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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還真是厲害?!?/br> 司徒釗面不改色地跪下:“臣愿受罰?!?/br> 宇文涼亦隨之跪下:“罪在臣一人,還望陛下明鑒?!?/br> 泰禧帝不怒反笑:“朕還沒說罪名呢,你們倆在就這跟前搶著跪。是不是以為朕當(dāng)真不敢罰你們!” 兩人磕頭不起:“臣不敢?!?/br> 泰禧帝呼啦一下站起,疾步走到兩人面前,伸出腳想踢卻遲遲沒踢下去的模樣,連一旁的馮沛都有些看不下去,嘴角不由就是一彎。 半晌,泰禧帝將腳放下,恨恨道:“你們兩人,雖說將在外君令有所不受,但如此無視,置朕的顏面于何地!” 宇文涼心里暗舒了一口氣。伯麒肯生氣,那么事情便不算糟。他至少能明白他在想什么。 “臣等并非此意,否則也不會回軍之后,立刻趕至昌邑,向陛下解釋?!?/br> “立刻?”泰禧帝又是冷笑,“朕看你是攜妻帶子,舉家搬遷吧。” “果然一切都瞞不過陛下的慧眼?!?/br> 泰禧帝哼道:“少拍朕的馬匹?!?/br> “還望陛下能讓臣解釋?!?/br> 泰禧帝收起怒容,淡淡道:“解釋自然是要解釋的,但處罰不能少,司徒釗先去領(lǐng)三十個板子?!?/br> 三十個,還好。 若是伯麒存心要他抉擇,便不會派金吾衛(wèi)送私信,更不會準許將信交給仲勉。他想必一早就清楚,仲勉會將信扣下。 伯麒對他信任至此……但他卻注定不能告訴他實情。宇文涼長睫微斂,目光低垂。 司徒釗謝過,便起身朝外走去。 馮沛知機,自帶著一干宮女太監(jiān)退下,臨走前還不忘體貼地關(guān)上門。 泰禧帝走回書案坐下,方才道:“起來吧?!币娪钗臎稣酒?,又道,“別得意,你一會兒也有三十個板子?!?/br> 宇文涼一笑:“臣知道?!?/br> “說吧?!?/br> 宇文涼先提了車前之事。 “如今車前內(nèi)政已肅,國主大權(quán)將握,很快便將派遣使節(jié)前來昌邑,以商兩國邦交?!?/br> 泰禧帝不咸不淡道:“所以你選擇了身為車前人的胡姬?” “其時長平軍與車前軍的數(shù)量、能力皆不相上下,臣以為貿(mào)然發(fā)兵并不妥當(dāng)。至于其它緣由,臣曾上奏陛下,談過平西之事?!闭鞣ボ嚽芭c出兵西面幾乎有相同的難處,伯麒不會不明白。 “當(dāng)然?!庇钗臎鰶]有否認,“內(nèi)子的身份也是原因之一。” 泰禧帝眸光微閃:“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瞞著朕。”不等宇文涼開口,淡淡道,“朕知道那個胡姬的生父曾是江南的少東主,以及,你曾去信宋衡,告知了他賬本一事。”他一動不動地看著宇文涼,“朕不由好奇,既旻你常年戍守北疆,又鮮少與文官結(jié)交,如何能得知這些事?” 宇文涼神色鄭重:“如果臣告訴陛下,臣不知為何,突然能于夢中瞧見將來,陛下可會信?!?/br> 泰禧帝一愣。他曾設(shè)想過無數(shù)回答,卻獨獨沒有這個。沉默片刻,他皺了皺眉:“空口無憑,你總要向朕證明?!?/br> “宮中的淑妃娘娘已懷龍裔,今日便會有太醫(yī)報喜。” 泰禧帝至今膝下無子,后嗣一事已成心病,無人敢拿此開玩笑。 “你之所以提前兩日回來,就是因為——” “正是?!庇钗臎銎届o道,“臣并無姐妹在后宮,對其也一向不關(guān)心,若陛下?lián)拇耸率怯沙荚O(shè)計,大可清查一番?!?/br> 淑妃出自左相府,與護國將軍府可謂八竿子打不著。再者,事關(guān)龍嗣,敬事房有專案記錄,一合便知真假。 泰禧帝摸了摸下巴:“這事如何都算是一件好事??蓮哪憧谥姓f出,怎么就顯得怪怪的?” “臣也覺得奇怪?!庇钗臎鑫杖人粤艘宦暎暗浅佳巯轮荒芘e出這一例?!?/br> 正說話間,馮沛興奮的聲音忽然響起:“陛下,昭寧宮有喜訊!” 泰禧帝本是半信半疑,聞言仍舊目露驚詫。 “進來?!?/br> 馮沛喜笑顏開:“回陛下,昭寧宮適才傳來消息,淑妃娘娘已有孕兩月?!?/br> 泰禧帝掃了一眼宇文涼,見其神色如常,便也斂去了訝異,嘴角生出笑:“賞昭寧宮夜明珠三斛,鮫絲緞一匹。待朕處理完國事,便去探望。” “奴才遵旨。” 馮沛離開前,朝宇文涼笑著投去一瞥。宇文涼知他好意,亦頷首回之一笑。 泰禧帝瞧見了,眉梢微挑:“你在宮中,人緣不錯?!?/br> 宇文涼笑道:“那還不是因為小時常與陛下戲玩,馮公公愛屋及烏,對臣自然也不差?!?/br> 泰禧帝笑了笑,復(fù)又沉吟片刻,問道:“你在夢中,見到的可是方才之景?” 宇文涼搖搖頭:“臣所見不過世事之一隅?!?/br> “何解?” “既然是夢,便不一定每日都有,且內(nèi)容往往只是與旁人的二三句話罷了,前后亦難以綴連成行?!庇钗臎霭胝姘爰俚?,“好比淑妃一事,臣只是夢見了與內(nèi)子的閑聊,從她口中知悉了大概。至于馮公公前來報信,則并無印象?!?/br> 泰禧帝心下一松。通曉未來,便如雙刃劍,福兮禍所依,禍兮福所伏。 “那么,你這幾月的反常,也是源于此?” 宇文涼點點頭:“臣夢見了內(nèi)子之死?!贝鬼鴳K笑,“一覺醒來,竟不知今夕何夕?!?/br> 泰禧帝靜默良久,問道:“你有那么喜歡她?” “如魚得水,如久旱逢甘霖?!?/br> 泰禧帝似覺好笑:“朕以前怎么沒看出來,你是個情種。” 宇文涼嘴角輕輕一揚:“許是那時的臣太過年輕吧?!?/br> 泰禧帝嘖嘖道:“你如今也不過二十七,能老到哪里去。” 宇文涼但笑不語。 泰禧帝默了默:“是不是因為朕?” 宇文涼眉心輕蹙,正欲說話,卻聽趙能又道:“當(dāng)初你與成家的婚約,是朕一手定下的。”他抬眼認真地看著宇文涼,“朕突然覺得自己像個昏君?!?/br> “陛下言重了。”宇文涼連忙一揖,“陛下為君,臣為臣,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泰禧帝拿起桌上的玉麒麟,徑直朝宇文涼扔去。宇文涼幾乎是下意識地抬頭,穩(wěn)穩(wěn)接住了它。 耳邊響起趙能的聲音。 “但朕更想成為既旻的好友?!?/br> 宇文涼拿起玉麒麟,一怔。無意識地就找出了其缺損的一角。 “它竟然在陛下這里?!?/br> 趙能笑道:“當(dāng)年朕逃學(xué)出宮,路遇jian人,若非既旻相救,早已身沒于塵埃。”宇文涼替他擋了兩劍,最致命的一劍被玉麒麟所阻,因而保全了性命。那時年歲小不敢聲張,加之擔(dān)心被父皇責(zé)罰,此事便幾成了兩人之間的秘密。 記起什么,不由拊掌,“這玉麒麟還是你替老夫人選的壽禮?!?/br> 宇文涼亦笑:“這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