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我一見就明白了這是要干什么，江東就信這個我也就不掃他的興了，他從爐子邊上抽了九支香一人點了三支，這就拜上了，江東一本正經(jīng)地說：“二爺在上，我江東，和程自舟，周向海三個人有緣江湖能得見，今日結(jié)為異性兄弟，有福同享有難同當(dāng)，若有臨危棄兄弟不顧者自絕于天！”他詞說得挺溜，我一聽他說話文縐縐的，不由得笑著接上：“愚兄不才，能結(jié)交二位賢弟，實乃福分，今后福無巨細必念著兄弟，有事當(dāng)頭更絕無二話，關(guān)老爺在上，今日所言蒼天共鑒?！?/br>
周向海一聽我們這蹦的詞都這么個味，自己又說不出來這種話，干脆按他自己的來：“我能認(rèn)識兩個哥哥是我運氣好，你們幫的忙我一時半會報答不了，今后用得著我的地方一句話的事，我也不多說了！”

這就正兒八經(jīng)插香拜把子了。

難得的清閑，我多少放了放心里的不愉快，江東大概就是為了這個，見我難得輕輕松松地陪他耍，他也特高興，他說：“哥，你一定覺得我胡鬧了，這回真不是，你看啊，人家向海是海，我是江河的江，水漲船高，捧的是大哥你啊?！薄澳俏疫€得謝謝你？”我感到好笑，“承你吉言，但愿今后我真能順風(fēng)順?biāo)！薄澳鞘且欢ǖ陌?！”他拍著胸脯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br>
坐回酒桌，周向海問我到底在找什么人，我和江東對視了一眼便也不瞞他。只不過江東在介紹，我就在邊上沉默著。

其實我真不指望多少人懂，多少人當(dāng)真，感情是我自己的，我自己清楚就夠了。

“他還是學(xué)生嗎？”向海問我，我說：“早畢業(yè)了，兩三年了?！薄皩W(xué)什么的？”“油畫?！薄澳遣唤杏彤嫞彼?，“大學(xué)里頭這叫美術(shù)學(xué)?！甭犓@么說多少懂一點，他見我皺了皺眉頭解釋說：“我高中同學(xué)有學(xué)藝術(shù)的，讓他在這邊學(xué)校問問，如果在什么培訓(xùn)班上班，興許有人認(rèn)識。”

我還來不及表態(tài)，江東先拍起了桌子：“你看！大哥！我沒說錯吧！”

之后便拜托向海打聽這方面的事，照片也發(fā)了一張在他手機里，我倒是沒抱太大希望，因為北京大大小小的畫室我跑了不少，也托人找了，一開始我也是想了不少辦法，就連蕭然那個表姐我也想辦法聯(lián)系上了，人家壓根就不知道表弟的去處，而且對蕭然畢業(yè)后干什么也是一點都不知道，最后實在沒轍才順其自然。

這種不知道終點的思念是折磨人的，冗長又無望，在心里面一點一點消磨著感知以及對周遭的興趣，除了工作能夠讓我找回干勁，我都快忘了生活里還會有什么值得開心的事情。

就像是一種吞噬感，無邊無際，我逃不了也不想逃。

最初那三個月我過的一塌糊涂，誰打電話也不想接，蕭然的號碼已經(jīng)成了空號了，消失的就像他沒來過。我每天能沿著馬路走啊走的，是不是停下來往馬路對面瞧一瞧，我多希望他騎著自行車從邊上經(jīng)過，哪怕他看不見我，我也想要看見他。

放棄希望的時候是最難熬的，跟誰都不聯(lián)系，堃叔來我公寓找我，他一敲門我就立馬去開了，但怎么可能是蕭然呢，堃叔就悲傷地看著我，給我做了頓中飯，那時候父親公司的事已經(jīng)了了，我待業(yè)在家沒事干，三四天沒出門，胡子沒有刮精神也不好。

堃叔絮絮叨叨地說了些家里的事，我一句也聽不進去，扒完了飯，我就回臥室睡覺了。堃叔也走了進來，他在我身邊坐著。

那天過的真漫長，我昏昏欲睡卻遲遲入不了夢，堃叔就在邊上陪著我就像在醫(yī)院里那會一樣，我背對著他，他做什么我都順著他，不抵抗已經(jīng)是我下意識的行為了。我記得他嘆著氣對我說：“家里的東西，你真不要……那就不要吧，別憋壞了你自己，你這樣我心里不好受?！蔽覜]什么感覺，說實話，我也沒想過自己會變成這樣，我曾以為自己沒心沒肺呢，結(jié)果還是高估自己了。

見我不吱聲，堃叔又說：“要是那個孩子在……你會好受點，堃叔也不說什么了。”我轉(zhuǎn)過身坐起來，他擔(dān)憂地看著我：“孩子，你有話可以說啊，跟堃叔有什么不能說的？”

我不知道如果早點跟他打招呼事情會不會還有余地，然而當(dāng)時我什么想法都沒有，思想就像一塘淺水，清的見底。蕭然他也一定不想看到我這個樣子，如果他回來我一定不能還是這個樣子。

“自舟……自舟啊……”堃叔看著我蒼白的臉老淚縱橫，“我從來都是盼著你沒事啊?！?/br>
我干笑了一聲：“我沒事，真沒事，能有什么事？”我轉(zhuǎn)開臉，看著這個房間，眼前好像過電影似的，多少次我叫蕭然起床，多少次一起挑著衣服，多少次蕭然巴拉巴拉地躺床上說著明天想吃這個想吃那個?，F(xiàn)在呢，他還按不按時睡覺？按不按時吃飯？

“自舟，有什么事不能說嗎？”

沉默了一會，我回答道：“沒別的事，我就是在想他?！?/br>
作者有話要說：

第27章再見蕭然

一個人的日子其實也那么多講究，第二年我就新增了一項業(yè)務(wù)，做攝影攝像器材的代理。高級鏡頭都算的上是奢侈品了，運輸，保養(yǎng)都自有一套，因為我自己感興趣，量不算大，訂貨慢了點，我特地去了德國日本轉(zhuǎn)了又轉(zhuǎn)，下半年得空，讓嚴(yán)誠放了假，跟他交代去日本的廠家參觀的事，他順道帶著媳婦去泡了一個禮拜的溫泉。

公司步入了正軌，我沒有第一年那么忙了，這就意味著我需要找些什么來填補我生活中的空白。

也許是年紀(jì)增長，我越來越懂得節(jié)制，燈紅酒綠的地方去的少了。通過網(wǎng)上認(rèn)識了一些喜歡攝影的朋友，節(jié)假日到處跑跑拍拍。我可以把自己的生活安排的很精彩，只不過總覺得缺了點為之會心一笑的東西，就算是笑也帶著疲倦，好在我不需要像過去那樣扮演別人眼中的誰誰誰。

一年到頭，我一個跑去了美國，回唐人街附近的小樓里住了一陣子，然后找了大學(xué)時期的朋友玩了幾天，我發(fā)現(xiàn)自己真是太久沒有放縱自己了，總是使不上力氣瘋一瘋，回了國又是繼續(xù)忙生意。認(rèn)識的人都說我變了，我說我大學(xué)畢業(yè)這都七八年了，有誰七八年還不變個樣子，他們說不上來，就說我身上多了些東西，又少了些什么。

我大概知道自己都少了什么。我是個自我的人，喜歡一個人的時候是會堅持自我的，因為你們彼此喜歡的就是對方真實的樣子，但是愛一個人就會變了，開始貪婪開始覺得自己不夠，總想著變成更好的樣子，心里有了這么一個人，我是變了。

meimei程佳怡大學(xué)畢業(yè)后去了父親的公司，具體的事情我也不怎么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