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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女帝師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23

分卷閱讀223

    絲草木露水的清氣在鬢邊纏繞。

    升平一襲水色寢衣,不戴素帛面具,也不用右邊的秀發(fā)遮住左邊的燒傷,甚至連左手的手套都除去了。她在花圃中揀了一支盛開的玫瑰別在襟上,笑看綠萼在我背后賣力地推著。忽然她命綠萼停下,又命宮人將輪椅推了過來,伸出右手,從我頭頂拔下一根四寸來長的白發(fā),微笑道:“你還這樣年輕,怎么就生白發(fā)了?”

    我拈過白發(fā),正是舊年三位公主初喪、高旸來吊唁之時(shí),我傷心情逝而生出的那一莖。我一直留著,想不到倒被升平一氣拔去了。早該忘了他,又何必留著這傷心的憑證?遂微笑道:“不覺紅顏去,空嗟白發(fā)生。[46]紅顏華發(fā),便是如此了?!?/br>
    升平笑道:“怎么這樣老氣橫秋的口氣?你才多大?”

    我低頭道:“殿下見笑了?!?/br>
    升平退開數(shù)尺:“孤才回來這幾日,便聽說你要嫁給皇兄了,是這樣么?”

    我晃晃悠悠道:“這話也傳了小半年了?!?/br>
    升平道:“孤看你從不去定乾宮,連皇兄賞下東西,你也很少去謝恩。想來你是不愿意嫁的。你既不愿意嫁,這一絲白發(fā)又是為誰而生?”

    我倚著洗凈的綠蘿,微微一笑道:“即使不為誰,這宮里的日子也足以叫人華發(fā)早生?!?/br>
    升平嘆道:“的確如此?!彼鐾箍眨従徱鞯溃骸皯浳翥曛?,碾墨為酒,賦景成詩,惓捲相酬。萬人稱繆,無改初衷,千膊沉甃,魂思夢憂?!?/br>
    幸而她在看天而不是看我,否則我臉上洶涌而上的剎那蒼白,是青白月光都無法掩飾的。只聽升平幽然道:“這便是當(dāng)年他托采薇送進(jìn)宮來的信。說什么‘無改初衷’,終究還是男婚女嫁,各不相干。這是他的軟弱,亦是孤的軟弱,都不過是俗世中最無用的一對男女?!?/br>
    聽她提起此事,我終于忍不住問道:“聽聞殿下上書請求出家修行?!?/br>
    升平道:“理國公府上下都待孤很好,可孤就是覺得孤不是謝家的人。他們是祖孫三代,一家三口,盡享天倫,孤算什么?不過是他們家奉養(yǎng)的孤魂野鬼。孤不是怪責(zé)理國公府,只是忽然驚覺,‘甑已破矣,視之何益’[47]。不如出家修行,倒也干凈?!?/br>
    我嘆道:“那又何必?回宮靜養(yǎng)不是更好?”

    升平的笑容飄忽而無奈:“這漱玉齋是你住的地方,孤即使回宮,也無處可去。”雖是一句玩話,卻滿含悲涼。北燕不是她的歸宿,謝家不是,皇宮更不是。一步錯(cuò),步步皆落索。

    升平又道:“那孩子被捧出來的時(shí)候,孤見了。大大的腦袋,細(xì)細(xì)的手腳,渾身通紅,還沾著污血,已經(jīng)沒氣了?!?/br>
    我知道她說的是理國公世子的側(cè)夫人吞了落胎藥所產(chǎn)下的死嬰,不由心中一顫:“殿下看他做什么……”

    升平道:“那有什么!孤在盛京時(shí),因?yàn)槿奔Z,孤親眼見過他們蒸了新生的嬰孩來充饑。比起那些孩子,這孩子不算命苦。孤只是沒想到,皇兄竟然會下圣旨休妻,而她竟如此剛烈不屈。相比之下,孤和謝方思,是最最懦弱無能之人?!?/br>
    升平畢竟是從生死關(guān)頭闖過來的,于種種殘酷慘烈之事,皆一笑而過。大約也唯有如此,才能放下一切,出家修行。我不忍再聽,于是吩咐綠萼切瓜過來。

    正吃瓜時(shí),忽見宮人上前來稟道:“殿下,理國公府出事了?!?/br>
    升平嘆了一聲,方淡淡問道:“何事?”

    那宮女道:“理國公府世子今日午后懸梁自盡了?!?/br>
    銀簽一顫,嫣紅一滴點(diǎn)在她水色的寢衣上,似一朵暗紅的彼岸花。升平緩緩放下簽子,含淚道:“在圣旨面前,他終于剛強(qiáng)了一次?!?/br>
    我大驚:“那夫人和小姐現(xiàn)在如何了?”

    那宮女道:“夫人只剩了半條命,還不知道此事。理國公小姐讓奴婢稟告殿下,若殿下要去佛寺修行,她愿在佛前相伴,懺悔一生。”

    原來,她終究完全代替了升平,他從前肯為升平擔(dān)待的,如今也肯舍棄性命為了她。以新歡敷舊傷,沒有什么是不可替代的。唯有時(shí)間和機(jī)緣,是去了便永遠(yuǎn)回不來的。

    高曜曾經(jīng)說過:“難得而易失者,時(shí)也;時(shí)至不旋踵者,幾也?!?/br>
    原來世事紛亂,都在“時(shí)機(jī)“二字。

    忽聽有人拍門,綠萼道:“都這會兒了,還有誰來?”宮人開了門,卻是小簡匆匆忙忙走過來道:“啟稟長公主殿下,啟稟朱大人,陛下來看殿下了?!?/br>
    我驚聞?wù)酒穑骸俺寂@副模樣不宜面圣,先回避吧。”

    升平道:“你回避吧,皇兄若在你面前失了顏面,就不好了。”我聽她說得奇怪,也不好問,便帶著綠萼回玉茗堂了。

    我在西廂中靜臥,也不點(diǎn)燈,又命服侍我的宮人都守在房中,不準(zhǔn)出去。片刻惱人的寧靜之后,是輕而齊整的腳步聲,接著聽見升平恭敬道:“見過皇兄。”

    皇帝道:“怎的你一人在花園里?朱女丞不在么?”

    升平輕笑:“人都說皇兄風(fēng)流,果不其然。一來便問起朱大人。”

    皇帝笑斥:“胡說!”

    升平道:“朱大人不舒服,這會兒已經(jīng)睡了?;市秩粼缧﹣恚€能見著。”

    皇帝道:“朕是來看你的,又不是來瞧她的。朕聽說謝方思自裁了。朕怕你不自在,過來看看你?!?/br>
    升平一改親切的口氣,淡漠道:“謝皇兄關(guān)懷?!?/br>
    又是一陣捉摸不定的靜默,皇帝道:“朕本以為你會傷心。”

    升平道:“皇兄多慮了,我并沒有傷心,而是代他高興?!?/br>
    皇帝道:“為何?”

    升平道:“皇兄一道休妻的圣旨下去,母子俱亡。升平若是個(gè)男人,見愛妻一尸兩命,也無顏活在世上。既然皇命不可違,那便一道白綾了結(jié)了自己,倒也干凈?!?/br>
    皇帝哼了一聲道:“你既說是‘愛妻’,可見謝方思平日里冷落你甚多。即便他死了,也是死有余辜。朕是怕你委屈,你反倒怨朕?”

    升平道:“皇兄錯(cuò)了。并不是他冷落了升平,而是升平在北燕九死一生,早就將男女情愛置之度外,再也無法待他如夫君?;市值暮駩?,升平知道。所以升平才想在佛前清修,為我大昭祈福,祈求國運(yùn)昌隆,帝祚綿長,母后與皇兄都平安喜樂,長命百歲?!?/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