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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她下去了,繼續(xù)對哭得梨花帶雨的王妙言說道:“這事我卻是真的做不了主,須得等王爺回來拿主意?!?/br> 王妙言哭道:“王爺本就不待見我,肯定不會答允的……” 楊云舒耐著性子說道:“王爺不答允也是常情,且不說皇家的規(guī)矩,你出去打聽打聽,哪個大戶人家會允許妾室回娘家伺候母親的?” 王妙言一邊拿帕子拭淚,一邊委屈地說道:“還是人比人,氣死人!王妃您看李若蘭,天天動不動就回娘家!幾天不回去,王爺還找著她問!我從進王府到如今,回去的次數(shù)一只手就數(shù)得過來!” 楊云舒見她說起李若蘭,心中更是不悅。你生氣便生氣,把怨氣一股腦往我身上扔是怎么回事?無非是再多個人不痛快罷了! “等會兒王爺回來,你說得軟和些,也未必就一定不許。畢竟這次不同平?!?/br> 一句話說得王妙言又痛哭起來:“前些時候母親就,就有些不好……又因著成國公府里頭的事情,母親著了重氣……這幾日身子越發(fā)沉重起來了……我一個做閨女的,以前只知跟母親慪氣,等自己懂事些知道孝順了,母親怎么就要……嗚嗚嗚……” “王妃,王爺回來了。”門口守著的丫鬟隔著簾子稟報。 楊云舒忙道:“擦擦眼淚,趕緊想想你怎么說吧!” 須臾,梁瓚邁步走了進來,見楊、王二人在屋里說話,便問道:“蘭姨娘還沒從舅舅家回來?” 楊云舒道:“方才已經(jīng)回來了,來我這兒說了一聲,我叫她回去歇著了?!?/br> 梁瓚“哦”了一聲,轉身便要往書房去。 王妙言怯怯地叫了一聲“王爺”,梁瓚轉過頭來,這才發(fā)現(xiàn)王妙言的兩只眼睛紅腫得像兩枚桃子。 “怎么了這是?”梁瓚蹙眉問道。 “今日父親遣人來說,說我母親突然病重,連日來清醒的時候少,昏迷的時候多……妾身,妾身憂慮母親病體,想回去在病榻前伺候幾日……不知,不知王爺可否……” 梁瓚皺著眉頭看了楊云舒一眼,她便說道:“也是側妃的一片孝心……只不過皇家向來沒有這樣的規(guī)矩,還請王爺裁奪。” 看來楊云舒是沒有提前許諾什么。梁瓚本想順水推舟送個人情,好叫王妙言感激楊云舒,沒想到她竟是連這點事也做得滴水不漏,叫人無可指摘。 梁瓚有些泄氣,也無意與王妙言糾纏,便說道:“你去也可,每日清早去,掌燈前回來,不能在王家過夜?!?/br> 王妙言頓時欣喜非常,上前給梁瓚磕了頭,便告辭回去收拾了。 可次日王妙言回去沒多久,王家便開始派人給各家送喪信,去王府和成國公府的是孝子王聿。 王聿走后,宣惠依舊有些難以置信,“去年九月王妙貞出嫁時,柳夫人身子還康健得很,與人談笑風生的,怎么才幾個月過去,說沒就沒了呢?” 姜夫人嘆道:“她跟我年歲差不多??!真是可惜了,本來兒女都大了,正是享福的時候呢!王將軍看著也是憔悴得很,連眼窩都凹下去了?!?/br> 說起來王聿,宣惠才突然想到:“柳夫人突然亡故,王將軍還要服三年斬衰,出孝后他就三十出頭了……” 姜夫人驚道:“啊喲!看著那么好個人,怎么在姻緣上這樣不順?真真是……” 次日一早,宣惠與裴敏中一起去王家吊喪。因楊云舒懷有身孕,需要避忌,便只有梁瓚一人去了。 宣惠甫一進入內院的靈棚,便有禮官敲鼓唱道:“宣惠公主來送夫人了!” 靈前王妙貞執(zhí)未嫁女之禮,哭著給宣惠遞上香燭。待宣惠祭拜后,又遞上一沓紙錢,宣惠一一放在火盆里燒了。 一套儀式下來,宣惠才有機會細細端詳王妙貞。不過才一二十日未見,她已經(jīng)瘦得下巴尖尖,往日臉上的一點兒嬰兒肥都已經(jīng)不見了。 和離、流產(chǎn)、母親過世,這二十天里她也過得很辛苦吧…… 宣惠安慰道:“二小姐還請節(jié)哀順變,你母親必定也希望看著你好好地把日子過下去?!?/br> 王妙貞雙眼紅紅地看著她,最后只點了點頭,什么也沒說。 宣惠心中也覺得堵得慌,以前看見王妙貞就覺得討厭,厭煩她喜歡胡攪蠻纏,沒事找事??杉爸两袢湛吹剿荒樸俱?、少言寡語的樣子,宣惠又覺得心酸。沒有誰會喜歡以這樣一種方式成熟起來吧! “他……你可有他的消息?”宣惠正要離開,王妙貞突然低聲問道。 宣惠頓時醒悟過來,她問的是裴沐。 “聽世子說,他在城外雞鳴寺里住了幾天,韓氏的判決出來后,他就離開金陵,往北邊去了?!?/br> 這時一陣鼓聲響起,又有人前來祭拜。王妙貞回到靈前,重新痛哭起來。 ------------ 第三百零七章 夢月 宣惠走到垂花門,正要遣人去告訴裴敏中自己這邊祭拜完畢了,卻有自己護衛(wèi)上前稟報:“城里有急事,世子已經(jīng)先走了,說叫屬下好生護送公主回府。” 宣惠被和尚的誦經(jīng)聲、哭聲還有鼓樂聲鬧得頭疼欲裂,便只點點頭,回去便睡倒在床上不省人事。 夢里她覺得自己像是在水里,水很溫暖,好似溫泉,可又帶著波浪,自己輕輕地隨波搖擺。突然她又看見了天上的月亮,很圓很亮,帶著暖黃色的光,照在心里很舒服。 那月亮越來越大,她正要走進去時,月亮卻飛向她,一直融到了她的身體里。 宣惠猛然醒了過來,腦袋里還帶著對夢的記憶,覺得渾身一片暖洋洋的。片刻后,她才完全清醒,發(fā)現(xiàn)已是深夜,裴敏中在她的身旁安然沉睡。 她翻了個身,裴敏中便含糊不清地問道:“醒了?” 宣惠抿嘴輕笑,伸手摟著他的腰,又沉沉睡去。 第二天等她醒來時,發(fā)現(xiàn)裴敏中已經(jīng)走了,不由有些氣悶。 旌云笑著勸道:“世子是做大事的人,哪能天天躲在閨房里圍著您轉呢!” “我有話跟他說呢!”宣惠十分不滿地說道。 旌云笑道:“您今日要是沒什么事,不妨去太夫人那里瞧瞧。明兒就是二月初一了,太夫人就要搬到園子里的小佛堂了。您去看看,也算是孫媳給太婆婆盡盡心不是?” 宣惠嘆了口氣,起來一面穿衣,一面嘟囔道:“我只怕她又要說我黃鼠狼給雞拜年……” 旌云打了溫水進來,擰了帕子給她擦臉,笑道:“太夫人那時候是被jian人蒙蔽了,如今哪里還會這樣說您!要不是世子您兩個,太夫人日后怎么去見老國公爺!” 宣惠吃過飯,一路走到正院,發(fā)現(xiàn)姜夫人帶著裴璇夜已經(jīng)在那里。她這才警覺自己有些太憊懶了,其他人家的兒媳要是如自己這般,只怕早就被責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