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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空的那些店是否還開著。但無論如何,和馮鞘一起,吃什么心里也總是高興的。夜色深了。人已經(jīng)走得差不多,海灘上頓時靜了下來。忽然,薛瀝看見海里緩慢地走出來一個人。這人一身黑衣,面無表情地走著,波浪打在他身上,他的衣服卻沒有沾到一絲水漬,如果不是對方突然對上了自己的眼睛,薛瀝甚至以為自己看到了幻覺。這么一個詭異的人——但薛瀝卻并不覺得可怕。對待這種“人”,他心里已經(jīng)隱隱知道對方是什么東西,他只是擔(dān)心馮鞘等久了,餓的時間長了,會對他的胃不好。薛瀝記得自己第一次看見這個人的時候,那附近正好發(fā)生了連環(huán)車禍,而現(xiàn)在第二次碰到對方,又是那名老人臨近死亡之后,無論哪一次,都與死亡有關(guān)。他站定在原地,并不大愿意朝那個人走去,那個人反倒朝他走了過來。片刻,薛瀝笑瞇瞇地看著,眼里卻沒什么笑意。“你好?!?/br>對方打量著他,而后無比肯定地說了一句話。“你不屬于這個時空?!?/br>第42章“請問你是?”“我想你知道?!?/br>薛瀝笑了笑,“我該怎么稱呼你?”這個黑衣人看了他一陣,忽然說:“屬于這個時空的你,死亡本該由我來掌管?!?/br>薛瀝怔了一瞬,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你的意思是,你是這個時空的黑先生?”“你這么想,或許也沒有問題?!焙谙壬f。薛瀝端詳他片刻,“你和他似乎不太像?!?/br>對方回答:“你和這個時空的薛瀝也不像?!?/br>他便又笑了,“那么死神先生找我是要做什么事?”“送你回去?!闭f到這里,黑先生停了一下,似乎在等薛瀝的反應(yīng),但薛瀝的笑容無懈可擊,他只好又冷冰冰地說:“當(dāng)然,這只是開個玩笑,我沒有權(quán)利那么做。”“這個玩笑可一點也不好笑。”薛瀝移開目光,海浪在夜色中翻涌,如同深淵。“那么這個玩笑就說到這里?!焙谙壬鋈簧袂橐幻C,冷幽幽地看著他,“縱然我沒有這個權(quán)利,但你畢竟不屬于這個時空,想回去不是沒有辦法?!?/br>“回去?”他不由嘲了一聲,“回去哪里?”黑先生皺起眉,“你不要命啦?”說完他表情一陣怪異,猛然察覺這句話才是最古怪的。但薛瀝已經(jīng)露出一臉仿佛聽到笑話的表情,“我怎么會不要命?我有朋友、親人,還有愛人,就算我清楚自己已經(jīng)死了,別人知道嗎?于是他們馬上就會發(fā)現(xiàn),這個薛瀝又要死了,他的重生可真是短暫,什么也來不及說來不及做,尤其是那個等著他過一輩子的小情人,他又會怎么樣?”黑先生一頓,嘆了口氣。“我不知道你身上發(fā)生了什么,但這一切本不該發(fā)生?!痹掍h一轉(zhuǎn),黑先生表情嚴(yán)肅,“你不能不回去,我來找你,只是為了告誡你,一旦被世界發(fā)現(xiàn),在這件事情里面所有相關(guān)的人都會遭殃,無論是你,還是那個為了找你而來到這里的人。”“我知道。”“你知道?”黑先生滿臉詫異。“怎么,是我看起來太隨意,所以你不信?”薛瀝回頭看他,似笑非笑,“這件事情再沒有人比我更清楚,但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我還需要一點時間?!?/br>黑先生怔了一下,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我只能告訴你到這里,其余的你自己知道就好?!?/br>“不過正好,我也有一些事情要問你?!毖r頓了頓,“這個時空的薛瀝是怎么回事?”“他?”黑先生想了想,神情有幾分怪異,“他的靈魂……幾乎是崩壞了?!?/br>“崩壞是什么意思?”薛瀝聽著,目光卻看著遠(yuǎn)處,馮鞘已經(jīng)遠(yuǎn)遠(yuǎn)走過來,正著急地找人,不由心口一動,迎著馮鞘走去,又想起還有問題沒有得到答案,便又硬生生地停下來。黑先生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問:“你知不知道,人類的靈魂是由靈魂水晶組成,每一部分的水晶都有著獨特的意義?比如說,愛情、親情、友情,有或者說,夢想、尊嚴(yán),諸如此類。”“大致上知道一些?!毖r朝馮鞘揮了揮手,如愿看到對方的雙眼瞬間亮起來。“既然你知道,那么就好解釋了,車禍發(fā)生之后,他的靈魂水晶某一部分正在面臨粉碎,但畢竟還算是完整,隨后他見到了他的母親,那一部分的靈魂水晶開始崩壞?!闭f到這里,他停了下來,表情怪異,薛瀝知道也許下面的話才是重點。片刻,黑先生才嚴(yán)肅地說:“當(dāng)一個人的靈魂水晶遭到破壞,那么他就會變得脆弱,我打個比方,人體免疫力下降時,容易被病毒入侵,而在這個時候,他的靈魂又受到了外力的破壞?!?/br>“外力?”“比如說催眠。”黑先生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但他也很聰明,很快就意識到了這一點,開始掙扎,開始抗拒,但他靈魂已經(jīng)失衡,因此極其容易崩潰,又大概經(jīng)過了幾年的時間,他的靈魂在這種抗?fàn)幹凶兊闷v不堪,最后,在他出事那一天,他在那種危險的情況下剛好出現(xiàn)了有了一瞬間的靈魂崩潰,我是說,當(dāng)他還在海里的時候,有一瞬間放棄了生命,即便他馬上就回過神來,但也已經(jīng)來不及了?!?/br>說完,他發(fā)現(xiàn)薛瀝表情淡淡,不由驚訝,“你看起來很冷靜。”“已經(jīng)聽多了,也就不覺得奇怪?!彼难劾镉持诔脸恋暮K?,轉(zhuǎn)而問:“他不能說話,也是因為這樣?”“當(dāng)然,自殺的人是沒有資格接受引渡的?!焙谙壬淠卣f,“世界是寬容的,賦予人類生命,但人類一旦辜負(fù)了世界的好意,則會被拋棄,世界不允許這種靈魂擁有說話權(quán),自殺之人,即便死了,也應(yīng)該在羞恥中渡過,當(dāng)然,他的情況比較特殊,世界對他的判定很奇怪,其實他是可以說話的,在這種情況下。可問題在于,他的靈魂水晶被外力破壞,已經(jīng)無法支持他再發(fā)出聲音,如果你見過他,你就會發(fā)現(xiàn),這個人就連思維,也比尋常人緩慢?!?/br>薛瀝點點頭,沒有再說話。直到馮鞘走到他身邊,他仍面無表情地看著遠(yuǎn)處的海水。夜晚的海就像濃稠的墨。由始自終,從他遇見黑先生到現(xiàn)在,其實僅僅經(jīng)過了幾分鐘的時間,但這幾分鐘的時間便讓他清楚了所有事情。如果一開始粉碎的是薛瀝右手的健康,那么遇到祁雪音之后粉碎的則是他對繪畫最后一點希望,外力的毀壞是藺舟對他的催眠,中間這幾年時間的抗?fàn)幨菧厮笄嗤馨愕臏鐨ⅲ?dāng)他察覺到自己無法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