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有個小個子的老頭子……

“為什么要帶面具？”

“第一次看到，覺得新奇?！?/br>
莊肅：“……”

“林叔的沒趕上……在復(fù)健……”

“嗯……”如果那時候見過面，會不會是另外的光景？

“不早了……睡吧?！卑哺枥瓱簟?/br>
“你有師兄弟？”莊肅想起。

“沒有啊……隊里的話都算是吧？”

“那小道士和小修士里不是有一個？”

“那是啊……誒，你看我寫的了？”

“嗯，都看了?！?/br>
“我寫得怎么樣？”是炫耀地口氣。

“挺好的。”

“好吧……”

莊肅又拋棄了自己公寓，過起了被包養(yǎng)的生活。

就是上班距離遠(yuǎn)了點。

２１.

９月９日這天，他特地和同事調(diào)了班，換上安歌給他的西裝。

容光煥發(fā)的兩個年輕人，滿意的站在鏡子前。

很大，安歌前陣子買的，說是想……

當(dāng)然莊肅沒同意。

“晚上回來你先別換下啊……”猥瑣的安歌。

“你發(fā)情期到了？”

“作為人類，隨時隨地都可以發(fā)情！”

語氣理所應(yīng)當(dāng)，很光榮？！

車上，安歌閉著眼睛。

莊肅很緊張，摸摸衣袋里的電擊棒。

“我?guī)煾浮切﹤€師父一樣……看到你可能不高興，你別太放心上……”

“那……你父母？”

“他們不管我，你也不用管他們?！敢饩徒幸宦暿迨灏⒁?。我那個父親也是在組織里待過的，后來受傷就退了，你可以叫前輩。”

想起來了，被螳螂咬了一條腿。

莊肅不禁忐忑起來。

“你師父也是你家親戚？”

“實際上……是我哥的爺爺……我其實應(yīng)該叫聲爺爺?shù)摹！?/br>
“?。。　鼻f肅驚呆了，“是親爺爺么……那你叫師父不是跟你父母……”平輩了？

“一開始他們不待見我，然后師父生氣了……晚上……回去告訴你吧……”

“嗯?！鼻f肅覺得安歌的家庭挺復(fù)雜的。

目的地是一家相當(dāng)大的酒店。

安歌帶了個墨鏡，拿出事先準(zhǔn)備好的盲杖，裝瞎子。

莊肅牽著他慢慢往前走。

“先去找?guī)煾福掖騻€電話。”

他師父說是在二樓的一個包間里，于是莊肅他們慢騰騰地上樓去了。

打開包間門，里面果然坐著一個老人。

大紅色唐裝甚是喜慶，也襯得老人精神閃爍。

“師父？”

“都干凈了?！崩先寺曇羧绾椤?/br>
安歌摘下墨鏡，笑嘻嘻地跑過去抱住了老人：“師父好！哎呀徒弟想死你了！”

老人抬眼看了眼莊肅，勉強(qiáng)地回抱了抱。

安歌退了出來，摟著莊肅：“這就是我跟你說的莊肅！”

老人開始打量莊肅，突然表情變了……震驚！

“師父？”安歌擔(dān)心。

“你……他……你不怕了？”老人猶猶豫豫。

“怕什么？”安歌沒懂？

莊肅這里卻立即反應(yīng)過來了！老人看出了他的蟲子屬性！

“怕怕怕，他很怕！”趕緊給老人使眼色。

“？”安歌更疑惑。

“我不同意。就這個不行！”

老人很生氣，非常生氣。

“……老頭別這樣……能找到一個不嫌棄我的容易么……”

“他當(dāng)然不嫌棄你！”

老人狠狠地瞪著莊肅。

“那他知道你的事了？”老人問安歌。

“我……打算晚上說……”

“你覺得他能接受？”

“大概……”

“別大概了……他接受不了?！崩先苏Z氣緩和了些。

“您怎么知道？”

“我算出來的！你們姻緣將盡！就今天！”

“您不是說同性戀的姻緣算不準(zhǔn)的么？！”

“我本事大了！算出來了！”

“……”安歌沉默了。

他看起來非常相信這個師父。

莊肅則是一直緊張，不知道怎么辦……

聽了他們的對話更是說不出來了。

說實話，他不相信所謂姻緣，但老人的聲音十分篤定，不由得聽進(jìn)了幾分。

不對！老人這是在……看出他的原形后……騙安歌？

有可能。

這樣想著，他看向老人的目光自信了很多。

只要他這輩子不說，安歌不知道，那么他們還是有可能的。

老人發(fā)現(xiàn)了他的變化，右手一抬，他前面的安歌“啊”了一聲，倒下去了。

莊肅急忙跑過去，電擊棒……

這師徒兩個……真是……師徒啊。

老人又擊了幾下，看得莊肅膽戰(zhàn)心驚！

“你什么目的？”

“我想跟他過?！?/br>
“真的？”

“真的?！?/br>
“他能看見的?！崩先藝@了口氣。

“他說過……”

“他只是暫時被封了……一開就能看出來你是什么。”

莊肅懵了，沒想到安歌能看到非人屬性。

“封印管用到什么時候我也不知道……也不能現(xiàn)在打開重新封……”

莊肅繼續(xù)沉默。

“你要是真的……中意他……就……”

就別害他，就離開他。

他曾經(jīng)想過，他和安歌的結(jié)束會不會是安歌狗血地發(fā)現(xiàn)他的真相，然后發(fā)瘋。

但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更狗血的是，他們似乎走不到那個程度。

被家長挑了三言兩語就結(jié)束了……

老人又嘆了口氣。

兩個人靜靜地等著剛剛被放到沙發(fā)椅上的安歌轉(zhuǎn)醒。

“你……”老人開口了，“你就說你接受不了他的事?！?/br>
“什么事？”

“他是借尸還魂?！?/br>
莊肅目瞪口呆……

“你也接受不了吧……”老人輕輕搖頭。

持續(xù)的沉默。

莊肅的腦子已經(jīng)停轉(zhuǎn)，已經(jīng)不知道怎么思考。

腦子里面好像什么都打成了一個死結(jié)，一團(tuán)混亂。

“嗯……”安歌醒了。

慢慢回神。

看著沉默的兩人……

“你告訴他了？”安歌問的是他師父。

“嗯?！?/br>
安歌看向莊肅。

莊肅低著頭。

他其實在安歌醒的那一瞬間，就突然想明白了。

借尸還魂，無所謂，他見過的反常事情太多，接受新事物的能力沒的說。

看他們的口氣，安歌從小跟著師父，那么，借尸還魂很可能是在他遇到安歌之前就發(fā)生了。

他面對的安歌，自始至終都是同一個，應(yīng)該是他看上的那個。

只是，自己的身份……

安歌的事情對自己的打擊和自己的身份將給安歌的沖擊比起來……

自己會接受，就算接受不了也就分開了完事。

但是安歌，會消失的吧。瘋了，進(jìn)到夢魘里出不來了，跟死了沒了其實沒區(qū)別。

有治療的可能，可是能避免為什么要非要去試？

想到這里，莊肅下意識地?fù)u頭。

包間的門正在這時候被推開了。

“爸？”中年女人看了看三個男人，疑問的語氣。

莊肅回頭。

應(yīng)該是安歌這個身子的母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