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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又得站起來去看看換裝的宋荔了。 一個忙碌的夜,到最后終于散席的時候,駱羊忍不住舒了口氣。 散席的人數(shù)眾多,酒店附近不是很好打車,新人只能拜托那些開了車來又沒喝酒的人在代為送一些客人,薛燼也在其列。 他要負責送齊衡和陸揚非這兩個喝的暈頭轉(zhuǎn)向的人,大概是為了避免尷尬,宋荔倒沒讓薛燼送駱羊,只對她說:“我表嬸等下可以把你送回去,她家跟你家離得不遠?!?/br> 駱羊應(yīng)下,而身邊一輛路虎已經(jīng)竄了出去,那是薛燼的車。 駱羊在這一天跟宋荔親戚也都認識了個七七八八,但她實在沒有應(yīng)付的力氣了,幸好長輩十分體貼,進了車子便打開空調(diào)放起了舒緩的音樂,駱羊忍不住字后座小憩了起來,昏昏沉沉倒是很香。 車子大概開了十幾分鐘就到了她家,駱羊揉了把臉跟表嬸一家再見,回去以后匆匆洗漱了一番就躺去床上了。 她是被宋荔的電話吵醒的。 朦朦朧朧拿著床頭柜的手機,她有些懊惱的:“喂,又有什么事嗎?” 宋荔非常認真嚴肅的:“這回我沒跟你開玩笑羊妹,薛燼他送完那兩個回家以后半路上車子出了事故,現(xiàn)在正在第一人民醫(yī)院里,具體怎樣我也不清楚,因為我在機場這里,我把陸揚非和齊衡的電話給你,你要是愿意……就去看看他們吧。” 駱羊整個人都懵了,就像是被什么重物狠狠砸在了腦門,無法反應(yīng)。 回過神來以后,她衣服都來不及換,就出了門。 她頭一次恨自己為什么連駕照都沒學,否則也不至于這么被動。 幸好沒等多久她就打到了車。 一點也不覺得冷,滿心滿腦子都是薛燼、薛燼、薛燼。 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到的醫(yī)院。 齊衡和陸揚非的電話偏偏這個時候怎么都打不通,她急的要命,在急診科的服務(wù)臺里面詢問:“您好,我想問問剛才有沒有一個叫薛燼的車禍病人被送進來?” 護士想也沒想的:“有一個姓薛的,”護士用憐憫的目光望著她:“車禍似乎挺嚴重的,你……” 護士沒忍心把那兩個字說出口。 正在這時,又有一個護士推著擔架床從手術(shù)室里出來了,駱羊看到那人衣服上身上都是大塊的血跡,人臉都看不清晰了,但那身量和高度,不是薛燼又是誰? 駱羊沖上去,一只拖鞋都跑飛了,她抱住那人大哭:“薛燼,薛燼!哥哥……哥哥,你別嚇我!” 那人是說不得話的,駱羊更覺悲從中來,要是薛燼死了,她怎么辦呢,她還能好好活下去嗎…… 薛燼是她這么多年來生存下去的動力啊。 駱羊嗓子眼都被堵住了,只有眼淚源源不斷的滾落。 冷不丁,一道清透的嗓音從一邊傳來:“我還沒死呢,你哭的這么傷心做什么?!?/br> 駱羊驚愕的抬起頭來,淚眼朦朧中只見薛燼坐在輪椅上,距離她大約兩臂遠的樣子,模樣依舊清俊,除了被毯子蓋住的腿以外,并未見旁的傷勢。 駱羊陡然放下自己懷中的傷員,腦子轉(zhuǎn)不過彎來。 薛燼卻向她伸出了手,他很溫柔的,帶著點笑意道:“小羊,來我這兒?!?/br> 她不能控制自己的走向他,“你沒事吧?” 駱羊關(guān)切的眼神俱在薛燼的視線之下,他淡淡的道:“沒事,只是以后需要安裝一只義肢罷了。” 駱羊張大嘴巴:“你……”淚水隱隱又要掉落。 薛燼卻握住了她的手:“你介意嗎?一個只有一條腿的我,恐怕再也配不上你了吧,你走吧駱羊,遠遠的?!?/br> 一切仿佛調(diào)轉(zhuǎn)了方向。 駱羊舔了舔干澀的嘴唇,她知道自己應(yīng)該離開,可是感情再由不得自己的掌控,她的雙腿站著沒動。 她說:“我不走,我不嫌棄你,”她甚至擠出了一個笑容:“一條腿沒了又怎樣,你還是薛燼啊,你還是最厲害的那個!我就是你的拐杖?!?/br> “時間長了,你就會覺得我是累贅,年紀大了,你就會開始厭煩我,會后悔今天所說的一切,包括承諾,”薛燼犀利的言語如同一把刀,將所有現(xiàn)實切開:“到那時,你會想,當初我要是走開就好了?!?/br> “不會的!”她搖頭:“我絕不后悔,你會照顧你,你不要妄自菲薄?!?/br> “是嗎?”薛燼的手仍然溫暖的將她的包裹著,似乎能把一切寒冰消融,他接著道:“那你憑什么以為我做不到,駱羊?” 駱羊呆住。 “你在我失去一條腿以后,依然可以留在我身邊,可以陪伴我到老,做我的拐杖。那憑什么你就覺得你僅僅是有遺傳病的風險,就開始離開我,讓我獨自6年,認為我不能承受你的任何病痛,駱羊,你告訴我。” 這番話簡簡單單,甚至沒有什么起伏,卻叫駱羊所有的防備頃刻間都土崩瓦解。 薛燼輕輕的摸了摸她的頭發(fā),就像是以往每次做的那樣,只是這次更多是一份柔情。 他在用自己的方式告訴她,我可以。 駱羊啞聲道:“你都知道了?” 薛燼:“恩?!?/br> “那樣的病很痛苦,自己都會崩潰?!?/br> “我會陪著你,更何況遺傳的幾率并沒有達到100%?!?/br> “但風險一直存在,不僅是我,萬一以后我們有孩子,我不忍心?!?/br> “我們生個男孩就好了。” 駱羊不服氣:“誰能保證我們一定生男孩?萬一是個女的呢?” 薛燼吻了吻她的手:“如果是個女兒,我會窮盡我畢生力量,給她最好的生活和寵愛,讓她的每一秒都不虛度,到了那時,科技也在發(fā)展,萬一……說不定也已經(jīng)有了治療的方案。小羊,我們不能用畏懼的心面對生活,生活就不會辜負我們?!?/br> 駱羊看著他堅定的表情,忍不住又哭了。 真是太丟人了 ,為什么遇見他淚水就止不住呢。 但駱羊知道,這一次,是幸福的眼淚,是跟過去的灰暗和無數(shù)的失敗告別的眼淚。 忽然,薛燼站起來,打橫抱起了她,她驚呼一聲:“你的腿?!” 他邪邪的笑笑:“老婆還沒娶,怎么敢把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