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30
?”“無所謂,可能這才是回家的主要目的。”風(fēng)堂想起來封路凜好像是給自己提過封萬剛回去要住一段時間的事情,心中斗志瞬間被激發(fā)了。遲刃青倒是不樂意風(fēng)堂去撞那堵墻,忿忿道:“封路凜這個心機……”深秋落葉,有一片軟紅墜上封路凜的肩頭。他摘了那一片,感覺耳朵發(fā)熱。誰在罵我……不過思慮的時間不宜過多,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辦。他按響傳呼機,將葉片卷起來對著交警支隊門口的樹一指,又招呼不遠處忙著拍照的白仰月:“小白過來,這車里面好像有人?!?/br>他大早上八點一輪班,就看到交警支隊門口的樹上撞了一輛車,雙閃都還沒有關(guān)掉。垃圾桶東倒西歪地被撞飛了兩個在地上,車頭凹陷,后視鏡雜碎也砸碎在地。被撞到的樹上皮已脫落大片,汽車前杠半掉著,前擋風(fēng)玻璃全碎成蛛網(wǎng)狀。“看看怎么回事?”白仰月叫來大池一起將車門打開。無奈前排兩個安全氣囊已全部打開,人不方便出入,封路凜急忙蹲跪下來檢查過駕駛員情況。安全錘砸開玻璃,入鼻便是一股酒味。喬策再檢查過一遍后,說:“人沒什么問題,就是喝醉了?!?/br>“行,先把人弄出來?!狈饴穭C脫了手套揣進兜,開始指揮現(xiàn)場。事情折騰過中午,盒飯吃一半涼了,封路凜又開始恢復(fù)站崗。市內(nèi)入冬,他們需要穿的衣服也加厚了,熒光黃的馬甲穿在身上,封路凜覺得自己暫時怎么都帥不起來。腰間還有前些天風(fēng)堂給他咬出淤青的印子,偶爾磕碰到還會疼。但封路凜很喜歡這樣的表達方式。他每次給風(fēng)堂解釋,風(fēng)堂就紅著眼喊,這不是你隨便咬我的理由!封路凜問,那你還給我咬么。風(fēng)堂想了會兒,說,咬吧。從市里開車到封路凜老家需要十個小時,一路上休息站多,走走停停也花了不少時間。天一黑,車換著開,風(fēng)堂鉆到副駕駛位上去,擰開一瓶汽水就往肚子里灌。車上放著LofiHiphop,月色已落了滿窗。塵埃浮動,高速路上不斷有速度更快的車輛超過他們。以前小時候就特別想來這邊瞧一瞧。記得幼時隨柳歷珠到藝術(shù)宮看過一次巡演。戲臺上幾個漢子迎靈出會,姑娘家鬢邊斜插朵海棠花,映得貼面子臉蛋兒紅彤彤,花珠子夢蝶亂顫。臺上跟著班子來演出的人說,那器具叫月琴,社是錦繡班。這不是“劇”,叫“腔”。風(fēng)堂那會兒小,光記得母親說那兒的橘子汽水好喝了。坐得累了,風(fēng)堂靠上車門,曲腿抱著膝蓋。他將車窗開了條縫,有一搭沒一搭地跟著節(jié)奏扭,手指撣煙,煙灰全卷入夜風(fēng)里。他許久沒有跟著坐過長途汽車了,一般這種距離都是坐飛機。抽完一根煙,他側(cè)過臉,乖乖地在座位上認真打量封路凜開車。這人估計是交通事故看得太多……開車速度適中,壓著跑,方向盤也打得十分地穩(wěn)。明明就拿余光緊盯后視鏡,還要抽出目光來看自己在做什么。風(fēng)堂伸出手一摁手機屏幕,將車內(nèi)音樂換了。“哥哥,我這兒只搜了出來。什么一別蓬山遠,什么情天難補鸞鏡碎……”風(fēng)堂皺起眉,封路凜立刻說:“換你想聽的吧。沒必要聽我家地方戲,你這選的也不吉利?!?/br>風(fēng)堂笑起來,拿語調(diào)勾他:“沒看出來你這么迷信啊?!?/br>封路凜認真看路,目光絲毫不為所動:“入鄉(xiāng)隨俗。你進這幾千年的古都,得信那些個邪門兒?!?/br>也是,這種地方的文化氣息,給一天能還一萬年。封路凜邊開車邊笑,說小時候在古城待久了,常覺得自己快成仙。“我們那兒過了分界線了,我是北方人。你們南方的人,都嬌滴滴軟綿綿,往臉上擰一下能出水。”封路凜說著,手又賤了,手套都沒脫往風(fēng)堂臉上揪一把,后者也沒閑著,抓住他手往掌心親一口,笑眼搭一座橋:“我怎么沒嘗著水兒啊。”封路凜咬牙:“說話就好好說話,賣什么萌。”風(fēng)堂笑他戴著手套開車像司機。車又開入閘道,沒多遠就要下高速了。風(fēng)堂興奮起來,也不覺得累了,“有羊放嗎?”封路凜笑了:“沒有?!?/br>風(fēng)堂將車窗摁開一些,迎面差點兒沒吹得面癱。他深吸一口氣,握拳:“西北!有沙漠嗎?”封路凜說:“我們這兒沒有?!?/br>風(fēng)堂又問:“那你們市里,有人穿古裝嗎?”“那叫漢服唐裝?!?/br>“有馬騎嗎?”“有?!?/br>“真的嗎!”“你騎你的’法拉利’還沒騎夠?不過晚上才有,”封路凜說,“我啊?!?/br>風(fēng)堂大笑著罵他流氓,又抬起屁股,伸手去把天窗打開了。他揚起臉,看天上的月亮,鼻腔里跟著音樂哼哼起來。hiphop多唱的是英文,他也不管會不會了,就是開心。對于陌生城市的興奮感占據(jù)了他。現(xiàn)在是晚上八點半,一輪關(guān)中之月懸在頭頂。月光透過車窗灑下來。才下高速,速度剛減,耳邊風(fēng)聲呼嘯得厲害。換做一年前,風(fēng)堂根本想象不到他會和哪個男人回家,這一年來發(fā)生的一切對他們來說都太重要了。常說月亮照歸途,風(fēng)堂認定這句話是對的。不是說他要把這月下的古都當(dāng)作家,而是封路凜在哪里,哪里就都好。要是這條路永不止息,他們加足了油,便能追逐這月亮,一直行駛在漫漫長路上。一時間,他分不清,哪個是封路凜,哪個是月亮。繳費入城,大燈閃爍,風(fēng)堂激動得差點兒沒從天窗把頭伸出去,對著全城招手點頭,像領(lǐng)導(dǎo)巡視那樣——同志們好,同志們辛苦了。封路凜看他傻樂的樣兒,不自覺勾起唇角,心情也好了百倍。想等會兒入睡前讓風(fēng)堂陪自己喝點兒糯米黃桂酒,晚上好辦事兒。為了先玩開心,封路凜決定今晚暫時不回家。兩個人又累又餓,哪兒還有心思去應(yīng)付家里的親戚。車輛行駛在街上,風(fēng)堂發(fā)現(xiàn)了這邊男子長相的統(tǒng)一之處:宏闊而剛毅。再聽封路凜說,這邊大多生冷倔,千人千面,城墻底下還唱搖滾。他說,很多外地人來玩兒,就只知道城墻。我?guī)悖瑥哪祥T穿北門,取個寓意。風(fēng)堂沒想到過,封路凜看起來這么張揚隨性的人,在家鄉(xiāng)文化的熏陶下竟顯得如此可愛古板。他反握住封路凜的手,傻愣著問:“什么寓意?我們市里也分南北門啊?!?/br>“你們那兒跟這兒能一樣么?我們這兒四個城門。南北分別叫永寧門、安遠門,”封路凜捏捏他掌心,“南北取頭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