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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花兒被叫成了孟家婦就已令他如鯁在喉,他還沒想出什么萬全的法子,既不損她清白又不遭人垢病地讓她全身而退,這會兒聽得她還要去那“夫家”,豈能不惱? 明德帝的反應(yīng)在湛蓮意料之中,她好聲相勸道:“哥哥莫急,這不過是權(quán)宜之策罷了,母妃是怕我在宮中久待再度惹怒了你,因此才叫我離開,我惹是拂了她的意,她定然對我有成見。還不如我去了,過一陣子你再想法子召我回來,如此一來,母妃自是不會怪我?!?/br> 湛煊自知這進退的道理,但哪里放心蓮花兒再離開他的視線。他只想將她嬌養(yǎng)在深宮,看她一世平安喜樂?!疤谐梢娨擦T,你有哥哥便夠了?!?/br> “那可不成?!彼技澳稿鷫糁械目藓?,湛蓮就于心不忍,“我不能告知母妃身份已是不孝,如果我還忤逆她讓她厭惡于我,那我怎配為人子女?” “太妃向佛,不會計較?!?/br> 湛蓮見他態(tài)度堅決,又好聲氣地哄了幾句,只是湛煊就是不松口,湛蓮噘了嘴,“哥哥不體諒我,要我時時對母妃愧疚便滿意了?!闭f完轉(zhuǎn)身不理他。 這回又輪到明德帝好聲好氣地哄meimei,只是湛蓮冷著臉抿著嘴,坐在床邊一根根地數(shù)穗子,就是不理兄長。 湛煊對這心肝兒是一點法子也沒有,平日里看似能管得住她,那是寶貝meimei自愿聽他的話,一旦她執(zhí)意要做什么事,他的話兒就是過堂風(fēng),惟一一次狠心壓住她,便是她抱病要出去放風(fēng)箏那一回,結(jié)果換來她的十顆琉璃和兩年遺憾…… “蓮花兒,你這回進宮,一來就在菡萏宮外頭排了十顆琉璃,究竟為的哪一樁事,還是你在孟府受了委屈?”明德帝忽而憶起這一茬來。 湛蓮一驚,心道哥哥若是得知她差點被孟光濤侮辱,孟家非得被滿門抄斬不可,旁的人她無關(guān)痛癢,只想著孟光野受了牽連便有些可惜。因此她只當(dāng)充耳不聞,拿了幾根穗子編辮子。 旁人做來就是死罪的不理不睬模樣,卻是明德帝最吃meimei的一套,湛蓮每每只要這么一著,他就只有伏低做小的份了。并且蓮花兒向來有事兒定會與他講的,這會兒不言不語,恐怕那十顆琉璃是氣他當(dāng)時的惡言惡行。思及此,湛煊心里頭又不好受,自己對寶貝蓮花兒又打又罵,也虧得她大量不與他計較,如今她心里有主意,自己還死活不讓,不知她心中怎么看待他這個哥哥。罷了罷了,她既要去便讓她去,頂多派些龍甲衛(wèi)守著她,自己提心吊膽幾日便過了。 妥協(xié)了自不能再讓meimei對他使性子,湛煊捏捏她的小耳朵,無奈又寵溺道:“朕讓你去便是了,瞧你這小樣兒,就知道拿捏哥哥?!?/br> 湛蓮得逞,轉(zhuǎn)過頭來頓時笑靨如花,“哥哥對我頂頂?shù)暮茫以鯐媚蟾绺???/br> 見她開心的模樣,湛煊忍不住將她摟進懷中,下巴摩挲她的頭頂。湛蓮笑嘻嘻地拿腦袋頂他。 柔情充溢四肢百骸,湛煊輕嘆一聲,“蓮花兒,只要你健康、高興,哥哥什么都答應(yīng)你?!?/br> 湛蓮抬頭,笑眼盈盈,“傻哥哥?!?/br> 湛煊勾唇,輕彈她的額。 這夜湛煊說是等湛蓮睡了便回乾坤宮去,湛蓮有哥哥守在旁邊,不一會兒便安心地陷入了香甜夢中。 丫鬟進來看主子睡下了沒,見著床前的高大身影先是一驚,而后立刻低頭無聲地退了出去。 湛煊坐在床頭,連眼皮子都沒抬,幽黑的眸子直直凝視著甜美的睡顏,棱角分明的臉上諱莫如深。 室內(nèi)再次恢復(fù)寂靜,壁上映出黑色的身影,在燭光的搖曳下晃動。許久,那道黑影慢慢俯了下去。 第30章 長臂撐在玉枕一側(cè),湛煊緩緩俯身低下了頭,黑眸注視著酣睡的嬌顏,自那微翹的長睫毛滑至圓潤的鼻頭,視線落在飽滿紅潤的絳唇上。 干澀的嘴唇微動,在幾乎碰觸到嬌唇唇峰時,大掌緊握成拳,他停了下來。 黑眸依舊在美不可方物的臉龐上流連不去,鼻端吸進那銷魂的香甜氣息,只要再微微一動,他就能吻上那嬌嫩的唇兒。眼睛底閃過激烈掙扎之色,片刻,湛煊閉眼,頭猛地一偏,退開了身子。 他站起來退開幾步,如同溺水般大口地吸氣,旋即他抹了把臉,苦笑一聲。 須臾,湛煊重新回到床頭,為她掖了掖被子。湛蓮睡夢中翻身向內(nèi),不知做了什么夢,軟綿綿叫了一聲哥哥。湛煊一僵,喘了幾口粗氣,終于忍不住,傾身低頭尋到她的紅唇,重重壓了上去。 只是一觸及那柔軟紅唇,酥麻自頭頂迅速流至腳底,湛煊立刻如被雷擊似的猛地退開,再不敢看床上之人,幾近落荒而逃地自地道離開。 隔日清晨,御書房的太監(jiān)照舊來接湛蓮,淑靜太妃讓湛蓮去了,并讓洪姑姑與她一同前往,向皇帝轉(zhuǎn)達她欲送湛蓮回孟家的意思。明德帝聽了,只淡淡擺擺手,示意知道了。 湛蓮慶幸自己今兒不必再受苦練功,臨走前偷偷給了三哥哥一個俏皮的鬼臉。 湛煊搖頭輕笑,目送她離開,轉(zhuǎn)頭讓順安叫只聽命于自己的龍甲衛(wèi)頭領(lǐng)來見駕。 晌午,湛蓮向母妃拜離,淑靜太妃賜下幾匹宮中才有的綾羅綢緞,并囑咐了幾句,讓她去向皇后道個別。 湛蓮依言去了,全皇后聽說她要離宮,面露幾分不舍,也賜下了一些頭面首飾,讓她平常穿戴。 “昨日那事兒你可放心,陛下與本宮都知你是遭人陷害,本宮已命人調(diào)查,相信不日便能水落石出。” 湛蓮道:“那妾便安心了,在此先謝過jiejie?!?/br> “傻孩子,你我是嫡親姐妹,做什么這么生分?”全皇后笑斥一句,繼而問道,“陛下可是知道你要走?” “今兒清晨去御書房時拜別過了?!?/br> 全皇后聞言點頭,并不說話,若有所思地看著自己的嫡親meimei。 湛蓮有些頭皮發(fā)麻,怕她起疑,拿了太妃等她回話當(dāng)藉由起身告退。 全皇后一聽,輕撫著肚子,微笑著讓她去了。 湛蓮再次回寧安宮,太妃已進了佛堂了。洪姑姑轉(zhuǎn)達太妃的話,“別離總是難過,不如悄悄地來,悄悄地去。” 于是湛蓮面向佛堂磕了三個響頭,領(lǐng)著春桃與蕊兒喜芳,帶著大大小小的賞賜出了宮門。 寧安宮太監(jiān)駕車護送去孟家,湛蓮在出西華門時撩起簾子往皇宮看了一眼,這回不比上回的難過失望,終于認(rèn)回了三哥哥,讓她心滿意足。并且再去孟家她也不再害怕揪心,有三哥哥在,誰也傷害不了她。 快到孟府時,駕車太監(jiān)告知了湛蓮一聲,原是平靜的湛蓮心頭微微起了波瀾,她拿出素面錢袋,搖搖一粒未用的銀珠子,莫名勾了勾唇。 春桃從沒見過那銀袋子,不由問了一嘴,湛蓮笑而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