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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師兄的腦袋,把嘴巴糊了上去,這回可沒半分占便宜心思,救人呢。他想著鳳凰什么的,應(yīng)該是怕水的吧,他得保護好對方。不知道過了多久,小少年只覺得游動的手腳越來越重,好像灌了鉛一樣。頭腦都漸漸有些發(fā)昏,他想著不行,不能昏,得帶著他師兄到個安全地帶去,有水總也有岸吧。奈何意識卻越來越模糊,越來越模糊……藍天白云,彤日碧樹,青草地上,躺著兩個衣服皺了吧唧、肢體交纏的白衣修士。若再仔細看一些,便能看到兩人竟是唇齒相依、臉上還有些濕漉漉的,尤其是幾步開外還有個清澈湖泊,不得不叫人浮想聯(lián)翩啊。若是哪家女郎看見,必是要立刻羞紅了臉頰跑開了,真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傷風敗俗、屮艸芔茻啊。陽光有些刺眼,鼻頭還陣陣發(fā)癢,其中那個稍長些的修士忽然動了動手指,睜開眼睛就看到一張雪白卻不蒼白的大帥臉。一時,神淮覺得呼吸有些困難,能不困難嘛,嘴都被人糊住了,也難為兩人沒窒息而死了。大概……因為此地靈氣充沛的緣故吧。神淮想動動手想把對方扒下來,卻發(fā)現(xiàn)自己手腳也都被纏住了。“……”難怪他會夢到他小時候去找黎栩玩耍…結(jié)果被八角章魚纏住了的那不堪回首的往事呢。他躺著流轉(zhuǎn)了下靈力,覺得差不多了,才用靈氣把對方給柔和地拉開。這才一仰身翻坐起來,有種重獲新生的感覺。他狠狠喘了幾口氣,等胸中重濁一掃而空后,他忽然伸出手指,摩挲了下對方的紅唇,緊接著神色變得無比復(fù)雜,眼底光芒變幻莫測。☆、第42章妖界小少年被一掀,就呈大字狀的仰躺在青草地上了,明媚的陽光下衣服是干的差不多了,睫毛、眉梢還殘留著幾顆晶瑩的小水珠,散發(fā)著誘人的光澤。神淮收回手指,指尖還殘留著溫而軟的異樣觸感,他有些微妙地看著眼前的食指——果然不是他的錯覺嗎?似乎因為缺少了懷里的溫熱,小少年眉眼奇怪地動了起來,很不安穩(wěn)的樣子。神淮放下手掌,只當未覺,少年的心思從來來得快去得也快,他沒必要去阻止或是干涉,否則說不定會適得其反,還是任它自行消散吧。忽然,小少年表情變得有些猙獰痛苦,像是看到了什么極為恐懼的畫面,他大喊一聲:“神——”就上身一挺,翻坐了起來。恰好和神淮面對面的,眼中迷茫和痛苦緩緩?fù)嗜?,他眨了眨眼睛,看清了眼前人的面容后,立刻一個虎撲,摟住了對方脖子:“師兄……”神淮面色不變,眼神倒是瞬間古怪起來,以前只覺得小少年愛撒嬌,如今……呵…感情是在時時刻刻吃豆腐啊。他伸出兩只手掰下小少年貼過來的大腦袋,理了理衣襟,漫不經(jīng)心道:“神什么?”“神?”小少年歪了歪腦袋,忽然就苦了臉色:“師兄說暈就暈我好怕啊,我在夢里真是沒了辦法,只能祈求神明相救了?!?/br>說著他紅了紅臉:“師兄可別笑話我?!?/br>“哦?”神淮尾音微翹,總覺得好像遺漏了什么,聽小少年這么解釋卻又覺得似乎真是這么回事。想到之前小少年帶著他不知在冰冷的湖泊里游了多久,到意識不再也沒松開手,他心內(nèi)微暖,拍了拍小少年的腦袋:“好了,現(xiàn)在你我都安然無恙?!?/br>小少年眼睛一彎,重重地點了點頭,就要捉下對方的手握著,他發(fā)現(xiàn)他喜歡上這種感覺了。神淮卻率先收回右手,小少年立刻委屈了,張了張嘴就要開口,對方卻眉頭一皺、面色凝重:“有人來了?!?/br>聞言,小少年立刻豎起耳朵,察覺到正有不少人往這里靠近,他也皺了皺眉毛,因為來的十幾個似乎都是筑基期的樣子,不知是敵是友抑或只是路過。糟了!用神識遠遠覷到來人的神淮心一沉,他一醒來便覺得此地給他的感覺是說不出的熟悉,想了想,卻又不覺得自己來過。現(xiàn)在看到迎面走來的十幾個巧笑嫣然的少女,他終于是明白了這說不清道不明的熟悉感究竟從何而來了——感情這里居然是妖界,搞什么,前一天還在蒼荒宗,醒來就是東方妖界了,那可絕不止是數(shù)十萬里之遙啊,難不成那湖里還有什么傳送陣?至于神淮為何如此快的就確定下這一點來,原因很簡單。且不提什么‘有妖氣’,只那十幾個少女或長或短、或綠或紅、堪稱色彩斑斕的衣裙,還有頭上插的翎羽、帶的花環(huán)……這樣天真、這樣自然,不是他妖族中人,哪塊靈土能養(yǎng)出這么多水靈可愛的姑娘。這是神淮以前說的話。其實看著裝三族的確是很好區(qū)分的,人族喜白衫、仙氣飄飄,魔族喜黑袍、邪魅狂狷,妖族……則喜歡五顏六色,怎么好看怎么來。如今走過來這么典型的妖族少女,神淮能認不出來,能不叫糟嘛。披著個人族殼子,公然出現(xiàn)在妖界之內(nèi),尤其是在三族混戰(zhàn)不過百年之后,想想就知道大事不好了。小少年看不出這么多來,只是見神淮面色有異,多年默契讓他很快知道恐怕有什么不好的事發(fā)生了,他不由喊道:“師兄?”神淮忽然面無表情道:“你不要叫我?guī)熜??!?/br>小少年:“……”他頓了頓,心驀地一涼,緊張道:“是我……做錯什么了嗎?”這時,他才想起來自己在塌陷里、在湖里似乎做了什么羞羞的事,那時只覺得兩人都活不成了,也就豁出去了,可是現(xiàn)在……他都想哭了,難道神淮當時還清醒著只是沒力氣推開他,細思極恐,對方會不會覺得自己是個猥~瑣的大變態(tài)qaq好不容易從奄奄一息的神魂里拿出躲在犄角旮旯里的兩根白色羽毛,就看小少年表情一下子豐富起來……神淮:“……”他想了想,覺得可能是自己之前在思考著應(yīng)對時表情太嚴肅,嚇到了小少年。于是他伸手就給了小少年一個爆栗:“想什么呢?”小少年立刻捂著腦門,瞪大了眼睛,烏溜溜的……活像個受驚的小松鼠。瞧著挺可愛,神淮忍不住勾了勾嘴角,拿起一根白色羽毛撓了撓小少年圓溜溜、黑漆漆、濕漉漉(然都并不是)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