補(bǔ)。

“你……你還會這個?！?/br>
“許久不碰，確實有些手生了。”夜譚放了手上的活，在那些疊得平整的衣服里翻找起來，“因著前任主人富足，沒有需要修補(bǔ)的機(jī)會?！?，找到了?！彼鲆患唵蔚拿蘼閬?，“主子上一件衣服稍有破損，屬下已補(bǔ)好了。您要現(xiàn)在沐浴更衣嗎？”

我看了看自己身上這件，確實沾了不少污穢，正好換了。夜譚見狀，便來幫忙。

方才解了腰帶，聽得“啪嗒”一聲，內(nèi)衣里掉下個物件來。

我看清了，更加滿頭疑云。

那是個黑金相間的荷包，繡著回云紋飾。

赫然是我昨天偷的闊少爺?shù)哪莻€。

叫什么……葉烏有？之類的。

撿起來翻覆看了半晌，百思不得其解，我明明親手塞回他身上了……而且比之昨天，這荷包多出來一小枚白玉，還系了一條小布。

這布也眼熟，更是一驚：我衣角缺了一縷布，不知是何時被人撕去的。

打開粗略一看，便發(fā)現(xiàn)里面的錢比之昨天更多了。

頓感骨寒毛豎。

夜譚看我神色不對，低聲問我可是出了什么事。

“阿譚，這些針線活你不必做了。”我掂了掂著荷包，“有人給我送錢了?！?/br>
“……可屬下已答應(yīng)了任婦人……”夜譚尚在遲疑。

“阿譚，你不生氣嗎？”我忽然問道，“你原有登峰造極的功夫，也過著錦衣玉食的日子，現(xiàn)今手無縛雞之力，又飽受饑寒之苦，還得做這些武者不恥的瑣事……”

夜譚認(rèn)真思索了一會兒，卻道：“屬下身為護(hù)衛(wèi)，如此言行可能不妥，但是……自從武功被廢之后，運(yùn)氣反而突然變得很好?！?/br>
“啊？”

夜譚一雙星目亮晶晶地看著我，卻不多話了。

我想了想，覺得自己對夜譚不該有欺瞞，又道：“我這兩天聽了很多’夜剎’的傳言，不論是真是假……覺得要換了我是你，此時一定諸多怨恨吧?！?/br>
“您……聽到那些話了?！币棺T聲音忽然放低了。

我點頭道：“我聽到幾種不一樣的說話，不知道哪個才是真的?！?/br>
夜譚痛苦地掙扎了一番，說道：“我……屬下不能說。若說了，便是真的有失忠義了?？墒侵魅思热粏柫?，屬下若是欺瞞回避，也有失忠義……我……”

夜譚又皺成一團(tuán)了。

我忙又安撫道：“無妨無妨，不說便不說了?！?/br>
“那怎么成……”夜譚反而不干了。

“那你可以說點別的我不知道的事情?！蔽艺媸巧焚M苦心。

夜譚靜了會兒，沒頭沒腦地說道：“夜行訓(xùn)誡，勝者為王。師父說強(qiáng)者可以庇佑一切想保護(hù)的人，我便拼了命練武。有人來搶夜剎的稱號，我卯足了勁全都打趴。我尚且是血魔，也無人問津，我不敢想如果失去這個稱號，肯定更加沒人要我了……可是后來……當(dāng)我終于到達(dá)整個武林都無人能及的巔峰，卻越來越覺得……這世間一切，哪怕我的功夫再好，也……救不了任何人的?！?/br>
他低頭無力地虛握了半拳，輕聲道：“我現(xiàn)在覺得，當(dāng)個廢人……確實是很輕松的……”

我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

只覺得現(xiàn)在就算有人捅我一刀，我也感覺不到痛了。

“阿譚，你最怕是什么？”

夜譚茫然道：“我所有最怕的事情都……已經(jīng)發(fā)生過了。再有什么，也都無關(guān)緊要了。”

“我最怕看見美人遲暮，英雄末路，我怕有情人終離散，善良的人墜入地獄，執(zhí)著的人放棄信念，努力的強(qiáng)者甘于庸碌。”我半跪在身側(cè)握緊了他的手，一字一頓道，“阿譚，你的劍道沒錯，不該是你擔(dān)這個結(jié)果。你放心，我一定能找法子治好你。”

夜譚愕然：“主子，您既然聽了那些傳言，為什么還……”

“鐘離苑大少爺荒yin無度，你卻只輕飄飄說是’’浪子心性’。澤雀口口聲聲說二少爺宅心仁厚，一點小錯就罰得家臣皮開rou綻。兩相比較，我信他才有鬼?！蔽液吡艘宦暎瑢⒁棺T拉起身來，“走，跟我去見個朋友去?！?/br>
不消片刻，便打聽到了城外葉家。頗為意外的是，倒是個頗為幽靜雅致的小院落。

穿金戴玉的闊少爺正毫無風(fēng)度地橫在門前晃秋千，瞧見我便高興地跳起來：“小爺我估摸著都這個時辰了，美人小兄弟可算來了?！?/br>
“畢竟有人請我喝茶，于情于理是該登門道謝。”我扯了扯目瞪口呆的夜譚，示意他神態(tài)輕松自然一點。

“美人兒說什么胡話？是你憑本事偷去的，自然是你的，為什么要還。”葉烏有作蒼蠅搓手狀頻頻討好。

我嘆口氣：“我不知道你到底什么意思？是教育，還是炫技？”

“這還不明顯？何以結(jié)恩情，美玉綴羅纓?！遍熒贍斝τ?，“小爺我喜歡一個人，就想給他花錢。又有什么不妥了？”

我撫了撫額頭：“如此直白，不愧是上遍全城的鐘離子虛大少爺?！?/br>
子虛烏有，真是沒見過這么不走心的假名。

第15章這波穩(wěn)賺

“好說，好說。”大少爺?shù)靡夥浅?，“小爺我觀小兄弟氣度非凡，取舍有度，卻要為這勞什子阿堵物自降身份，心下實在不忍。”

我：“何不直說便了？”

大少爺：“怕小兄弟不收?！?/br>
我點點頭：“也對?！?/br>
要有人舉著金銀來送我，我肯定拒之門外?？晌矣执_實沒錢，要去做這些下三濫的勾當(dāng)。我覺得自己也是有病。

鐘離子虛得我認(rèn)同，不禁飄飄然起來，便伸手來勾我腰：“小爺我自然是思前想后，為美人馬首是瞻。”

我順勢一避，夜譚順勢往我身前一擋。

大少爺即刻從善如流地去摸夜譚。

我：“……”真是左右逢源，穩(wěn)賺不虧。

“齊人之福，平生快事?！贝笊贍斮v兮兮笑說。

我望望天：“只可惜大少爺東差西誤，享不了齊人之福。”

大少爺疑道：“此話何解？”

“我現(xiàn)在缺的不是銀子?！?/br>
“美人想要什么？”

“大夫?！?/br>
鐘離子虛仍言笑晏晏，目光往夜譚身上落去：“這個大夫，想必是為夜剎而求的了。”

“對。其實我也不指望能朝夕之間讓夜譚恢復(fù)如初，只希望能讓他再度開始習(xí)武。”

“這可不是易事……不曉得小兄弟愿給小爺我什么好處呢？”

我白了他一眼：“你到底會不會泡妞??？”

大少爺：“……”

我想了想，畢竟有求于他，不能如此嗆人，誠懇道：“大少爺若愿意幫我這個忙，必當(dāng)感激涕零?！?/br>
鐘離子虛撇撇嘴道：“小兄弟的'感激涕零'，真是價值連城。”

“我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