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算著我這個身體狀況能不能跳起來蹦個十來丈。

崖邊狂風(fēng)怒號，風(fēng)云變色，二少爺張口剛要說話，突然被旁邊閃過來的人影一腳飛過來踹倒在地。

這變故來得突然，夜君劍已出鞘，直取來人命脈，竟是二少爺先攔道：“夜君！別動?！?/br>
夜君只好退了劍，來襲者就地翻了一圈，匕首抵在二少爺喉間揪著他發(fā)根迫使他抬起頭來。

定睛看清，來襲者竟是大少爺。

與此同時，一人已風(fēng)馳電掣般竄至夜君身后，反手擒拿。夜君輕盈避開，無奈道：“唉，不用動手，我不抵抗?！?/br>
這也是個熟人，卻是云江離。

嗯？咦？唉？

這又是什么劇情進(jìn)展？

還是什么新的圈套？

我和夜譚萬分詫異，仍舊戒備地看著他們幾個一番動作。

大少爺揪著二少爺從巖石上躍了下來，夜譚便緊張地后退了數(shù)丈。

“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回去再說?！贝笊贍敾仡^道：“云兄，把那三個放了。不用管夜君，這人在我手里，夜君不敢亂動的?！?/br>
二少爺已經(jīng)完全愣住了，呆呆看著大少爺。夜君的佩劍被云江離卸去，尷尬咳了一聲，也跳下來遠(yuǎn)遠(yuǎn)在二少爺身后站定。

云江離在崖上應(yīng)了一聲，悉悉索索地一陣響動，不一會兒夜宵從崖上躥了下來：“哇老板！你們來救我啦??！好高興呀??！”

楊輕舟受過刑，仍在半昏迷中，仇無咎背著他下來，低頭向夜譚請罪：“屬下辜負(fù)宗主所托，請宗主降罪?！?/br>
夜譚搖搖頭：“無事就好?！?/br>
大少爺叮囑云江離封了夜君xue道，五花大綁將人捆死，被云江離扛上肩頭。

大少爺轉(zhuǎn)頭向我示意道：“走吧?！?/br>
我懵了。

不是要打最殘酷血腥的最終BOSS戰(zhàn)嗎，怎么就突然結(jié)束了？？

雖然我根本沒有在期待啦……。

我來回瞅瞅，驚疑道：“你，你們兩個怎會……”

“我們跳反了呀。”云江離笑笑。

他收斂了笑意，又道：“君公子，你說的事情我查過了，確實無虛。云辟芷是我弟弟，是死在夜君手下。原本這事過也過了……可惜因為小秦接觸過夜剎，這次與橫聯(lián)眾人一起落在鐘離苑手里，二少爺便要趁機(jī)除掉小秦，我也沒別的選擇了。”

我又困惑看著大少爺。

大少爺一臉倦意，只是嘆口氣：“我演夠了，不想玩了?！?/br>
茫然地踏上了輕松的歸途，三個健全的背著三個半殘的，剩下個夜宵歡歡喜喜在前面蹦跶。

大少爺扛著滴滴答答滲著血的二少爺走了一段路，忽而對云江離說：“云兄，我們換換吧?！?/br>
云江離：“怎么？”

大少爺冷冷道：“我討厭他盯著我看。”

他語氣清冷，和平時吊兒郎當(dāng)?shù)臉幼酉嗳ド踹h(yuǎn)。叫我想起上一次在揚溪看到他落寞的樣子，該不會和二少爺有關(guān)？

一路無話，平安回了暫住的長洛城外葉府。

仇無咎帶著楊輕舟就醫(yī)，夜宵蹦進(jìn)里屋去看夜闌。

二少爺粗略包扎過的傷口盡數(shù)開裂，肩頭被染紅大半，血痂凝著汗水貼在身上，一只手幾乎全廢，一腳的弧度也彎得詭異，狼狽非常。云江離到站就將他往地上扔，二少爺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努力側(cè)過臉，只是呆呆一直盯著大少爺看。

大少爺對夜譚道：“我弟弟如何處置，要殺要剮，隨便你們?！?/br>
許是被他盯得渾身不自在，又道：“我不太想跟他呆在一處，先出去等你們。”

二少爺看他要走，才回神般反應(yīng)過來，虛弱喚了一聲：“哥……？”

大少爺背對著他，沒有應(yīng)聲，鐘離子息掙扎著往他的方向爬了兩步，問：“哥……為什么？”

“……你不明白？我絕頂聰明算無遺策的好弟弟，你會不明白？”大少爺咬牙冷笑，“阿笙和澤雀死在誰手里，你真以為我是傻的么？”

我心中一凜：原來他一直都知道。

大少爺甩袖大踏步回到他面前掐著脖子將他提起來，噙著滿腔憤恨：“我真不懂你到底長沒長心？每次你需要支開我，由頭都是’那里有月嘗笙’的消息，一次次刺激我，很好玩嗎？”

“月……是太行澗的人……”二少爺艱難道，“他接近你……不會有好心……”

“他對我圖謀不軌？”大少爺笑意里滿是苦澀，反問道，“他從沒傷過我，反觀你呢？從小到大，你害過我多少次，你到底什么時候才覺得夠？”

“這都是暫時的啊，哥……月嘗笙，澤雀，還有母親……都是暫時的?！辩婋x子息微顫著抬手握住他手掌，疼得雙眼都已經(jīng)失焦，“等我統(tǒng)一了武林，不再有派系……不再有敵友……再也不必顧慮這些事情了……你就能自由了……我明明……都快成功了，哥……你為什么……”

“自由？閉嘴吧，我的好弟弟。”大少爺厭棄地拍開他手掌，恨聲一字一頓道，

“我鐘離子虛，活在人世所有阻礙，所有愛別離與求不得的苦楚——都是你一手造成的。”

他放了手毫不留戀地轉(zhuǎn)身便走。二少爺頹然倒回地面上。

我在旁邊默默圍觀，感覺，這對兄弟間的感情，特別，迷。

第72章算無遺策

旋即來了上前來幾個侍衛(wèi)，將生無可戀的二少爺和五花大綁的夜君脫下去關(guān)押。夜譚視線落在夜君身上，看著他被拖著走了幾步。

叫我記得以前聽夜譚提起夜君的語氣，算有一分留戀，便道：“慢著，把夜君留下吧。”

侍衛(wèi)聞言放了手，只將二少爺帶走。夜譚不明所以，疑惑看著我。

“夜君，你答應(yīng)我不鬧事，我就不綁你了?！蔽蚁肓讼氲?，“阿譚很想你，你可以不可以陪他說說話？”

兩人聽得都是一愣，夜譚急道：“屬下何曾說過這種話。”

我道：“你們是故人舊交，又?jǐn)?shù)年不見，今日左右得閑，敘敘舊是人之常情，你推辭什么?！?/br>
夜君也尷尬道：“我家主人被關(guān)在牢里吃苦，我卻被奉為上賓，總不太好罷。”

“你就當(dāng)我們拿你主人性命威脅你，你迫于忠義，不得不從?！蔽液眯呐c他商量。

夜君看著夜譚，神情微妙道：“夜剎，你這個新主人，簡直奇了?！?/br>
我自豪點點頭：“客氣客氣，好說好說?！?/br>
我時隔多年，總算是有機(jī)會安安逸逸地吃一頓正餐，夜譚出去布置聯(lián)絡(luò)橫聯(lián)救人的事宜以及瓦解鐘離苑的具體步驟，暫時脫不開身。我眼巴巴地看著珍饈佳釀擺了滿滿一桌，可憐如今雙手裹得跟粽子似的，一口也吃不到。

夜君也不動筷，閉眼靜靜坐著。我便問：“你怎么不吃？”

夜君答道：“尊卑有序，豈有我先動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