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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將毛筆擱在筆架上,坐在古琴前,抬起一臉真摯的表情。子黎淡淡一笑:“指點算不上,只不過是互相切磋一二,你且奏來?!?/br>九皇子卻未立即彈奏起來,反而問道:“可否請?zhí)淤n詞一首?”子黎挑眉,看起來老九的意思是說讓他來寫詞,而他來配合奏樂了,怪不得說指點。不直接說索詩詞,而好似是先請他留步聽音。等他留下來之后,再繼續(xù)說自己的本來心思。小九的小心思小計謀倒是不少,不過他可沒打算順?biāo)男囊猓永柚皇堑卣f道:“似乎并無必要?!?/br>九皇子理解地笑笑,而后反問道:“太子不喜我嗎?”他問得異常直白,令子黎感到了微微詫異。似乎小九沒打算在他面前隱藏下去,而是要顯現(xiàn)自己的面目嗎?“為何得出如此結(jié)論?”子黎并未順著他的話音問道,而是以另外一個角度問。“那看來太子并非不喜我,也并非歡喜我,不過是漠然而已。”九皇子直接這般說道。這下,子黎倒是感到十分詫異了。沒想到小九的理解別出一格。“既然太子不愿意賦詞,可否介意我用太子昔日之詞作曲?”九皇子又道。看來是有備而來。一剎那,九皇子從天真無辜的小皇子瞬間變化了形象。子黎沒有說話,而是坐了下來,子黎的姿態(tài)表明了他的態(tài)度。九皇子低頭,微微一笑。手輕輕掃過琴尾,錚錚之聲頓時響起。子黎挑眉,看來小九不僅是有備而來,還是深藏不露。在子黎這般想著的時候,九皇子施展開來他的琴藝。先是各種繁雜的技藝,眼花繚亂般的施展一遍,而后突然一轉(zhuǎn),頓時,若洗凈鉛華一般,再無任何華麗的技藝,反倒是能感受到那充沛的感情。一曲終了,子黎不問琴藝,反而是問道:“你從何處得來這首詞?”這首詞是他昔日舊作,從未傳揚出去,他是從何出得到?“老師那里?!本呕首拥拇鸢阜浅:唵?,完美地堵住了所有的漏洞。想起來了,這首詞是他偶然的一次習(xí)作,看來是被老師收集了起來。“你為何偏偏選了此首?”習(xí)作那么多,有名氣的更多,卻選擇這首異常簡單的詞,他倒是想聽聽理由。“無他,唯動心而已?!本呕首拥吐暣鸬?。“動心?”子黎輕笑,反問道。笑意里帶著不解。此首詞講的是田園牧歌,晨鐘暮鼓之事,一個未曾經(jīng)歷人生的少年,居然是動心,不僅不解,反倒是有些可笑。“太子是譏諷我嗎?”九皇子看到子黎的笑意,反問道。子黎搖頭。“現(xiàn)在可否為我賦詞一首。”九皇子繼續(xù)道。到了此時,子黎對九皇子的執(zhí)意如此,倒是不排斥了。他走到桌前,面對著湖光山色,卻寫了一首歸隱田園、禪意十足的詞。宣紙晾干。九皇子沉思的時間也結(jié)束了。他繼續(xù)俯首,撥動琴弦。子黎側(cè)耳傾聽,不由得睜大了眼睛,居然真的在琴聲裊裊之中,恍惚置身在蕩漾的碧波之中,一尾輕舟,隨后繞水而上,隨波隱去。琴聲終,子黎不由得看向九皇子,拍了拍手。但子黎的話卻和他的拍掌,有著完全相反的意味,“你是特意彈給孤聽的?”子黎的話里透著質(zhì)問。九皇子不答話,只是分外執(zhí)拗地問道,“我琴藝如何?”他的那幅姿態(tài),分明是子黎不回答,他便不罷休的樣子。子黎不以為忤,不偏不倚地客觀回答道:“琴藝超群,合乎情理?!?/br>九皇子似乎對子黎地答案感到滿意。他起身,走到桌前,研墨,執(zhí)筆,將子黎剛剛寫過的詞,重新下了一遍。寫完,說道,“請?zhí)右挥^。”他讓開了地方,引子黎過來。子黎的詫異較之前更上一層樓。同樣的詩詞,不是臨摹,卻明顯看著是同出一宗的筆韻。“太子覺得我的字寫得如何?”緊接著,九皇子就開口問道。“好?!睂嶋H看來,九皇子的筆鋒更加銳利。今日,小九一點一點的展示,讓子黎愈發(fā)的吃驚??磥恚@個小皇子并非是眾人看來的那般,低調(diào)無爭,而是早慧銳利。“太子覺得我是模仿你的字嗎?”世人皆知,太子獨創(chuàng)一字體,而臨摹著諸多。所有人看到他的字,都是一個評價:“像,太像太子的字了,盡得太子真韻?!?/br>子黎搖頭,“不,你的字體和我的字體并不一樣,你自成筆法。”聽完子黎的話,九皇子的臉上綻放了一個如同曇花一現(xiàn)的笑容,剎那間,如同山中一個靈動的少年一般。生前,太子死后,一次偶然的機會,他的字畫落在了眾人眼前,說他像太子的字體,父皇從此將他視若珍寶,十分恩寵。說他的聰慧剔透和太子一樣,說他的風(fēng)姿和太子一樣。突然間,他就從一個無人理睬的小皇子變成了眾人環(huán)繞,眾星捧月,獨得帝寵的皇子。這種備受關(guān)注的日子他并不覺得多么開心,在所有人的眼里,包括父皇,他都是以太子的替身而出名,受到青睞。可是他本身的聰慧呢,無人理睬。他即便是天才,卻一直被沉沒,頂著像太子的名頭,卻被眾人艷羨或者追隨。半年之后,他便死于重病。得天之幸,他居然重生而來。他并不想去找兇手是誰,也不想去找是哪一個看不慣他的人將他害死的,這些于他而言,都不重要。他只是心有郁結(jié)而無法紓解。終于,借著太子提議所有皇子合奏獻(xiàn)壽的名義,他以此為機會,一步一步將最終目的展示,他不想問旁人,只想問太子一句,他是不是模仿?因為是太子,因為是他模仿的人,所以太子的一句話比哪些人加起來的話的分量都要來得重要。子黎不知道九皇子百轉(zhuǎn)千回的想法。他只是按照出乎本心的回答。九皇子的臉上露出若早晨露珠一般的笑容,朦朧而恍惚,少年的燦爛與璀璨。九皇子似乎不可置信,他加重了語氣重新問道:“真的嗎?”子黎點頭。子黎并不知道,假若他武斷地說“像”會導(dǎo)致多么慘烈的后果;也不會知道,他說的這句不像,又給了九皇子多大的安慰。九皇子感到自己的心似乎就像是被暖風(fēng)吹拂過之后,被暖暖地燙平了。生前按照母妃的愿望而成為太子的模仿者,很快,他便將太子的書法臨摹,學(xué)習(xí),學(xué)得越來越好,也越來越像。然而隨之學(xué)習(xí),他卻自創(chuàng)了類似而不同的書法,沒有人認(rèn)同,也包括他自己。早慧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