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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穿越?jīng)]有金手指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15

分卷閱讀115

    想說什么,卻終究欲言又止。

他沒有立場。

“我們住在這里。”冉小安在一戶小院前停下,“這是凌棄的家?!?/br>
“好。”方槿回望了一眼身后,沒有人跟過來。

“別管他了?!比叫“餐崎T而入,“你幫不了他。”

“嗯?!狈介榷⒅T口的稻草人看了許久,“這是他么?”

“是。”

“你是如何做到的?讓那片大漠變成阡陌交通的村莊?”

冉小安笑了笑,“很是花了一些功夫,你看到的,其實都是幻覺。”

“你靠靈力在維持?可你只剩半顆金珠了,你…”

冉小樂好奇地探過了腦袋,“你們在說什么?”

“在說安樂門,我給你講過的?!比叫“苍谒W角親了一下,對方槿使了一個眼色,方槿會意,輕咳了一聲,“是,有飯么?段溪這會兒估計餓死了?!?/br>
“有,我去做。”

“別,你歇著,我來?!比叫孵谄鹉_尖在弟弟的唇上飛快啄了一下,羞怯地跑開了。

“真像個小媳婦。”

“嗯。”

“你不是一向不讓他進廚房的么?”

“別兜圈子了,你有話對我說?!?/br>
方槿莞爾,“段溪,你去看看冉小樂,當心他燙著?!?/br>
段溪總是了解他的阿槿的,他眨了眨眼睛,放開了拉著他的手,乖巧地點點頭,“好?!?/br>
方槿自斟了一碗白水,二人在院中的一顆棗樹下席地而坐,“半顆金珠,你能撐多久?”

“不知道。”

“你沒有對他說實話。”

“說了一半?!?/br>
“你靠半顆金珠,又要維持這邊的幻境,又要和那邊的段旸抗衡,小安,你有把握么?”

冉小安沉默良久,“我沒有辦法?!?/br>
“就不能…”

“不能?!比叫“补麛嗟鼗亟^了方槿,“這是他們的家。”

方槿輕笑,“你何時這么善良了?”

“我不是善良,我最討厭善良?!比叫“餐鴱N房升起的裊裊炊煙,淡薄地笑了笑,“可是,送給別人的東西,又如何能收回去呢?”

“你要守護他們?”

“許下的承諾,不能違背,這是小樂教我的。”

方槿無言以對,一個人就是可以無心無情卻又有血有rou,他一直相信冉小安是冷漠的,卻也同樣相信他是仁義的,這不矛盾。

“你這般耗損功力,冉小樂遲早會看出來?!?/br>
“瞞一時是一時吧?!比叫“埠认乱豢诟蕸龅木?,“哥哥會懂我的?!?/br>
方槿苦笑,“那天香閣呢?結(jié)界一旦消失,段旸豈不是能從安樂門進入天香閣?”

“唇亡齒寒?!?/br>
“你也會保護它么?”

“放心,自有人照看它。”

方槿一驚,“你說…誰?”

“明知故問。”冉小安和他碰了下碗,勾唇一笑,“結(jié)界須靠靈力維持,這么多年,天香閣不朽不滅,就像一塊鋼板一樣,你以為是誰在幫你?”

“她為何不來見我?”

“這我就不得而知了。”冉小安難得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方槿,我長大了,你也長大了,方桐她…大概是不想再有什么牽掛了吧?!?/br>
“有牽掛…苦么?”

冉小樂端著飯菜走了出來,冉小安看到他對自己開心地笑,臉蛋都被熱紅了,用嫁衣的袖口擦著額頭上的汗,朝他們招手,告訴他等一下,還有一道菜就好了,然后又鉆進了廚房。

“有回應(yīng),再苦也值得?!比叫“灿脴O盡柔情的語氣答道。

“我會回應(yīng)她?!?/br>
“她等的人,不是你,更不是我?!?/br>
方槿無可奈何地喟嘆一聲,三十二年,他早就接受了這個現(xiàn)實。無論是方家亦或是段家,有金珠的人都太固執(zhí),太極端,太忠誠。一個人的愛,只能完完整整地奉獻給一個人。慷慨的時候傾囊,吝嗇的時候,連一丁點留戀也懶得施舍。

他的目光又飄向那個一直掛著笑容的稻草人,輕嚀道:“他們?yōu)楹慰偸切???/br>
“因為笑不出來。”

冉小安起身,“我得去陪他了,你不去找你的小胖子?”

“再坐一會兒?!?/br>
“隨你?!?/br>
冉小安不再贅言,獨自朝著廚房走去。

第67章曾經(jīng)滄海難為水(雙更一)

凌拾也不知自己跪了多久,當夕陽的余暉遁匿,整個人被黑夜籠罩,他才敢堪堪抬起頭,望著空無一人的長巷,搖搖欲墜。

百鬼夜行,他和那些鬼魂一樣,畏懼光明。

光明啊,越站在亮處,影子就越冷。

剝奪了別人的,他也攥不進自己的手心里,反而從指縫中通通溜進了絕望的淵藪,一輩子,都不得坦誠。

他渾渾噩噩地站了起來,踉踉蹌蹌地前行,沒有終點,更談不上起點,到了這個份上,他竟然還想逃,又如何能逃?

他被拋棄了,卻從這拋棄中擷取到莫大的滿足,宛若插在瀕死病人心口上的那把刀,疼比煎熬快活。

因果皆是報應(yīng)。

二十年前,大漠還是亂葬崗,十四歲的凌拾找到了小魚玉墜旁那具腐爛的尸體。

大雨中,一瘸一拐的少年人路過,撐著傘問他:“這里居然有活人?”

他說:“你不也是活人?”

“他是誰?”

“他是我。”

“你愿意跟著我么?”

“為何是我?”

“這條路我走過很多次,遇見誰就是誰了,你是第一個?!?/br>
“為何信我?”

“不知道。”

他說完便走了,凌拾也不懂當時的自己是如何想的,就這么跌跌撞撞地跑了過去,莫名其妙地對他講述了自己的故事。那是他唯的一次多嘴,然后隨他去往了一個鳥語花香卻險象迭生的地方,大病一場,醒來后變得寡言冷淡,卻唯獨重復(fù)著一句話:“我是凌棄?!?/br>
方槿蹙起眉頭,卻沒有再追問什么。

從此以后,方槿叫他凌棄,所有人都叫他凌棄,連他自己都只記得自己叫凌棄,他有一個叫凌拾的哥哥,死在了亂葬崗,那個地方去不得,會傷心難過,會悲痛欲絕,會牽扯出一些嚼不爛的回憶。該寬容的寬容,該淡忘的淡忘,留下那條小魚便足夠了,其它的,不需要,更不重要。

風暴會掩埋傷痛,更會帶走留戀,亂葬崗會變成沙漠,沙漠上會重建城池,車水馬龍,繁花似錦,連同那個人,化成地底的灰燼,一并,消失得徹徹底底。

他曾經(jīng)是那么篤定地這樣相信著。

可他發(fā)現(xiàn)自己錯了,錯得天翻地覆,不存在的東西,談何找?又談何藏?

方槿想讓他面對的,從來都不是過往,而是罪惡,也只是罪惡,他的,凌拾的罪惡。

“叮鈴鈴…”

鈴鐺的聲音劃破寂靜的長夜,他突然有些膽怯。

冰清玉潔的小魚此刻顯得尤其突兀,由遠及近地飄蕩而來,凌拾有一種錯覺,這短暫的幾步路,和被他壓抑在內(nèi)心角落里的二十年,怕是一般漫長。

“阿弟…”

鈴聲停了,停在了他的面前。

他仿佛感受到面頰的冰涼,然而那不是淚,是溫柔的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