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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到處收來的廢鐵,廠里煉化提濾之后再用?!?/br>“要工作多幾年?”雁游這話問得外行,常叔以為是因為他家沒人在工廠上班的緣故,不知道這些也不奇怪,解釋道:“進去后是學(xué)徒的身份,每個月三十塊,等三年后再升正式工加工資。好在他們廠人少,一進去就有宿舍住。”雁游又問道:“要是中間想離開……”常叔說道:“你起碼做上個一兩年再走,要是時間太短了,檔案里會記你一筆心浮氣燥不踏實,以后不好找工作。小雁,我知道你還惦記著學(xué)校的事兒。你要真想念書,攢上兩三年錢再去也不遲。”“常叔,您容我再想想?!?/br>雖然自己的學(xué)識都是父親教授的,沒有上過官學(xué),但雁游知道,當年混得開的年輕人,除了背景顯赫之外,差不多都有一紙光鮮文憑。而且我朝自有科舉取士以來,書中自有黃金屋的說法深入人心。想要有大出息,還是得念書。原本那個雁游,不也一心想要上大學(xué)?雁游不會短視到僅僅為了一個飯碗放棄上學(xué)的機會。他決定再想想辦法,如果實在沒轍,就如常叔所說,先去做兩年工,攢夠了錢再去上學(xué)。常叔也知道他的想法,便點了點頭:“反正最遲后天,你給我句準話兒就成。”正好這時,護士提了吊瓶進來。雁游這才想起另一件事,連忙說道:“常叔,這筆錢我回頭還你?!?/br>“都是鄰居,說這些干啥,你先打針?!背=〝[了擺手。雖然家里也清貧,但好歹他家是雙職工,比起雁家還是強了不少。雁游的獎學(xué)金在奶奶那兒收著,決定回頭給常叔送到家里去,當下也不爭執(zhí),由著護士給自己消毒打針。片刻之后,他靠在枕頭上,望著吊在架子上的玻璃瓶。上面貼的處方箋字跡潦草,看得出是一種專用字體,他只認得1989年7月27日幾個字。1989年7月27日……他本是已死之人,沒想到竟能在70年后撿回一條命。得來不易,得好好盤算盤算,將來的路該怎么走。雁游閉上眼睛,一點點回想琢磨著新得記憶里的種種細節(jié),不肯浪費哪怕一秒的時間。☆、3鬼市常叔只請了半天假,見雁游沒有大礙,便回單位上班去了。等輸完液出了院,雁游按記憶里的路線找到了他現(xiàn)在的家。棚屋孤零零矗在一條死巷的盡頭,旁邊有兩幢舊時中等人家的宅子,現(xiàn)在分隔開來共住了十幾戶人家。看那格局,棚屋當初應(yīng)該是建來堆雜物的棚子。后來分給了雁家的爺爺,變故之后,雁家奶奶就帶著原本的雁游一直住了下來。現(xiàn)在,那里已是一片廢墟。雖然經(jīng)過收拾,勉強有了個下腳地兒,卻還是根本沒法住人。半榻的墻根整整齊齊地碼著幾只麻布口袋,雁游輕輕一翻,認出是雁家奶奶收拾出的一些東西,都是補丁疊補丁的床單衣服什么的,同乞丐裝幾乎沒什么差異。哪怕是雁游當年最窮的時候,也沒穿過這種衣服。他本來想先看看古玩這行如今發(fā)展得如何,尋個門路。盛世收藏?zé)?,如今太平年月,總該有他這手藝人一碗飯吃吧?如果運氣好,說不定干一票就能賺足學(xué)費生活費。但親眼看到狼籍不堪的居處,他馬上打消了這主意,決定還是先到工廠上班。畢竟遠水解不了近渴,古玩這行不是上街賣大餅,輕易就能開張。他要先摸清現(xiàn)在的行情,還要找貨源。不如先做份穩(wěn)定的工作,至少謀個住處,掙點像樣的衣食,不要讓雁家奶奶一大把年紀還在外頭遭罪。讀書什么的,只有將來再說了。雁游行事利落,從不是拖泥帶水的人,主意一定,馬上就去火柴廠找雁家奶奶,準備告訴她自己今后的打算。巷子離廠里不遠,雁游一邊按記憶里的道路走著,一邊四下打量。時間過去七十年,變化極大,舊建筑里夾雜著不少新蓋的小樓,街道也都鋪上了水泥,拓寬不少,兩側(cè)種著稀疏綠樹。他雖然在這四九城土生土長,卻也認不出這是哪片街道,心說回頭得買份地圖好好看看。火柴廠正對著大街,以前雁游來過幾次,門衛(wèi)認識他,問也沒問就放他進去了。東張西望地找了一陣,最后他在一間門窗全開的大廠房里頭找到了雁家奶奶。奶奶叫羅淑芬,很舊式的一個名字。中年時守了寡,不過三個兒子都已成家,沒有負擔(dān),日子還算過得去。因大兒子比較孝順,就商定以后由老大養(yǎng)活,百年后仨兒子合力為她送終。誰也沒想到,長子夫婦某天傍晚外出散步時,丈夫為了救個掉進護城河的孩子下水,卻被水草纏住。妻子見丈夫有難,忘了自己不會水連忙跳下去幫忙,結(jié)果誰也沒能活命。出事之后,這對英年早逝的夫婦并未被認定為見義勇為的烈士,單位上象征性給了點補償,又收回了當初分配的房子。老二老三翻了臉不肯養(yǎng)活母親,更不愿照看雁游,羅淑芬只好帶著孫子搬回當年的棚戶,靠做零工勉強度日。以前她都是把火柴盒拿到家里糊,順便可以做做家務(wù)?,F(xiàn)在家沒了,只好到廠子里做。她從上午坐下來就沒挪過窩,一口氣糊到中午,數(shù)了數(shù)能掙四毛錢,剛準備歇口氣兒繼續(xù)忙,忽然有人推了推她:“羅奶奶,你孫子找你來了?!?/br>“阿雁?”羅奶奶知道最近孫子又忙搬磚又忙修房,恨不得將一個身子劈成兩半使,連睡覺都嫌浪費時間,怎么有空來找自己?他既過來,說不準是又出了什么事!羅奶奶趄趔著舊社會傳下來的一雙小腳,碎步走到孫子面前,焦急地問道:“怎么啦?是不是有事?”看著頭發(fā)雪白,臉上堆滿皺紋,滄桑衰老的羅奶奶,雁游突然心里一酸。雖然早知道雁家日子艱難,雖然之前就決定要好好替原主孝敬她,但直到親眼看見的這一刻,他才體會到自己確確實實成為了年僅十六歲的雁游,唯與六十二歲的奶奶相依為命。當年他也是家中貧寒,父母早逝,全靠寡嫂撫養(yǎng)成人。但好不容易日子好過一點,寡嫂又撒手人寰,從此再無親人。一時間,往事與現(xiàn)實緊緊糾纏一處,寡嫂憔悴的面孔與羅奶奶滄桑的面容交錯交融,讓雁游鼻子發(fā)酸。深深吸了一口氣,他強壓下翻涌的情緒,說道:“奶奶,我找到工作了?!?/br>“不行,你還要念大學(xué)?!眲e看羅奶奶不識字,但對念書卻有種打從骨子里的執(zhí)著,“你別管人家說什么,到了八月底,馬上到學(xué)校去報到。聽說大學(xué)里也有獎學(xué)金的,家里無能幫不了你,你就好好念書,咬牙捱幾年苦。等念完了書,也就熬出頭了?!?/br>雁游沒想到奶奶會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