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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只是望著他的眸子在燈光下顯得又黑又沉,明明含著笑,卻讓人覺得有種捉摸不透的冷靜與涼薄。那是剝離了那副純良無害外表下的真正的他。賀九重低低地笑了起來。“我要是說你沒誤會呢?”他挑了下眉,聲音些許低沉。葉長生將蛋糕捧在手里,小口小口地吃著上面用彩色奶油繪制的花紋,因為糖分攝取所帶來的滿足感而讓他的眼睛愉悅地彎成了月牙的形狀:“如果我沒誤會,那我想,大概就是你誤會了?!?/br>他將叉子含在嘴里,偏偏頭,閃著細碎笑意的眼瞳映照著賀九重的身影,黑黑亮亮的,看起來有種能夠洞察人心的力量。貓兒似的舔舔嘴邊蹭上的奶油,眼睛一眨不眨地:“賀九重,你真的明白你現(xiàn)在對我所說的話到底是什么意思嗎?”對面沒有立即回話。他看著這樣的葉長生,頭腦中發(fā)熱的部分似乎是漸漸冷靜了下來,但是與此同時,心底深處的某個角落卻好像有什么在更加隱秘地破土而出。他似乎是思索了好一會兒,直到瞧著那頭獨自將一個小蛋糕完全吃完后一臉愜意地摸著肚子的樣子,他才又將視線落在他臉上,淡淡開口道:“如果等什么時候,我發(fā)現(xiàn)了我也沒有誤會呢?”“真等到了那時候,你再問我一遍,”葉長生眨了一下眼,迎著他的視線倏然笑開了,透過沾了些許奶油的唇角,隱約能瞧見一點里頭糯米似的小尖牙,“我到時候再告訴你我的答案吧。”*月底,就在“雙旦”的氣氛日漸濃烈時,葉長生突然收到了一封來自Z市的結婚請?zhí)?/br>請?zhí)系膬热莺芎唵?,只簡單地寫了這對新人結婚的時間和地點。他大致地掃了一遍,看完了,又緩緩地把視線落到最開頭新人名字的部分。劉倩。張思遠。新娘的名字他沒見過,但新郎的名字倒是讓人覺得有幾分眼熟——到底是在哪見過呢?他一手托著臉,再用另一只的手指在請?zhí)系哪莾蓚€名字輕輕搓了搓,微微皺著眉頭,看起來像是陷入了沉思。賀九重從他身邊經(jīng)過,視線放低了一點掃了掃他手上的那張暗紅得近乎不詳?shù)恼執(zhí)?,倒了杯水坐到他身邊問道:“誰寄來的?”葉長生將請?zhí)谑种干限D了一圈又捏住了一個邊角,笑瞇瞇地道:“一個朋友?!?/br>賀九重挑了一下眉,面色微妙:“……哦?”“哦什么?難道我長了一張帥到?jīng)]朋友的臉就真的不能有朋友了嗎?”葉長生臉不紅氣不喘,理直氣壯地望著賀九重,“怎么,難道你沒有朋友?”真·帥到?jīng)]朋友的魔尊大人淡淡地回望著他,好半天,喝了一口水緩緩開口回道:“沒有?!?/br>葉長生努力讓自己的幸災樂禍不要太外放,咳了一聲,佯裝悲痛地感慨:“那你過去那么長的人生真是太悲慘了?!?/br>那樣流于表面的浮夸演技讓這頭的賀九重微微瞇了瞇眼,他指尖在手中的杯子上劃過,聲音似乎有些危險:“我的世界里只有兩種人。”葉長生眨眨眼,下意識地接話:“活人跟死人?”賀九重似笑非笑地望著他:“你倒是知道的很清楚。”葉長生笑得陽光燦爛:“那是的,你也不看看我們之間是什么關系?!?/br>“什么關系?”那頭瞧著他的笑臉,突然冷不丁追問了一句。“——契、契約關系?”正又低下了頭研究請?zhí)纳倌耆寺牭竭@個問話怔了一下,隨即抬了眼像是思考了一下,微微歪著頭反問。賀九重被葉長生的插科打諢氣笑了,伸手將那張請?zhí)麖乃稚铣榱诉^來,視線在上面那些讓他并不是很能看懂的字上頓了頓:“你要去?”“去啊去啊。”葉長生笑瞇瞇的,“難得別人特意送了請?zhí)^來,不去豈不是太不給面子了。再者說——”從茶幾下摸了個打火機點了火,伸手又將那張請?zhí)没貋?,將背面放在火上烤了一會兒。不過片刻時間,只見原先暗紅色的卡片被火苗烤的發(fā)了黑,但是在那之上,卻有兩個凌亂的字漸漸浮現(xiàn)了出來。“救命”!賀九重的視線在身旁人的臉上流連了一會兒,微微揚了揚眉看上去似乎來了點興趣:“逼婚?”葉長生用指尖擦了擦那兩個潦草到幾乎有些忍不出的字,唇角彎了彎,揶揄道:“看樣子大概是這樣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新娘子到底長什么樣,竟然能讓新郎千里迢迢地傳個這么隱秘的消息來跟我求救?!?/br>賀九重又道:“準備什么時候動身?”葉長生把請?zhí)诺讲鑾椎牟A聣鹤×?,盤算了一下道:“Z市離這里倒不算很遠,今天已經(jīng)不早了,明天收拾一下后天再出發(fā)吧。”賀九重點了個頭,起身拿著杯子正準備往臥室走,還沒走幾步,身后突然一道聲音又把他叫住了。“誒!”他步子一頓,微微偏了頭往身后看了過去。只見那頭的穿著一身厚實棉衣的少年人笑得開心,整個人趴在沙發(fā)靠背上正探著身子望他:“你先前說你的眼里只有兩種人,那我算哪種?”賀九重微微勾了唇,猩紅的眸子半壓著,似乎是帶著一點笑。他的聲音有些低,尾音卻略微上揚著:“你覺得你是哪種?”葉長生把臉貼在自己的胳膊上歪頭瞧他,聲音異常輕快:“那我可不知道。”“哪種都不是?!辟R九重的視線幽幽地在他身上打了一轉,隨后倒不看他了,伸手擰開門把手,空氣里只留下他淡淡的聲音。“你是葉長生?!?/br>葉長生看著那關起的房門,忽而仰面到在沙發(fā)上,舉起手遮了遮頂上有些刺眼的燈光,好一會兒,忍不住輕輕地笑了起來。在沙發(fā)上又躺了一會兒,稍偏了下頭,視線還是落在了茶幾玻璃下的那張請?zhí)稀?/br>先前那兩個叫人忍不住生起猜疑的“救命”已經(jīng)褪去了,暗紅色的請?zhí)线@會兒只剩下了一小塊被火苗燎黑了的印記,看起來頗有些變扭。張思遠。葉長生暗自回想了一下這個人的模樣。他的記憶里向來算不得好,饒是他這么認真地將能記得的線索梳理了一遍,也只能勉強想起那是一個半路轉學過來、總帶著深色鴨舌帽坐在教室的角落里,幾乎不怎么和別人說話的孤僻身影。嚴格說來,別說是朋友,就是同學身份,因為葉長生和張思遠分別轉學的緣故,他們兩個也不過堪堪只相處了兩個月。他摸了摸鼻尖:要不是因為那件事兒,估計這么多年過去了,他指不定都還記不得他曾經(jīng)認識過這么一個人。畢竟都過去六年多了。葉長生想了想,事情的起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