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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奇地停止了隕滅之勢,而且,竟開始了相互融合。 終于,這十多枚元神碎片,勉強拼湊到了一起,形成了一個小小的人形身影。 細看之下,這個元神碎片拼成的小人,眉眼都如同秦樹苗一般,只是渾身布滿裂紋,仿佛隨時可能裂開。 她緊閉著雙眼,雙手抱膝在淡紫色光團中浮沉,輕輕起伏,仿佛正陷入沉睡之中。 而后,原本漂浮在無盡虛空之中的,秦樹苗的這幅裂紋遍布的破爛身軀,竟然緩緩站了起來。 她緊閉著雙眼,如行尸走rou一般,向著大荒世界的世界壁壘隱去的方位,緩緩踏出了一步。 隨著她的這一步,她眉心處那一團淡紫色光芒,突然帶著秦樹苗的元神激射出去,在秦樹苗軀體之前的虛空中劃出一道優(yōu)美的弧線,而后又回轉(zhuǎn)到秦樹苗的識海里。 緊接著,一道門便在這無盡虛空之中,轟然出現(xiàn)。 這是一道青銅巨門,它一出現(xiàn),便帶著無上道音繚繞,一條條混沌之氣若龍鳳翔空,在這道門的周圍穿梭飛舞,而它周圍的無盡虛空,竟也似乎承受不住它的威壓,伴著陣陣不堪重負的碎裂聲,裂開一道道虛空深淵般的裂痕。 這一道青銅巨門高不知有多少萬長,門板上古意斑斕,布滿了一團團的銅銹,而在銅銹之間,卻依稀可見無數(shù)雕刻若隱若現(xiàn)。 那些雕刻,有無盡山川,有無垠大海,有遼闊蒼穹,有真龍翔空,鳳凰涅槃,鯤鵬裂天,神猿拔山,有無數(shù)仙家殿堂繚繞仙音,也有無底魔淵現(xiàn)出九幽之氣,有無敵神魔怒極滅世,也有人族先民浴血戰(zhàn)天。 這一扇門上面,似乎篆刻了一條浩浩蕩蕩的時間長河,這條長河流過一個亙古不滅的世界,無數(shù)個紀元交替,無數(shù)世生靈繁衍生滅,而這道青銅巨門,卻一直存在。 無聲無息卻帶著仿若開天辟地般的威勢,青銅巨門緩緩打開了一角縫隙,透過這一條縫隙,有無窮無盡的光芒照射過來,而那門里的世界,卻無論如何都看不清楚。 秦樹苗又向前踏出了一步,踏入了這一道青銅巨門。 而后,青銅巨門悄無聲息的閉合。 秦樹苗碎裂的元神之中,又一根無形絲線突然斷裂。 無盡虛空之中,方才的虛空深淵漸漸彌合,仿若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 第四百三十六章不斬 靈虛山,煉虛峰,靜謐依舊。 自從秦樹苗離開之后,顧滄海亦是一直在外奔波,少有歸時,于是,這一座原本就沒什么人氣的仙家奇峰,便一直冷寂至今。 山風(fēng)搖曳之中,顧滄海的身影,驀然顯現(xiàn)在煉虛殿前廣場。 他一身紅袍依舊,身姿挺拔依舊,只是面色極為蒼白,眸底深處掩著一抹深深第哀痛與疲憊。 山風(fēng)卷起衣袍,發(fā)出獵獵聲響,顧滄海舉步向前,緩緩向著煉虛殿內(nèi)行去。 每一步踏出,都是那么平淡,沒有神通,沒有法力,這個名震大荒的超級強者,如今與一個凡人沒什么不同。 當年,那個古靈精怪的女孩兒,也是這般平淡的走過這里。 這么多年,似乎就連這里的空氣中,都印滿了她的氣息。 “咦,顧滄海,你是要把我的原味內(nèi)衣賣給這個人嗎?” 顧滄海的腳步一頓,突然有聲音響在耳邊,似乎正有個睡眼惺忪的女孩子,推開了煉虛殿的殿門,正對自己口無遮攔的大吼。 然而,這不過是幻覺。 煉虛殿的殿門依舊緊閉著,空無一人,只有山風(fēng)拂過衣袍,獵獵作響。 頓了一頓,顧滄海便繼續(xù)舉步前行,只是,蒼白的面色更加蒼白,眸底的哀痛,更加深重。 一道劍光劃過天穹,斬裂山風(fēng),悄無聲息的降落在煉虛峰上,而后化作一個修長窈窕的身影,站在顧滄海的身后。 正是慕容輕煙。 她站在那里,山風(fēng)卷起她的裙裾,讓她如九天仙子一般,直欲乘風(fēng)而去。 她輕輕皺眉,眸光中閃著復(fù)雜的光芒,定定地望著顧滄海那挺拔蕭瑟的背影。 “顧師弟,”慕容輕煙輕輕張口,話語里溢滿關(guān)切之意,“關(guān)于你……療傷一事,你考慮得怎么樣了?” 顧滄海緩緩行進的身軀驀然一頓,片刻之后卻又重新邁步向前,他沒有回答。 慕容輕煙也沒有再問,只是望著顧滄海的背影,眸光里蕩漾著復(fù)雜的意味。 她不知道,如果自己處于顧滄海的境地,究竟該如何選擇。 “咳咳咳!” 緩步前行的顧滄海,突然身軀一顫,爆發(fā)出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聲,咳到極處,他竟已弓背如佝,背影愈發(fā)蕭瑟。 半晌,咳聲方才平復(fù),顧滄海繼續(xù)前行。 幾點鮮紅血滴落在青石之上,竟將那塊堅硬無比的萬年青石,砸出了數(shù)點深深地孔洞。 化神真人已有資格觸摸道意,哪怕是他們的一滴血中,也含有無上大道之力,只是自然滴落便已有如此威勢,若是以仙訣催動,簡直能夠劈山斷岳。 見他如此情形,慕容輕煙眼中更顯焦急擔憂,她櫻唇翕動數(shù)下,但終究是什么都沒有說。 就這樣,帶著沉默,在山風(fēng)嗚咽之中,顧滄海走到了煉虛殿前,伸手輕推,殿門應(yīng)聲而開。 他邁步走進大殿,淡淡的兩個字似有千鈞,自他的喉間翻滾而落,卻如驚雷般炸響在慕容輕煙的耳邊。 “不斬!” “你!”慕容輕煙頓時紅了眼眶,聲調(diào)立即高了起來,“你知不知道,這會帶來什么后果!你到底……” 然而,煉虛殿殿門鏗然閉合的輕響,打斷了慕容輕煙的話,讓她的一腔悲急,盡皆埋葬在了嗚咽的山風(fēng)里面。 …… 靈虛山,功德堂后山之上,有一株不起眼的矮樹,它枝丫繁茂,綠葉蔥蘢,與這山上許許多多的同類一樣,根本沒有出奇的地方。 而此時,月光如水,映在這矮樹之上,月色透過樹枝間縫隙,在地上行成點點斑駁。 一盞昏暗銅燈,懸于矮樹枝頭,那昏黃燈火在夜風(fēng)中搖曳著,將矮樹下顧滄海的身影拉得愈發(fā)修長。 顧滄海站在那里,目光里無悲無喜,只是定定地看著山下。 那一重重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