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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了,在華雪洲再一次的詢問中,鄭陵露出略帶苦澀的笑容。“好啊。”這里的臺詞樓小衡改了。他沒有說“一定”,而是用不同的音調(diào)和情緒重復(fù)了兩次“好啊”。走回休息的位置之后,沈傲之和樓小衡坐得很近,兩人都沒怎么說話,拿著瓶水默默看前面正在忙活著搬運道具的工作人員。夏日暑氣漸消,清風中微微發(fā)黃的落葉從樹上掉了幾片。“樓小衡?!鄙虬林÷暤睾傲怂?。樓小衡應(yīng)了聲。但沈傲之沒有看他,自顧自地說:“剛剛你是怎么演的呢?怎么能把鄭陵演成……演成那樣呢?”“什么?”樓小衡不明白沈傲之的意思。沈傲之扭過頭看他。樓小衡發(fā)現(xiàn)她眼圈居然發(fā)紅,眼里一層水光。“你怎么能把鄭陵演得那么讓人難過呢?如果接下來我還有臺詞我絕對念不出來了你知道嗎?我太難受了,一想到鄭陵之后就會死,我……”沈傲之抽了抽鼻子,“那種表情誰都受不了的,沒有一個女人受得了。我現(xiàn)在想起來心里還堵著,鄭陵走出去就會死啊,他跟華雪洲那是最后一面……他被打了那么多天審了那么多天……”樓小衡被沈傲之的哭腔嚇到了。他已經(jīng)完全從鄭陵這個角色里抽離出來,手忙腳亂地找紙巾。“傲之,你別哭啊,過去了,就一個角色,沒什么的……”沈傲之神情復(fù)雜:“我沒事。也不是光為了這個?!?/br>樓小衡更加迷惑了。女人真是……很難理解的生物。“你怎么演得那么好呢?馮導(dǎo)對你嚴格要求果然是有用的……不對!”沈傲之垂頭搖了搖,“我居然被你震住了,這才是最糟糕的……”出乎意料的話讓樓小衡一下子就羞赧起來。這雖然聽起來是自責和反省……但在樓小衡的理解里,其實是對他演技極高的贊譽。除了繼續(xù)給沈傲之遞上紙巾,他不知道該做什么才更合適。之后的兩周時間很快就過去了。結(jié)束了在民國大宅和山里的拍攝,劇組終于可以回城,轉(zhuǎn)戰(zhàn)影視城里的實景戰(zhàn)場了。回程的大巴上不知誰擺了臺減肥秤。車沒開的時候每個人都踏上去量了一下,然后全都面色凝重地下來了。“多少?”“……三斤?!?/br>向銳驚呼:“才三斤你嘆什么氣!我瘦了整整五斤!”樓小衡心想你什么都不造?;厝ケ魂懟我槐蜁雷约河质萘耍酉聛肀囟ㄊ沁B續(xù)不斷的嘮叨和大魚大rou。雖說大魚大rou是樓小衡心頭愛,但是伴著“為什么不吃飯”“你瘦了你知道嗎”“既然知道為什么不吃飯”之類的連續(xù)攻擊,龍rou都勾不起食欲。更別提還會被他摸著肋骨嘲笑:“還想壓我?就你這身板連換個姿勢都做不到吧?”簡直恥辱又可悲,充滿了無法翻身做主人的凄愴。車到半途,樓小衡收到了譚遼的短信:“明天方便搬家么?我開車去幫你,公寓的鑰匙在我這里?!?/br>樓小衡:“……”他完全忘記了。最后兩周拍攝太緊張,自己又太興奮,他完全忘記回去之后要換公寓以及和陸晃分開的事實了。這個事實又一次突然出現(xiàn)在面前,讓樓小衡心更累了。倦意被這條短信完全驅(qū)散。耳邊傳來向銳和幾位姑娘討論拍戲中消瘦是不是合理的減肥方式的笑聲,他靠在車窗邊上看著二級公路兩側(cè)的農(nóng)田和山壁,心里很不舒坦。準確來說不是分手,反正陸晃住在自己那兒也是暫住。樓小衡決定告訴陸晃,他可以繼續(xù)住在那個單間里,只是自己是一定要搬出去的了。他之前交了三個月的房租,陸晃還可以繼續(xù)免費住一個月,之后要續(xù)租還是離開,都看陸晃自己。樓小衡一會兒覺得自己這個處理真是干凈利落,有情場大將的風范,一會兒又想起是自己邀請陸晃一起住的,這樣抬腿就踹開別人太不厚道。快到達的時候樓小衡又想起更為關(guān)鍵的一件事:就他這段時間的觀察,陸晃對他實在是又喜歡又依賴。完了,問題更嚴重了。樓小衡死擰著眉頭想,都怪自己魅力太大。臨下車的時候他又忍不住嘆氣。向銳沖他吼:“別嘆氣了!我五斤都沒說話呢三斤的快滾!”拖著行李箱回到家里,陸晃卻沒在。樓小衡餓了,想在冰箱里找些東西吃,卻驚訝地發(fā)現(xiàn)冰箱里一點剩菜都沒有。帶著疑問,樓小衡很快又發(fā)現(xiàn),他買給陸晃的折疊床立在墻邊,而陸晃的行李箱放在一旁。心跳得飛快,樓小衡喘著氣沖過去打開衣柜,果然看到陸晃原本掛在那里的衣服全都不見了。桌上還放著諾基亞的充電器,陸晃的雨傘也還掛在門邊,但他已經(jīng)收拾好了行李,儼然是一副即將要離開的樣子。這個大大脫離自己腦內(nèi)劇本的發(fā)展讓樓小衡有些晃神。應(yīng)該是自己提出分開,然后陸晃難過地要求自己不要走,隨即自己慈悲地表示這個單間可以讓陸晃繼續(xù)住,兩人最后溫存,然后自己瀟灑離開——應(yīng)該是這樣才對。樓小衡在房子里走了幾圈,漸漸冷靜下來。陸晃是喜歡和依賴我的。樓小衡再一次讓自己確信這個事實:在這段關(guān)系里,喜歡自己的陸晃才是弱者。所以不管如何,哪怕陸晃是真的要走,“分開”這句話也必須是由自己來說出。這是關(guān)乎主導(dǎo)權(quán)和尊嚴的嚴重問題。等到天漸漸黑了的時候,門口鑰匙亂響。陸晃開門走了進來。看到樓小衡坐在桌邊吃快餐,他笑道:“你回來啦?我剛剛出門了,看到有個很有意思的東西,順道給你買了回來?!?/br>樓小衡三下五除二地把快餐吃完了,擺出一副嚴肅議事的表情跟陸晃說:“老板,我要跟你說一件事?!?/br>陸晃正好洗了手出來,甩甩手坐在他面前:“正好,我也有事要跟你說……”“我要搬走了,我們分開吧?!睒切『庋杆俅驍嗔岁懟蔚脑挘斑@里你可以繼續(xù)住,我交了租金的,大概還有一個月。你到時候要繼續(xù)住還是搬走都隨便你?!?/br>順利搶占先機的樓小衡微微松了口氣,這才慢悠悠端起水杯喝水。只是預(yù)料之中的驚訝完全沒有出現(xiàn)。陸晃微笑著點頭:“正好,我也要搬出去了。”他指指放在折疊床旁邊的行李箱:“東西我都收拾好了,就想等你回來面對面跟你說一聲。很多謝你的收留,不然這段時間我不知道該怎么辦?!?/br>陸晃太自然太平靜了,樓小衡一邊驚訝地聽他悠然說話,一邊忍不住想從他的表情和肢體動作中找到一絲絲留戀和不舍。可是完全沒有。會顫抖著擁抱自己、會主動乞求自己親吻的人,居然在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