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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家的時候,在車上說,要不咱明天一起去看墓地吧?劉明亮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才笑著說,好啊~之前我問過那銷售人員,有沒有買一送一的,結(jié)果人家跟我說,這個促銷手段不吉利,結(jié)果沒幾天之后,這姑娘又給我打電話,說跟公司申請了一下,可以第二塊打六八折,這個數(shù)字很吉利哈哈知道我為什么要讓你跟我一起去看嗎?讓我自己選個好地方吧!你說別人找墓地是看風水,不過風水這東西是對后代來說的,對咱自己也沒什么影響了,你看咱倆這情況,我也給你生不出來,所以就還是找個你喜歡的地方好了,比如,你可以跟銷售員說,這塊我不喜歡這采光,這塊我不喜歡它這朝向,這塊也不喜歡,前面那個碑立的太高,擋我視線了哈哈這樣的話,一定會被人嫌棄吧?嫌棄他可以不賣啊!前兩天我還正在想呢,結(jié)婚的時候,你偷偷給了我個驚喜,可是葬禮這東西,我也不可能偷偷給你驚喜不是?所以就想提前把我的點子跟你說一說,你看哪個覺得驚喜,到時候,我就按哪個規(guī)格來給你辦呵呵還有得選?。?/br>那可不,第一種,我想的是天葬,不過仔細查了一下,好像要把尸體切巴切巴喂山鷹和狼,說實話,我下不了這手,即便是我下得了手,上海也找不著山鷹和狼了,送動物園吧,估計我連門都進不了就得被逮起來,想想這個就算了吧呵呵,我也覺得還是算了吧,萬一少個零件,我下輩子怕變殘疾第二種呢,是海葬,這個聽著挺有詩意的,不過我忘記以前看過什么電影了,里面幾個乞丐給一個乞丐朋友往河里灑骨灰,風向不對,全灑自己臉上了,不過你可以考慮考慮,我好提前想個不灑自己臉上的辦法哈哈還有別的選項嗎?第三種挺好,簡單粗暴又省錢,叫馬桶葬,一圈人,圍馬桶邊上,念完你的悼詞,然后把骨灰往馬桶里一倒,一沖水,就萬事大吉了;第四種呢,我就把你骨灰灑咱們家那些盆栽里,過個幾年,我買個院子,然后就把你種院子里,心情好的時候呢,就跟你說說話,不好的時候,就去摘你葉子,摘禿了一個,再換一個摘劉明亮眼圈紅了紅,然后才微笑著說,老婆,咱還是去看塊墓地吧,找個采光,朝向,視野都好的自從進了這一次醫(yī)院后,劉明亮的身體一天比一天差,人一天比一天瘦,進醫(yī)院的周期也越來越短,不過他還是又強撐了一個多月,愣是沒躺床上;最后一次進醫(yī)院的時候,連續(xù)昏迷了三天,第四天醒來精神還不錯,說想回家,于是汪飛就跟醫(yī)院商量了一下,在家里花了半天時間,安裝好了基本急救設備,就把人帶回去了;因為長時間吃不進去東西,劉明亮一直是靠著營養(yǎng)液撐著,整個人虛弱的連口水都吐不利索,不過由始至終他卻連哼都沒哼過一聲,有時候疼的受不了了,就皺著眉強忍著;自從劉明亮躺下后,汪飛越發(fā)的忙碌了,按摩、打吊針、做一點流質(zhì)小食,伺候他上廁所,幫著擦身體抽了空,還會坐在旁邊幫對方讀讀新聞,再發(fā)表上一兩句不閑不淡的評論,說到好笑的時候,劉明亮就費力的笑著附和一下。2013年12月30日,早晨起來汪飛給劉明亮擦身體時還跟對方說,劉明亮,明天就是元旦,連上中間斷篇兒的七年,我們就算在一起15年了,我想了想,要不咱也浪漫一下?明天咱倆下樓去放放煙花?或者不行的話,我買一大把冷煙花,到陽臺上點一下也行,你說怎么樣?劉明亮當時虛弱的微笑著,應了一聲好~上午給劉明亮按摩完,汪飛收拾屋子的時候,拉開窗簾一看,外面好像下雪了,一團一團的還挺大,回頭微笑著跟對方說,劉明亮,你看,外面下雪了~那人扭著頭望了眼窗外,然后就又微笑著看向汪飛,過了一會兒,好像氣有點不順,喘的有點急促,于是汪飛趕忙過來給他一下一下順胸口,直到呼吸變得平穩(wěn)后,對方才虛弱的握著他的手,用氣音說,老婆,對不起~汪飛強忍著眼淚,盡量用平時的口氣回到,我都說過不論你做過什么,我都原諒你了,還有什么好對不起的!劉明亮的眼眶有點紅,但還是努力微笑著,老婆,我愛你~嗯,我知道!親一個唄汪飛俯下身,輕輕的在對方唇上落下一個吻,抬起頭來的時候,他看到劉明亮輕閡上的雙眼,眼角劃落出兩滴淚,但他的嘴角是微微翹著的顫抖著手指去探了探對方的鼻息,汪飛深深呼出一口氣,轉(zhuǎn)身到客廳,將念佛機拿到了臥室,原本若有若無的聲音,此時被他開到了最大,隨著一聲聲佛號聲,汪飛開始平靜的為對方助念記得之前去東天目山掛單的時候,有一位老居士跟他說過送往生的儀式,說這樣死者有可能會到極樂世界,那里沒有輪回,也沒有諸苦;汪飛原本是不相信這些的,可是如今,他卻寧愿相信有這么一個地方,也許那就是天堂吧。劉明亮的葬禮是三天后舉行的,參加葬禮的人除了家人朋友外,讓汪飛沒想到的是,他那些XXX會的也到了二十來個人,一個二個打扮的跟黑超特工似的,往人群中一站,還挺扎眼,汪飛當時想,如果劉明亮還能聽到的話,他一定會鄙視一下對方。作者有話要說:☆、2014年修行劉明亮葬禮結(jié)束后的第一個星期,汪飛一個人回家的時候,忽然有種無所事事的感覺,因為給植物澆水澆的太勤了,貌似有兩盆出現(xiàn)了快被澆死的節(jié)奏;林麗君與汪振華希望他可以先回家住一段時間,卻被他拒絕了,而曹紹輝是天天往這里跑;劉明亮走后的第二個星期,汪飛開始覺得每天都特別累,貌似還有點失眠的意思,于是每天就那么半睡半醒的,要在床上躺十來個小時,可是即便這樣,也覺得好像睡不夠一樣;就這樣昏昏沉沉又過了一個星期,春節(jié)前竟然接到了自稱是劉明亮委托律師的電話,于是收拾了收拾,飛了一趟香港。這一年的春節(jié),汪曹兩家人一塊兒吃飯的時候,個個都小心翼翼的,搞的汪飛挺內(nèi)疚,說實話,他沒有大家想象中那么傷心欲絕,可能是天天都有準備吧,所以時至今日才能表現(xiàn)的如此平靜,可是在家人面前他還不能表現(xiàn)的太過輕松,不然大家可能會更擔心。春節(jié)過后,曹紹輝已經(jīng)不止一次讓他搬回去住了,不過這次既然搬出來,汪飛還真沒打算再回去;他本就不是個貪心的人,愛情這東西,一輩子有一次知足了,對方用盡全力的愛過他,而他也用盡全力去愛過那個人,雖然屬于他們的一輩子真的挺短,但算是無憾了;如今的汪飛只想著,找一個愿意跟他一起踏踏實實過日子的人,不一定要愛的死去活來,只要兩人在一起的時候明明白白,輕松自在就好。賣房子的事汪飛跟誰都沒說,一切處理妥當后,他是在火車上給林麗君打的電話,只是說,媽,我想出去走走,過些日子就回來~林麗君當時沉默了很久,久到汪飛以為她哭了,嘗試著又叫了一聲媽后,那邊才悶悶的來了句,記得經(jīng)常給家里打電話!,于是他應了,然后關(guān)機,一覺睡到第二天到站。曹紹輝知道汪飛不辭而別后,汪飛已經(jīng)在西藏的布達拉宮了,為什么選擇來這里?可能潛意識里,想為自己也尋一片凈土吧,哪怕一刻也好。在西藏待了半個月,汪飛又坐車到山西五臺山待了一個星期,之后跑到了普陀山,最后到浙江臨安時,已經(jīng)是3月中旬了,不知道為什么,這里讓他有種親切的歸屬感,于是與前一次一樣,掛了單,便住了下來;曹紹輝找到這里的時候是4月末,那天對方在山上遇到他時,激動的眼眶都發(fā)紅了,雖然還是軟磨硬泡,但這次汪飛沒有馬上跟他回去。初到這里時,汪飛跟一個老居士聊天,聽著對方的建議給劉明亮立了一個蓮花位,每天做完早晚課,他都要在佛前發(fā)一遍愿,希望劉明亮可以往生凈土,因為老居士跟他說,佛主很慈悲,有愿必成,他不知道這樣的愿怎么就算成,可是除了這件事,他也不知道還能為那個愛了自己一輩子的男人做些什么。在這里的一個多月,是汪飛第二次出現(xiàn)出家的念頭,并不是因為看破紅塵,而是這里清凈自在的讓他舍不得離開;可是看到曹紹輝的一剎那,他發(fā)現(xiàn)自己還有很多的放不下和牽掛,除了林麗君、汪振華、曹翊天、曹伯伯、曹嬸嬸,他還是想有一個完完全全屬于自己的家。不過在此之前,他決定要在這個地方待滿一百天,為什么是一百天,他也不清楚,可能認為一百才叫圓滿吧,為劉明亮求一個圓滿,也為讓自己的過去圓滿,也許這樣的圓滿之后,他才有信心和力氣重新開始新的旅程?曹紹輝知道他要待滿一百天后,基本上保持了一個星期出現(xiàn)一次的頻率,汪飛不想去管對方抱著什么心思,只能求一切隨緣了。曹紹輝接到林姨電話的時候,才知道汪飛走了,走哪兒不知道,走多久也不知道,之后再打?qū)Ψ诫娫挘恢标P(guān)機;說不清為什么,這樣的汪飛讓他有點心慌,本來以為,不管這人去哪兒,他和劉明亮的房子還在呢,總不可能不回來對吧?于是一個星期之后,他開始有了空就往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