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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搖搖欲墜的顫抖起來:“所以,讓我走到枉死城就告訴我沈聿之在哪,是你的謊言?!?/br>黑無常眼神有些松動,而一會兒又再次冷硬下來。隔了好一會兒,黑無常才道:“我可以現(xiàn)在就告訴你,不過你得配合我乖乖地去枉死城,帶百日過后再安靜的消亡?!?/br>“你說吧?!比葜?jǐn)只說了三個字。“沈聿之命格不該消亡,如若順利渡劫,本該晉升至上天界。然淪落至冥界,恰逢我冥主輪回,需一名心性定力皆獨(dú)一無二之人擔(dān)當(dāng)新任冥主。冥主挑中靈體的沈聿之,并賜他完整地神格與rou身,本是一件皆大歡喜之事,卻不料被沈聿之拒絕……”黑無常惱怒地看著容謹(jǐn):“你可知我冥界雖不率屬于上天界,卻能與上天界抗衡一二的勢力,沈聿之竟然拒絕冥主大人的好心,簡直就是不知好歹!”“為什么?”容謹(jǐn)緊緊地盯著黑無常道:“他為什么會拒絕?”不拒絕還能成為冥主,還能活下來,為什么師兄會拒絕?“……”“為什么?讓我想想……當(dāng)時你那師兄說了些什么可笑的話?!?/br>黑無常沉默了一會兒,而后不懷好意地看著容謹(jǐn),嘴角揚(yáng)起一抹冰冷的微笑。“做了冥界之主會抹除人格、破而后立重建神格,就意味著他身為‘沈聿之’的記憶會跟著被消除。他說他不愿意,他說他有不愿意忘記的人。”容謹(jǐn)呼吸一滯,身體僵硬地看著黑無常。嘴角微微哆嗦著,卻始終說不出一句話來。黑無常繼續(xù)道:“冥主自是大怒,將他鎖于洗怨池中,而洗怨池中的鮮血有著無盡的怨憎之力,可以一點(diǎn)一點(diǎn)吞噬掉任何修仙者的靈體?!?/br>容謹(jǐn)緩緩地攥起拳頭,聲音嘶啞低沉地道:“別說了,我求你,你告訴我,他在哪?”黑無常搖了搖頭,繼續(xù)道:“冥主讓他自個在徹底消亡和成為冥主之中擇其一,你猜他選了什么?”“他在哪!”容謹(jǐn)猛地抬起頭,露出一雙布滿血絲與戾氣的雙眼。黑無常突然收了所有譏誚嘲諷,面無表情地看著容謹(jǐn)?shù)溃骸霸谙丛钩?,他?jīng)常會低聲念著一個人的名字?!?/br>容謹(jǐn)眼瞳微顫,狼狽無比地看著黑無常,無比惶恐恐懼地聽著對方拖著冰冷無情的聲音道:“容謹(jǐn),因?yàn)樗?jīng)常念這個名字,所以在生死簿上看到這個名字,我立馬就認(rèn)出你來了?!?/br>宛如被一支大鼓嘭得敲在耳旁,震得容謹(jǐn)心臟宛如被人手緊緊捏住,眼界盡是一片空白,大腦遲鈍如同癡癲。“不可能……”容謹(jǐn)?shù)纱罅搜郏瑩u了搖頭:“不可能的啊……師兄他……”師兄他怎么會喜歡自己?容謹(jǐn)猛然抓住黑無常的衣袖,眼眸紅得宛如厲鬼:“我求您了,您告訴我,他如今究竟是在……”“你以為,沒有繼承神格的修行者會在洗怨池挺得住多少天?”黑無常厲聲道:“這個不知好歹的沈聿之,他寧可魂飛魄散,也不愿意接受冥主的神格!”他寧愿魂飛魄散,也不愿意接受冥主的神格!他寧愿徹底消亡,也不愿意忘記你!“不……”容謹(jǐn)輕聲喃喃,低頭伸手將心口那半枚殘玉小心翼翼地拿出,而后緊緊握住,一行血淚驟然自眼里緩緩流出。他抬頭看著那茫茫無盡頭的黑色天幕,絕望至極地閉上雙眼,凄厲地慟哭爆發(fā)而出:“不啊……?。?!”嘀嗒——那兩行血淚自眼角順流而下,劃過容謹(jǐn)蒼白的臉龐,最后低落在了那半枚殘玉之上。而后,殘玉騰空而起,瑩瑩的綠光徐徐綻開,隨即大放!那枚殘玉不停地在半空中震顫嗡鳴著,最后像是用盡了所有力氣一樣,‘嘭’地一聲炸裂開來,成為無數(shù)細(xì)小的綠色碎片,徐徐自半空中墜落而下。就在此時,于這片仿佛靜止了的空間之中,突然間起了風(fēng)。一只帶著涼意的手輕輕地貼在了容謹(jǐn)?shù)难酆熤稀?/br>近在遲尺的距離,使得容謹(jǐn)甚至能嗅到對方身上淺淡清苦的藥香味。這股氣味何其熟悉,分明和他……記憶之中魂?duì)繅艨M的味道分毫不差。容謹(jǐn)咬住唇角,極力忍住自己的崩潰的哭腔和劇烈的顫栗。他緩緩地伸出手,將那雙壓住自己眼簾的手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挪開,于這眼前的一片朦朧淚光之中,終是看到了來人的模樣。這本是一片沒有任何生氣的黑暗死寂之地。可是于這一片死寂之中……于這一片黑暗之中……容謹(jǐn)終是見到了,這世間獨(dú)獨(dú)屬于他一個人的那道光。仿佛昨天。恍如初見。40.呆瓜小謹(jǐn)“冥……冥主大人。”黑無常猛地松開拽住束縛著容謹(jǐn)鐵鏈的雙手,目光晦暗緊張地看著眼前風(fēng)骨凜然的白衣青年,低聲道:“您怎么來了?”然而白衣青年卻沒有回答,只是走到容謹(jǐn)?shù)纳砬?,伸出食指輕輕在玄鐵鏈上一點(diǎn),那鐵鏈便自動從容謹(jǐn)身上脫落而下。重力也隨之恢復(fù)正常,而這陡然地自由卻令容謹(jǐn)身體一傾,卻被白衣青年穩(wěn)穩(wěn)地接住身體,抱在了懷里。容謹(jǐn)睜大了眼睛,雙手顫抖地抓住白衣青年的袖子,屏息凝氣完全不敢發(fā)出絲毫聲音,生怕眼前的一切都只是他的一個不切實(shí)際的夢境。“我知道你對我擔(dān)任代冥主一事并不服氣,然這一切也只是冥主大人的安排,我只是幫忙代管冥界,并不是要取代他。”沈聿之淡淡地道:“有你和白無道的監(jiān)督,我不可能玩忽職守、也不可能做出任何危害冥界的事情?!?/br>“我并不……并不是不服大人您!”黑無常攥起拳頭,反駁道:“大人代為管理冥界這些日子,冥界的一切都井然有序,并無異常,我也是……相信著大人的能力的。我只是覺得……”黑無常將目光看向容謹(jǐn):“我只是覺得,如果沒有這個人,沒有這個容謹(jǐn)?shù)脑?,您是不是更加專注于冥界?畢竟冥主大人的本意是想讓您徹底接管……?/br>“如果沒有容謹(jǐn)?”白衣青年突然笑了,那雙宛如黑潭般幽暗深邃的眼眸蘊(yùn)藏著無邊無際的寒霜,就這么冷冷地看著黑無常。容謹(jǐn)緊緊抓住白衣青年的袖子,有些忐忑地抬起頭來看著那張令他日思夜想的面容。他的師兄眉目如畫、白衣如雪,容謹(jǐn)就這么近距離的凝視著對方,依舊唯有絕代風(fēng)華四字勉強(qiáng)能夠配得上去形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