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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難過。5月,春末的風一如既往的溫暖。爺爺曾說過,如果選擇相信就要一信到底。我相信你,你愿意聽我說完嗎?”“如果愿意的話,為什么不出現(xiàn)……”通篇都是對某個人的思念。駱泗翻了翻,確定落款日期是在兩年前。兩年前,他還沒到這個世界來,更對所謂的爺爺沒有絲毫印象。他揉了揉太陽xue。在命運之子的家里,竟然發(fā)現(xiàn)了一封自己寫的信。信中發(fā)生的內(nèi)容,究竟是給誰寫,他一概不知。除了情緒被調動起來,沒有絲毫的記憶浮現(xiàn)。仿若被提醒,駱泗坐在床上,一些被忽視的點漸漸串聯(lián)了起來。周高遠、蘇一茜,身邊盡是熟悉的面孔,他卻帶入不進去;反倒是來到民事局時,碰見教皇的那一瞬間,覺得親切得不得了。脊背處有寒意蔓延而上。他打了個冷戰(zhàn),在口袋中摸索兩下,終于把鐵盒子掏出來。系統(tǒng)一如既往的靜謐,泛黑的邊緣仿佛在蠱惑著人打開。只要有這個東西在,就依然是虛假的世界。駱泗明白這一點,但這個世界的一舉一動都熟悉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地步。“你告訴我……”他將鐵盒子抬起:“我真的是影子一族的人嗎?”系統(tǒng)靜悄悄的,不說話。本顯得無比聒噪的機械音,在此時卻終于令人懷念起來。“你這個壞東西?!瘪樸舻鸵饕痪?。他敲了敲冰涼的盒面,咬牙切齒:“究竟想告訴我什么?直說不好嗎,為什么非要我自己去找?”系統(tǒng)依舊靜悄悄的。在和宿主的戰(zhàn)爭中,它永遠是落下風的那個,這次才終于扳回一局。駱泗把紙放在一旁。我是誰?這個問題注定困擾住他,在漫漫長夜中縈繞。第二天起床時,青年臉上罕見的掛了兩個黑眼圈。宿炎飛根本沒睡好,在房外徘徊了一宿,無法釋懷究竟是哪個小妖精勾引了身邊人,竟然還讓他大半夜的起床寫信。明明他才在近水樓臺!本來憋了一肚子火,看到青年明顯沒睡好的樣子,他又迅速的把火氣按了回去。宿炎飛向來不吃早餐,其余兩餐也是點外賣湊合。今天起了一大早,就是為了給青年煮粥,可惜并不怎么成功。駱泗去上廁所的時候,聞到一股nongnong的燒焦味,但就是找不到源頭。等他出了門,宿炎飛已經(jīng)把鍋涮好了,正提了兩袋剛買回來的面包:“你喜歡哪個味的?”駱泗精神不好,疲憊的搖了搖頭:“你先吃吧,我再洗把臉?!?/br>眼睜睜看著他拐個彎兒又進了廁所,宿炎飛把面包放在茶幾上,在客房前徘徊。他氣得都要瘋了,因為青年在才沒有發(fā)火。現(xiàn)在得了機會,恨不得立馬沖進去,看青年究竟是在寫些什么。回過神來時,自己已經(jīng)站在了客房內(nèi)。被褥整齊的疊成豆腐塊,沐浴乳的清香還未散,整齊的熨帖在被單上。覺得這樣不好,宿炎飛轉身準備走,卻突然頓住了。床頭柜上除了暖黃的燈,還多了一個四四方方的小盒子。他之所以停住,是因為這盒子長得實在眼熟,包括上面苔青色的痕跡,都眼熟得要命。男人幾步走過去,糾結的盯著那只鐵盒。盒子這類物品,總能讓人聯(lián)想到潘多拉的魔盒,好奇心驅使下,總是想把它拆開。他伸手拿起鐵盒,試探著撫上邊緣。門口突然傳來動靜,是青年略顯驚惶的聲音:“你在做什么?”宿炎飛瞬間將手中東西放下,強自鎮(zhèn)定:“咳,我只是進來看看?!?/br>駱泗嘆口氣,還沒說什么,男人已是走到了他的身邊:“不說這個了,吃飯吧?!?/br>見他一副盡量想回避的樣子,駱泗也狠不下心責備他。略顯沉悶的氣氛中,二人吃完早餐,一道出了門。今天辦公室的氛圍有些奇怪。陳秘書借著工作之由,已經(jīng)來回打量了自家老板好幾圈了。這本來是普通的一天,天朗氣清,萬里無云。但陳秘書發(fā)誓,今天早晨,她看見老板從陌生的車上下來了。而且是那種價值幾萬塊的私家車。雖說老板并沒有過得多奢華,也從不是那種會委屈自己的人。會從這種車上下來,陳秘書合理懷疑,是車上的人讓自家老板改變了。這個消息瞬間就席卷了整個公司。眾人無心工作,都在討論著這個事實。其中最多被提及的嫌疑犯,就是那天闖進辦公區(qū)的某位公務員。“是他吧?我們老板是gay嗎?”“你胡說!沒有比他更直的人了!”“別這么說啊,知道你喜歡老板,但是這么多年了,駱總身旁連個女伴都沒有……”茶水間不時充斥著這樣的討論。部門經(jīng)理走進去,咳嗽兩聲,聲音頓時散了。眾人都壓低了頭,假裝泡茶。部門經(jīng)理心中其實也充斥著驚濤駭浪。雖說老板這兩個月脾氣變好了不少,但像這樣對誰青眼有加,也是一件不可想象的事。而且他們驚嘆的原因,并不只是一輛廉價的車。大早上的,怎么會從別人的車上下來?稍微一想也就知道,前一天晚上肯定是住在一起的。端了一杯咖啡,經(jīng)理轉身離去。她心中雖也好奇,卻不會為此打擾他們的老板。更何況老板現(xiàn)在的心情好像不怎么好。辦公室,駱泗還在思考那張信紙。他現(xiàn)在無比確信,那的確是自己寫過的東西。無論是筆跡,敘述方式,甚至是每一筆的轉角都熟悉的要命。但他就是記不起來,是什么時候在哪兒寫的。更要命的是,現(xiàn)在他發(fā)現(xiàn)自己對宿炎飛的家,都有一種熟悉的感覺。這種感覺太致命了。就像有人拿了一層紗,把你最珍貴的回憶全部蒙了起來,卻偏偏嬉笑著不告訴你,要你自己去尋找答案。“你這個臭盒子?!钡谝话倭阋淮吻么蛑F盒,駱泗按壓著眉心:“不是要我殺了他嗎?你倒是說句話啊……”“老大!”猛然響起的聲音嚇了他一跳。第一反應是系統(tǒng),下個瞬間又察覺到不對,駱泗猛地抬起頭:“誰!”“是我?。 ?/br>是周高遠的聲音。一條黑乎乎的影子正漂浮在窗外,陽光穿透他的身體,灑在地板上。“老大你快來!”周高遠敲打著窗戶。雖然影子沒有臉,他的聲音卻十分急切:“出事了!”駱泗猛地站起身。窗門被打開,沿著窗戶縫,黑影鉆了進來。“我們的房子!”周高遠急得上氣不接下氣:“有好多人圍在外面……大部分弟兄都進廚房了,但是那群人一直不散……”駱泗沉聲道:“你別急。”他把領帶拉開,疾步往外走:“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有誰被抓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