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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完三分之一的胃,我們老尚家這幾個……說不定啥時候就輪到你媽我了?!?/br>“別瞎說!”沒等章心宥說啥,章科長先不樂意了。尚女士趕緊就此打住,說起收拾棉被的事情。“你二舅一家也來,倆表哥也訂機(jī)票了。你大舅媽好幾年前糖尿病,又做了心臟搭橋,家里也沒啥余錢了。我尋思也別讓他們找賓館了,就在咱家擠一擠吧。那啥,那老師啊……要不你上同學(xué)那兒待兩天?”“?。俊?/br>“來這么多人,我估計也挺影響你備課的,你大舅情況都這樣了,估計也沒有幾天,就只能委屈委屈我兒子了。”尚女士指示丈夫把茶幾推開,找地方放鋼絲床。他們家七十多平的兩居室,一下子要住三家七八口人,勉強(qiáng)不打地鋪。“石飛那兒行不行啊,要不你們學(xué)校的教師宿舍呢?”石飛那兒肯定不行,學(xué)校宿舍更不用說了,好幾個老師等著排號呢。但他還是一口答應(yīng)下來:“行,我一會兒就問問?!?/br>煮完了面,一家三口在廚房對付著簡單吃了一口。“這人一老,病就找上來了。你大舅這一走,剩你大舅媽一個人可怎么辦?自己在老家吧,就怕哪天倒家里了都沒人知道;讓兒子回老家呢,誰掙錢?”章心宥這個表哥在上海的外企,一個月三萬多塊,三年前剛給家里二老換了房子,又交了手術(shù)費。因為母親的糖尿病,這幾年在飲食上還格外注意,老往家里寄一些海外的補(bǔ)品什么的。這一回父親肝癌晚期,就算說保守治療吧,也都是用錢的地方,哪兒敢辭職?章心宥這一代趕上了獨生子女政策,家里基本都一個,大舅家除了表哥沒別人能幫著分擔(dān)了。“跟我表哥去上海不行嗎?”醫(yī)療方便又在親人身邊。“行倒是行。可是你想想,六十多歲的人了,所有親戚朋友老同學(xué)都在老家。到了上海人生地不熟,兒子上班了就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出門分不清方向,不會坐地鐵,她臉皮兒薄還不敢問路;現(xiàn)在哪兒哪兒都是電子設(shè)備,老花眼屏幕都看不清楚,這不蒙圈嗎?”章建武喝光了面湯,抹一抹額頭上的汗:“咱們年輕那時候,誰能想到二三十年以后是這樣???”尚女士能背下家里所有人的身份證號、工資卡號,記得所有親戚的生日、電話,分得清誰和誰之間隔著幾個人的血統(tǒng)和關(guān)系,自稱“女士”且不許別人叫自己“大媽”,卻始終搞不定智能手機(jī)上那僅有的幾個按鍵和圖標(biāo)之間要怎么聯(lián)系;章科長學(xué)會用電腦聯(lián)網(wǎng)玩撲克下象棋,甚至能用一指禪敲一份簡單的材料,但要是文件沒有保存在桌面上就永遠(yuǎn)找不到。他們代表不了所有的老年人,可他們或許是大多數(shù)老年人之一。時代的洪流裹挾著所有人,飛速而毫無偏袒地沖向下一個折點。有人徜徉其中,有人全力抗拒,有人甚至想要站在這股洪流的最前方,而有人光是想要跟得上步伐就已經(jīng)竭盡了全力。章心宥一抬頭,發(fā)現(xiàn)他老媽的發(fā)根露白了,老爸的頭發(fā)也更少了。是啊,這不是當(dāng)然的嗎?自己都已經(jīng)快要三十歲了,就要一步步地迎來各種無奈的離別。他甚至就要在不久的將來,也要跟表哥一樣站在這樣兩難的境地。他能做得比表哥更好嗎?他能為父母做得更好嗎?他能為學(xué)生做得更好嗎?他能成為更好的章心宥嗎?第30章還不夠章心宥在群里喊了一嗓子:“求一張床鋪!十天到半個月!有償!有償!”說明了一下原由,大家便紛紛開他玩笑問怎么個有償,身體還是心靈?石飛私下里問他:“我們培訓(xùn)班有宿舍,不過得下周能空出來一個,能等不?”能等是能等,但章心宥不想再麻煩石飛,老覺得有點別扭。“我先找著,也有可能下周我大舅他們就回去了。到時再說。”“行?!?/br>小巴直接說:“姐這兒有個空房間,來不?”小巴在這個城市工作也沒幾年,一直租房住。不過她對房子要求比較高又不肯合租,一個人住一居室,塞一個章心宥沒問題??墒钦滦腻兑皇怯X得男女不太方便,二是小巴肯定不會跟他收錢,他一個不會做飯不會打掃的主兒,沒啥可報答的實在太不好意思了。來回問了半天也沒定下來,章心宥暫且就擱置下。先備課,再出題,下周四、五月考,活兒還多著呢。雖然是小考吧,可是無論是學(xué)生、家長還是老師,都是一次成績的檢驗。對于班主任來說,要關(guān)注的不僅僅是自己那一科,誰的英語需要提高、誰的物理還有上升空間;誰不能抗壓需要溫柔的鼓勵,誰倔脾氣要激將法才合適——他全都得記在小本本里,哪怕簡單的一句話,說錯了也是要影響情緒的。整個班看下來,舒星憶居然算是除了數(shù)學(xué)外基本不需要cao心的學(xué)生了。備課到一半,荊尋發(fā)來消息。先是甩了那張五歲的“心宥小美女”,然后問他:“找房子為什么不問我?”年底了,各大公司的物料需求一窩蜂的來,未今基本處于每天都在加班的狀態(tài)。加上重要客戶的年終盤點和第二年的合作開發(fā),所以荊尋來公司也來得比較勤。舒月涼發(fā)來的項目需求差不多開始拍攝籌備了,AE方面是小巴親自負(fù)責(zé)的,荊尋偶爾會詢問一下進(jìn)度。小巴問章心宥來不來住的時候剛好被荊尋聽去了。“是不是又怕人說‘章老師利用學(xué)生家長關(guān)系牟取私利’???”荊尋打電話問。章心宥“嘿嘿”笑。荊尋干脆地說:“那我跟星憶說讓她轉(zhuǎn)學(xué)吧?!?/br>“尋哥,能不能不鬧我了……”“我這有個空閑的小房間,明天晚上來看看吧。”章心宥吐出一連串兒的“不”字來:“那不行尋哥,我我我怎么能住到學(xué)生家里去呢?那太那個什么了……!”“那什么啊那那那,”荊尋毫不留情地吐槽他的口癖,“放心吧,不是住我家。明天我把星憶送到家再去接你。”沒等章心宥回答就掛了電話。章心宥哪里料到會有這種展開,一晚上又興奮又緊張得沒睡著覺。第二天下班,荊尋果然已經(jīng)等在外面了。“你們下班都這么晚???”“也不是啊,最近忙嘛,還有好多材料要寫。周報啊、教研任務(wù)啊,可多了。”一提寫材料章心宥就一臉苦相,把荊尋看樂了:“老天是公平的嘛。”沒跟荊尋拌嘴,章心宥留意著他開車的方向,問道:“尋哥,在哪兒?。窟h(yuǎn)嗎?”“還能賣了你啊,放心吧不遠(yuǎn)?!?/br>荊尋開車就直奔自己公司去了,停在離未今不遠(yuǎn)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