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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淚:“誰叫你擦了。” 圣上悶笑出聲,卻真的不擦了,伸臂將她抱到懷里,叫二人面頰貼在一起:“憐憐,朕說過,不會讓你受委屈,那就一定要做到?!?/br> “——朕不行,王家不行,誰都不行?!?/br> 正文 54|花柳 王家距姚家不算遠(yuǎn), 卻也不算近, 約莫過了兩盞茶的功夫,儀駕方才轉(zhuǎn)到姚家去。 今日清早,姚家人便早早起身裝扮,禮部人員抓緊最后一點(diǎn)時間,又一次在府中轉(zhuǎn)了一轉(zhuǎn), 確保沒什么不該有的, 萬事皆是齊備, 方才安心。 姚望換了簇新衣袍,用過早飯后便同張氏與幾個兒女在前廳翹首以待, 眉宇之間全是掩蓋不掉的期待與忐忑。 姚盛染了風(fēng)寒, 自然是不好出來見駕的,錦瑟有時候說話不過腦子, 指不定就會給姚家招來災(zāi)禍, 姚望想了又想,還是決定不叫她出來。 ——他心里也明白, 長女回來還是不放心姚軒與姚昭,對錦瑟姚盛姚瑾這幾個異母弟妹, 其實(shí)也沒什么深情厚誼。 張氏對此不太情愿,只是見姚望態(tài)度堅(jiān)決, 又是面圣這樣的大事, 抱怨了兩句之后,也沒再說什么。 約莫等了一個多時辰,便聽得內(nèi)侍傳報(bào)帝后儀駕將至, 姚望心里一喜,連忙帶著一家人出府去迎。 錦書上一次見他,還是她剛剛冊封貴妃之際,現(xiàn)下隔了小四個月再看,他精氣神兒卻是好得多了,同一側(cè)小他幾歲的張氏一比,更是極為明顯了。 也是,姚望畢生最想要的便是榮耀門楣,現(xiàn)在有國丈名頭掛著,幾個兒子又有出息,他日錦書生產(chǎn),更是無上榮光,至少能叫姚家富貴三十年,如何會不歡喜呢。 她思緒有些復(fù)雜,卻也不愿深想,只側(cè)目去看站在他身后的兩個弟弟,示意內(nèi)侍將他們扶起,不必拘禮。 已經(jīng)是三月多,天氣雖好,卻也隱約帶一點(diǎn)兒涼,錦書懷著身孕,圣上不欲叫她在風(fēng)口久立,略說幾句,便往前院去了。 姚家的宅院是一代代傳下來的,現(xiàn)在也保留著老太爺在時的許多痕跡,圣上四下里看了一看,目光中略微有些訝異,向錦書笑道:“倒是風(fēng)雅。” “祖父喜歡江南山水,還在世的時候,請人專程設(shè)置的,”錦書答道:“自然精致。” 圣上點(diǎn)點(diǎn)頭:“原來如此?!?/br> 一行人到了前廳去,錦書便借更衣為名,示意姚軒與姚昭一道往外邊去,圣上心知他們姐弟三人有話要講,也不過去攪擾,只留在前廳,有一搭沒一搭的同姚望說話。 錦書入宮一年有余,現(xiàn)下重回故居,反倒有些陌生了。 “去年我走的時候,這株海棠還沒有開花,現(xiàn)在居然堆堆簇簇的,開的這樣繁盛,”看一眼姚軒書房前的那株海棠,她含笑道:“果真是不同了。” “是呀,”姚昭歪著頭對它看了看,亦是道:“前年我們一起種的時候,還怕種不活呢,哪里想得到,今年便開花了。” 三人一道進(jìn)了書房,宮人們知事,只候在門外,沒有入內(nèi)攪擾。 早有內(nèi)侍宮人前來布置過,暖爐將內(nèi)里熏得溫?zé)?,連香氣都是她熟悉的,倒是仔細(xì)。 在外邊的時候,錦書還披著大氅,進(jìn)了書房方才解下,姚昭年紀(jì)最小,比起jiejie和哥哥來,也活潑些,對著她凸起的肚子看了看,笑嘻嘻的問:“jiejie懷的是小外甥,還是小外甥女?” “我若是能知道便好了,”錦書伸手去敲他腦門:“改日便到街上專門為人看男女去,指不定能賺許多銀錢?!?/br> 姐弟三人在家時便親熱,現(xiàn)下雖然久久不見,說話倒也不拘束,姚軒姚昭畢竟是男子,又未曾娶妻,對于女子孕事難免有所不明,對著jiejie肚子看了一會兒,倒是有些好奇。 “jiejie,”姚軒疑惑道:“它會動了嗎,力氣大嗎?” “會了,只是動靜小些罷了,”錦書伸手撫了撫腹部,道:“四個月便會動了,現(xiàn)下都小五個月了呢?!?/br> 抬眼去看姚軒,她笑著打趣:“等你成親,做了父親之后,就能明白了?!?/br> 姚軒素日里是很端肅的,面目明俊,可是很少笑,只是一雙梨渦生得好,即使是板著臉,也有種溫雅如玉的氣質(zhì)在。 錦書這句話一說出來,他難得的有些拘束起來,不好意思道:“jiejie別笑話我嘛。” “這有什么好笑話的,”姚昭在邊上拆臺,打小報(bào)告:“jiejie可別信他,前幾天他還跟柳二姑娘鴻雁傳書呢,現(xiàn)在倒是臉紅了?!?/br> 姚軒臉色更是羞窘,瞪了一眼姚昭,卻也沒說出什么辯解之言。 錦書看他這般模樣,再想起之前自己看過的那封書信,心中更是明了起來。 ——她這個弟弟,確實(shí)是動心了。 不過也還好,他動心的姑娘是自己的未婚妻,家世相貌才學(xué)都沒什么好挑剔的,郎才女貌,堪堪一雙璧人。 “你既喜歡人家姑娘,也別太拉不下臉來,素日得了什么好玩的有趣的,便送一份過去,柳家不缺錢,只看重你這份心意。” 身為長姐,錦書著意提醒:“一個女婿半個兒,人家將姑娘嫁給你,也是賞識的,閑來無事便多去走動,嘴巴甜些,柳祭酒也是老臣,能提點(diǎn)你的地方還多著呢。” “嗯,”姚軒應(yīng)道:“jiejie盡管寬心,又不是小孩子了,我都明白的?!?/br> “jiejie放一萬個心吧,”姚昭撇嘴道:“哥哥前幾日還送了一支步搖過去呢,討女孩子喜歡這種事,他做的可溜了?!?/br> “少編排你哥哥,”錦書斜他一眼:“我還沒問你,說念的好不好,有沒有偷懶?” “沒有沒有,”姚昭道:“哥哥這幾日在準(zhǔn)備春闈,我都是自己看書的,可是一點(diǎn)兒也沒偷懶。” 話說到這里,錦書不免要提醒姚軒一句:“春闈近在眼前,柳祭酒必然著意提點(diǎn)過,jiejie也不說別的,只叫你放寬心,左右還年輕,這一回不成,也還有下一回呢,別看的太重。” “好了,”姚軒目光溫和的看著她:“jiejie自己已經(jīng)很不容易,不要只惦記我們,說了這么久,都沒有問過,jiejie在宮里好不好?” 頓了一頓,他又壓低聲音,問:“圣上待jiejie好嗎?前些日子,因?yàn)殪o儀長公主之事,有沒有對jiejie心生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