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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離開了。等到一切都安頓下來后,顧瑜的目光,也落到了陸武的下半身。不管是為了今后前去燕京的行程做準(zhǔn)備,還是為了把陸武弄得稍微像個人點,都必須去商店一趟了。顧瑜在跟父親打了招呼之后,就帶著陸武到了地堡的第一層。汽油在這個地方是緊張物資,兩人當(dāng)然不可能坐車,于是一路步行。路上可以見到青壯年組成的巡邏隊,他們每個人手中都有槍,但槍里面是否有充足的子彈,就不得而知了。地堡的第三層有自己的發(fā)電系統(tǒng),盡管里面不見天日,但路上的路燈卻還是亮著,可以照見一切。顧瑜走在路上,就看見背后的那個高大魁偉的影子,在使勁掐自己的脖子,并且做出撕咬吞噬的動作。他知道陸武很恨自己,恨不得吃了自己,這一路上,他也不可能一天24小時都嚴(yán)加防范。顧瑜希望能夠趁著這個機(jī)會,和陸武搞好關(guān)系,讓他別一門心思的殺自己。怎么搞好人與人之間的關(guān)系,顧瑜有些心得和經(jīng)驗;但怎么搞好人和魔獸之間的關(guān)系……顧瑜覺得還需多方嘗試。兩人走到市中心的商店門口停下,說是商店,其實更類似于大型超市。這個三層樓高的商店,在人類經(jīng)濟(jì)繁榮時期,不過是個不起眼的小店鋪,但是在現(xiàn)在,卻能夠算得上是可觀的建筑了。貨幣在這個時代并不是流通的最好東西,這個避難點發(fā)行了自己的貨幣替代品。顧瑜進(jìn)來的時候,陳師長塞給了他一些。顧瑜領(lǐng)著陸武走進(jìn)一樓。很長一段時間,陸武都沒有說話,直到他進(jìn)了這個在顧瑜眼中看來十分簡陋的商店時,忍不住贊嘆了一句:“好大!”顧瑜一愣,他回頭看陸武,見陸武的目光被那些衣服,生活用具所吸引。吸引陸武的不僅僅有這些,還有燈泡,手電,鐵藝制品,以及一些在末世中毫無用處的,擺在這里做裝飾用的工藝品。顧瑜沒想到陸武竟然——這么沒見過世面。但他轉(zhuǎn)念一想,忽然就明白過來。這家伙自從唐代開始,就被囚禁在自家的地下囚室中,對于這個世界的認(rèn)知,當(dāng)然還停留在刀耕火種,男耕女織的時代。顧瑜一項項地選擇自己和陸武所需要的生活必備品。茶缸,牙刷,毛巾,肥皂,鞋子,上衣,褲子……陸武有些好奇地看著這些東西,最后終于忍不住對顧瑜開口,語氣是前所未有的友善:“我來幫你拿吧?”顧瑜很懷疑陸武這么做是不是有什么陰謀,但當(dāng)他把這些東西丟給陸武去拎著時,就立刻知道對方的陰謀是什么了。陸武先是抓出了自己一直很好奇的手電筒,不停的開關(guān)開關(guān)。玩膩了隨即又巴拉出牙刷,嘗試著刷了刷自己的眉毛,發(fā)現(xiàn)不順手后就丟入大包中,又拿出肥皂咬了一口。顧瑜默默的看著陸武研究這些東西,最后順手拿了一把剪刀,算是采購?fù)戤叀?/br>兩人回家的路上,陸武對顧瑜的恨終于沒有抵擋過強(qiáng)烈的好奇心,他終于忍不住指著路邊的燈問仇人:“有法力高強(qiáng)的人在里面施法嗎?”顧瑜挑了挑眉,笑了一下:“對,你猜的沒錯?!?/br>陸武就知道自己猜錯了,有些惱怒,想要咬斷顧瑜的脖子。但血咒的滋味他不想再嘗,于是只有偷偷地咬顧瑜的影子。顧瑜猛然回頭,陸武心中咯噔一跳,他以為顧瑜又要念血咒了,豈料對方只是無奈的笑了笑,就不做理會。于是陸武的膽子就大了起來,更加不怕被顧瑜發(fā)現(xiàn)了,明目張膽的咬影子。顧瑜低著頭,看著兩人的影子在路燈的變換下,不斷的被拉長又縮短。兩人的影子就交錯而行,倒不像是仇敵,反而像是朋友。回到自己的小窩后,顧瑜開始先帶陸武去洗簌。避難點不可能有私人浴室,甚至可以說熱水都是奢侈。在顧瑜住的附近,地面上有一個公共浴室,現(xiàn)在夜已經(jīng)深了,里面幾乎一個人沒有,水也都是冷的。顧瑜不放心陸武一個人在里面,他害怕這怪物一不高興捅出簍子,于是一直盯著他,順便教他怎么用這些洗簌的東西。陸武很聰明,一教就會,舉一反三。但卻老是裝作笨手笨腳的樣子,洗個澡肥皂掉在顧瑜面前三四次,并且表示自己手笨撿不起這么滑膩膩的東西,讓顧瑜幫忙搓澡。顧瑜在撿了五次肥皂后終于忍無可忍,在他憤怒地將肥皂扔到陸武臉上的時候,陸武忽然笑了。顧瑜這是第一次看見這家伙笑,渾身都是肥皂泡的魁偉男人,笑地十分開心,有點帥。有什么讓他高興的事情嗎?但片刻之后,顧瑜就知道陸武為什么會這么開心,那是因為,他成功的捉弄到自己了。果然,魔獸的思維,是不能用普通人的邏輯來推理的。明白了這一點的顧瑜,就不再理會陸武,他自顧自的洗完換好衣服,就抱著胳膊等在一旁。陸武學(xué)著顧瑜的樣子,很快也清潔好了自己,他換上新買的衣服后,看了顧瑜一眼,眼神中滑過一絲狡黠,隨即板起臉,張開雙臂,站在原地,表示自己不會扣扣子,示意顧瑜過來幫忙。顧瑜當(dāng)然不會理會這家伙,只是短短的半個晚上的相處,他就很明白對方是個得寸進(jìn)尺的家伙,而且還一直不斷的在試探自己的底線。“走!不然讓你好看!”顧瑜轉(zhuǎn)身而去,看也沒看陸武一眼。陸武當(dāng)然不會就這樣走,他固執(zhí)的站在原地,聲音帶著一絲威脅:“過來幫我穿好,否則……”顧瑜回頭:“否則怎么樣,念血咒嗎?”陸武渾身的皮都是一緊,他看見顧瑜嘴唇微動,立刻大聲說:“不……我是……真的不會弄……否則走兩步我的褲子就要掉……”顧瑜干脆的將自己領(lǐng)口的扣子解開,然后慢慢的扣上,做一遍示范。陸武看看顧瑜領(lǐng)口的扣子,又看看自己的,于是飛快的把自己的衣服扣好,也不說他不會用皮帶扎褲子了。兩人走出浴室,陸武的長發(fā)濕答答的直滴水,幾乎滴了一路,眼看著就要滴進(jìn)自己那十平米的小窩,顧瑜終于忍無可忍,把陸武的毛巾搶過,擰干里面的半斤水后,帶著一絲氣憤:“坐下!”陸武就乖乖的坐下,顧瑜用毛巾使勁的cao陸武的頭發(fā),把里面最后一絲水分都吸干,然后從褲兜里摸出剪刀。陸武當(dāng)即就跳開數(shù)丈遠(yuǎn),警惕而憤怒的盯著顧瑜。那剪刀泛著寒光,不過看起來……不太像他祖先用的法器。顧瑜寒著臉:“過來!”陸武猶豫了片刻,最后認(rèn)為能夠殺死自己的法器絕對不會和肥皂出現(xiàn)在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