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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流煙依舊是云淡風輕,暗地里卻絲毫沒有松懈了防備之意。“我仍舊是那句話,”美婦人冷冷一笑,“你與我有殺女之仇,而今有何本事,教我治你情郎?”“……”秦流煙皺了皺眉,深吸了一口氣后說出了一個名字,“澗塵?!?/br>“我可以讓他見你一面。”燕君手中的茶杯摔了個粉碎。“他來見我?”“他來見你?!鼻爻侵髀冻鲆粋€苦笑,“臨行前他與我說過,只消我一紙書信,他便可星夜趕往苗疆?!?/br>女人依舊微瞠一雙美目,似是尚未反應過來。抹了朱的丹唇微啟,似是想說什么,忽然化成了嘴角的一個詭譎的笑。“怪道秦城主此番這般信心十足,原來料定我想見澗塵,竟以此迫我?!?/br>“流煙不曾迫夫人?!鼻爻侵髑浦嗑庇X告訴他事情并沒有朝著順利的方向發(fā)展,“夫人可以選?!?/br>“是誰選還難說,城主莫要太得意啊?!毖嗑粎?,絲毫沒有了方才的失控,精明利落的有如出鞘之劍。她一字一頓地說道:“季澗塵,我一定要見。而你那個小情郎……”“我寧死不替他解蠱?!?/br>“我燕君定要你此生應了你的面相,求一情而不得,怏怏早逝?!?/br>秦流煙面上依舊淡然,卻忍不住緊了緊握著的手。他理了理有些混亂的思緒,又合了燕君這番話,細思了片刻,霎時間翻然醒悟,即刻沒有了淡然自若的神色。“你把璟華怎么了?”他不自覺間壓低了嗓音,竟隱隱有些低啞。“秦城主好不聰明。”燕君冷冷一笑,“既然聰明,便應當知曉,你武功再高,也難毫發(fā)無傷地從我這里帶走顧璟華。我不逼迫你,你可以選,讓我見季澗塵,我便毫發(fā)無傷地將人還你,不讓,他便死?!?/br>秦流煙指尖捏的發(fā)白,他驀地站起身,道:“我要見他?!?/br>“可以?!泵缷D人臉上綻放開一個嬌比春花的笑,仿佛先前的憤怒,嘲諷,和失控都是幻覺,她一直是一個艷美的局勢掌握者。兩個侍婢推開房間里的屏風,后頭竟是一間碧紗櫥,青紗點點挽起,露出了端坐在床榻上的男子。是秦流煙絕對不會認錯的人。“這種蠱,我那徒兒給它取了個俗名兒叫睡得香,倒也貼切,”燕君悠然自得地開始輕輕擦拭著自己蔻丹的指甲,輕盈歡快,似乎勝券在握,“身睡而神不睡,他現(xiàn)在全身都如同睡著了一般,神智卻是清醒的?!?/br>“秦城主神通廣大,不妨猜猜自己耳鬢廝磨的情人,現(xiàn)在在想些什么?”秦流煙沒有理會那女人,只是靜靜地看著坐在床上的顧璟華,他看得有些出神。他在想什么呢?想自己嗎?還是想那個子虛烏有的段非煙?他到底是喜歡自己的嗎?還是只是喜歡自己對他的那種不要命的感情?秦流煙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在這種關(guān)頭想到這些風馬牛不相及的東西。他看著顧璟華微微張開的薄唇,秋波一般的雙目,看著他似乎是茫然地靠在床邊,皮膚顯得前所未有的白。他在想什么呢?秦流煙忽然不想再思考這個問題,因為它對于自己來說并不重要。他只要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就夠了。他想吻他。☆、苗疆(三)顧璟華并沒有多想什么,他只是細細的分析了所知道的事,并試圖將它們串成一線。苗疆,燕君,八德,段非煙,殺女之仇。這不難猜。顧璟華的手指微微發(fā)抖,卻始終軟綿綿地動彈不得,他只能細細的打量著名叫燕君的夫人,久而久之,忍不住想苦笑。和自己的妻子那么像。心中涌起陌生的痛處,不明不白,卻恰如其分地存在著,像是被人裝在里面的。他移開目光,沒有再看燕君,而是看向秦流煙。適才秦城主看到自己的時候流露出的眼神分明是失控了,讓他不免有些擔憂。我很好。他用目光回復著秦流煙,怕他不明白,輕輕眨了眨眼睛。不要擔心。秦城主似乎是有些失神,半晌,微微頷了頷首,忽然眨了眨左眼,動了動唇,卻沒有發(fā)出聲音:難受嗎?顧璟華微微提了口氣,發(fā)現(xiàn)這蠱雖然堅不可摧,卻并沒有怎么難受,便眨了眨左眼回復他:不討厭。秦流煙笑了,偏過頭,一縷發(fā)絲拂落在眼前,風華絕代,卻讓顧璟華發(fā)現(xiàn)這家伙不會好好梳頭發(fā),怪道在秦城干脆便散了不理,心下暗暗一笑。二人一鬧騰,氣氛霎時間緩和了不少。秦流煙回過頭,恢復了方才云淡風輕的樣子,嘆了口氣,淡然自若的說道:“燕夫人的手段我是識得了,可借紙筆,我遣人送書與澗塵?!?/br>燕君的神情有一絲恍惚,像是大夢方醒一般,她親手替秦流煙取來筆墨紙硯,放在書案上時她的手竟然有些發(fā)抖。“勞煩燕夫人了?!鼻爻侵魑⑽⒁恍?,目光深沉,似乎在想著些什么,他落筆非常的慢,絲毫不似往日的潦草作風。燕君想要催促,卻最終沒有說出口,全然沒有了前時勝券在握的樣子。秦流煙忽然停了筆:“澗塵十八年前前來投我,那時我尚未建成秦城,是澗塵佐我,十八年來盡心竭力,我與他更似摯友?!?/br>“……”燕夫人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一雙美目微微瞠著。秦城主寫了兩筆,深吸了一口氣,繼續(xù)說道:“他初來中原,無處可去,懷中還抱著一個女嬰……”燕君的面色陰沉下去。秦流煙恍若未覺:“我恰恰與他投緣,便相約一同建城,然后隱居世外,我與中原武林,他與南地苗疆再無瓜葛。”“等女孩子長大了,我們便給她找個良善的人家,叫她過個舒坦的一輩子?!?/br>“你休想以此欺瞞我!”燕君冷冷的看著他,一雙眸里滿是怨毒。“我不欺瞞夫人,”秦流煙苦笑著搖了搖頭,“彼時澗塵都給她取了名字,說是要叫她季云燕,一生寄托于云燕之中,自在無憂。我簡直要懷疑那是他自己的孩子。”燕君愣怔地看著他,身形竟然有些顫抖,像是聽到了不可思議的東西。“澗塵雖然做事精明利落,其實是個老實人,我一問,他便鬧了個紅臉,告訴我,那是他師姐的孩子。”秦流煙干脆擱下了筆,“他的師姐本是巾幗不讓須眉,因父母之命嫁進了一個世代經(jīng)商的世家,卻在誕下閨女兒之后精神錯亂,將夫婿一家殺戮殆盡,連親生女兒也不放過。澗塵無法,只好救出那個女孩子,遠走中原?!?/br>“……他全告訴你了?!毖嗑袂榇魷?,她拔下發(fā)上的金釵,一邊敲著書案,一邊大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