頭打了招呼,笑著說:“你這兒瞎溜達(dá)什么呢,不好好上班兒?!?/br> “這叫巡視。” “來找主任拿藥的吧?”老薛抬眼看著王爺。 王爺突然笑了出來:“要說還是你老薛有本事,一看一個準(zhǔn)兒?!?/br> 老薛也笑了出來:“我能不知道你?咱們科的病人,最不聽話那個就是你?!崩涎τ霉P指了指王爺。 “嗨!你真是怎么話兒說啊,我不聽誰的話,不能不聽你的話不是?”王爺臭貧的幾句,看見了擺在桌子上幾個莫名其妙的蘿卜,“哎呦,這哪兒的蘿卜啊,長的挺水靈兒!” “病人給的,想要就拿走,我們這兒也沒法處理?!崩涎φf完,從抽屜里翻出一個塑料袋兒,遞給王爺。 “得嘞,那我就收著了,不跟你們整那些個虛頭巴腦的,不滿您說,我媳婦晚上燉rou,還正讓我買蘿卜,要不怎么說我運氣好呢,這瞎貓碰上死耗子。您忙著,我上別處巡視去?!蓖鯛斈昧颂}卜往外走,又回過身,問道,“今兒晚上誰值班???” 趙遠(yu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