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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其齊必亡”的謠言,是三皇子齊騁設計的,四皇子齊凌府上護院傷人事件亦是齊騁暗算。皇上齊炳己震怒之下,將齊騁削去王位,貶為庶人。朱家受了牽連,元氣大傷。寧長青邊喝著酒邊聽同僚侃侃而談,帶著薄繭的手指摩挲著酒杯上突起的花紋。他本不在乎這些事,可不知為何,聽著朱家受到的打擊,莫名的,便想起了季麟哥曾經(jīng)說過的話。“我要讓欠我的,一個一個,付出代價。”秦國……三皇子齊騁……朱家……難道!寧長青捏緊了酒杯,眉心蹙了起來。有一個很大膽的想法在他腦海中成型,他不敢確定亦不敢細思。季麟哥要的,會不會是齊國。秦國,侍郎府。一個白色的身影靜坐在魚塘邊,衣角垂在地上,那塊地面是漢白玉鋪成,光潔細膩,纖塵不染。江季麟輕拈了一撮魚事,扔進了池塘,瞇眼看著已經(jīng)吃了許久的魚兒還在爭奪不休搶食的模樣。真像。像這世上的人,貪婪不知足。遲早撐死自己。“主人,消息屬實?!卑谆⒐蛟诘厣?,恭敬地低著頭。“屬實……”白虎似乎聽到江季麟嘆了一聲,不禁疑惑。齊騁被貶為庶人難道不是一件喜事嗎?主人為何要嘆氣?江季麟揉著指尖的食,直到它們從顆粒碎成了粉末。官升四品,不錯不錯,不愧是他教出來的人。不僅沒受罰,反而升了官。希望以后,別在戰(zhàn)場上正面遇到。“藍狐何時能歸京?”江季麟突然問道。白虎一驚,從疑惑中回了神:“稟主人,三日后?!?/br>“宮里的事你安排妥當了嗎?”“屬下以性命擔保,不會出一絲差錯?!?/br>“很好?!苯诀胛⒐雌鹆舜浇?,輕抬手一揚,手里剩下的魚食系數(shù)入了水。魚兒簇簇地游過來,紛擁著搶食。九月二十日,秦國皇帝時灝誕辰,中部侍郎江季麟,進獻天山雪蓮兩朵。說起這天山雪蓮,生在秦國西邊,海拔高達三千米的極寒之地,八年一開花,有極高的醫(yī)療價值,加之通體透白,冰肌雪膚,花芯純黑,甚為名貴,傳說是瑤池王母到天池洗澡時由仙女們?nèi)鱿聛淼?。以往也不是沒有進獻的,可江季麟獻的這兩朵尤為特殊,竟是雌雄并蒂的兩株雪蓮!乃是難得一見的珍品。時灝大喜,命二十名宮人小心看管,每日用上好的冰塊堆在土壤周圍護著那雪蓮,閑雜人等近都不得近。第五日的時候,時灝心情甚好,便特允了后宮嬪妃聚賞雪蓮。這名頭是賞花,可于中嬪妃來說,分明是一場斗花宴——一個個都牟足了勁打扮的花枝招展,千方百計想要搏一搏時灝的注意。哪個男人不享受被一眾美人眾星捧月的滋味,這做帝王的,就是再蠢,又有誰不曉得后宮那點爭寵奪愛的心思。而時灝自然樂得被眾星捧月。可就在賞花宴過后一個時辰不到,那兩朵雌雄并蒂的雪蓮花,竟雙雙枯萎了!時灝大怒,命人追查,最后終于發(fā)現(xiàn)讓雪蓮枯萎的乃是廖妃身上擦的一種香。說起來這廖妃也是倒霉,只不過擦了新的香粉,試圖搏一搏時灝注意,哪里料的到會誤傷了時灝寶貝的不得了的雪蓮。偏偏廖妃也是個不怎么受寵的,廖妃閨名廖雨,生的柔弱纖細,溫婉可人,可奈何她的哥哥乃是征遠大將軍吳啟銘的副將廖金,當初是吳啟銘進獻給了時灝。這進獻的美人與時灝自己挑的美人總有那么些微妙的不同。而這進獻美人的人是誰,又是一個微妙的關(guān)節(jié)。時灝對廖妃一直不冷不熱,可偏偏廖妃就撞在了這兩朵并蒂雪蓮頭上!時灝借著這由頭發(fā)了不小的一通火,把廖妃降了妃位,直接貶為才人。廖金收到牽連,被撤了副將職位,貶為二等步兵。接替吳啟銘副將職位的,是一名軍中新秀,在武試中取得武狀元的孟鶴冬。此人生的人高馬大,善于布兵列陣,更重要也是對時灝來說最重要的是,此人出生平民。孟鶴冬任職的那一日,中部侍郎府的燈如往常一般,徹夜亮著。“師父?!币粋€身著墨色長袍的人站在夜明珠的光亮下,垂著頭,癡癡地看著眼前人的衣角。“我說過,我不是你師父?!苯诀霃椫敢粨],茶杯帶著guntang的茶水潑了出來。那人站在原地,動也不動的受了。“一日為師,終身為師?!彼土祟^,垂了眉眼。“不過是一番指點,你若如此固執(zhí),我寧肯當初不指點于你!”江季麟站起身來,甩袖欲走。“大人!”那人“咚”的一聲跪了下來,“大人有任何吩咐,鶴冬都愿意赴湯蹈海,在所不辭?!?/br>江季麟皺起了眉:“武狀元,你在今日潛入我府中,若是被有心人得知,可知將置我于何種境地?”“鶴冬不敢!”那人猛地伏了身,“鶴冬這便離開,絕不會給大人帶去絲毫不利!只求大人您若有任何吩咐……鶴冬愿效犬馬之勞?!?/br>那人說完,站起身快速地閃出了窗,消失在夜色中。江季麟站了半晌,才慢慢抬了手,揉了揉鬢角。“藍狐,我這樣做對嗎?”扮著一副截然不同的嘴臉,卻用盡心思想要利用每一個可用之人。“主子?!”藍狐從暗中顯出來,心驚rou跳地看著江季麟。利用孟鶴冬,站在恩人的角度將其暗暗收入羽翼,利用皇帝對其出生的信任打入?yún)菃懙年嚑I……這不是主子一早就打算好的嗎?孟鶴冬心高氣傲,疑心又重,若是多加拉攏反而會另其疑心重重避之不及,以退為進,不是主子早就設計好的嗎?江季麟盯著地上一灘水漬,孟鶴冬的模樣和那人的身影似乎漸漸重合。假的,都是假的。笑也是假,怒也是假,悲亦是假,所有的,都是假的……他突然覺得有些累。“無礙,你下去吧。”江季麟抬了抬手。藍狐猶豫了一下,還是應聲下去了。江季麟慢慢坐了下來,他雙腿極為修長,隨意的支在地上,白纻衣擺滑下來一截,顯得風流倜儻。可再看他的面龐,便總覺得那張平平無奇的臉上,透出來一股滲骨的孤獨。尤其是那雙眼睛,盛滿了迷霧。第20章夏至,蜻蜓立荷尖(8)金陵今日下了雨。寧長青一早起來仍是去練了劍。這四年來,季麟哥教給他東西,他一日都未曾落下,無論風吹日曬總要雷打不動地練上兩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