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負刑事責(zé)任，就能這么算了？

“他來跟我和吳英瑤道歉了，跟李正正和他們父母?！?/br>
舒月涼斷然不會就此罷休，然而對這兩個孩子無法有什么實質(zhì)性的懲罰也是事實，學(xué)校對舒月涼提出的開除要求，以“九年義務(wù)教育不能開除”為理由拒絕了。

“沒事哦老師，”舒星憶面色平靜地說，“懲罰總會來的，我也不是那么好惹的?！?/br>
說完微微一笑，笑容很有一點荊尋的影子。

荊尋現(xiàn)在并沒有機會跟章心宥表明心跡，雖然著急，可他還是得忍著。每天過來閑聊個五到十分鐘，裝一下成熟穩(wěn)重的學(xué)生家長，尚麗也只當(dāng)他是因為舒星憶才對兒子格外上心。

章建武今天來得早，剛好碰上荊尋正離開。

雖然只見過一次，但互相之間印象深刻得想忘都忘不掉。章建武目不斜視地看著他，問：“荊先生，是吧？”

“是，伯父。”

“借一步說話?！?/br>
跟在章建武身后走到樓梯轉(zhuǎn)角，這個時候的住院部已經(jīng)沒什么人了，安安靜靜。

“心宥說，你們沒在一起?！?/br>
荊尋想了想，決定實話實說，“現(xiàn)在沒在一起，但我……想跟他在一起?！?/br>
“不要因為車里有你女兒就有負擔(dān)，我們心宥不圖這個?！?/br>
荊尋哭笑不得：“不，不是這個原因，是因為——”

章建武擺擺手打斷了他，找個椅子坐下，“不用跟我說?！?/br>
荊尋知道他有后話，站在一邊靜靜聽著。

“你們倆都是小子，不是姑娘，可我覺得感情上也沒啥不一樣。心宥沒談過，我也不知道他要找個什么人，將來過什么日子，我不摻和他的事，我就求一樣——他開心，他快樂?！?/br>
章建武直視著荊尋的眼睛。

“誰要是覺得心宥沒心眼就隨便欺負他，蒙騙他，我豁出后半輩子吃牢飯，天涯海角也會去打斷那小子的腿。”

荊尋看著眼前的章建武，比他整整矮一頭，中等身材，頭發(fā)稀疏且滿面疲憊，是大街上隨處可見、普普通通的老年人。

這樣的老年人，荊尋一拳能撂倒三個。

可荊尋卻仿佛被定格了一般，不敢動，不敢言。

“你我都是父親，你應(yīng)該懂吧？”

是的，荊尋也裝模作樣地說過“誰敢欺負我女兒就打斷他的狗腿”，可他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我懂”。

他哪里懂。

“……我明白?！鼻G尋微微地低下頭。

章建武點點頭，起身走了。

突然很想見見女兒，荊尋想。

第76章大豬蹄子

舒星憶很快就出院了。

看梁鑫特意帶著鮮花和小蛋糕來，吳英瑤悄悄問舒星憶：“你們倆不是真的在談戀愛吧？”

舒星憶想了想：“現(xiàn)在還沒有呢?！?/br>
“現(xiàn)在還沒——那就是想和他談了？！”

看吳英瑤大驚失色的神情，舒星憶小臉一冷：“你是覺得我的成績配不上？”

“配，配得上。”原因根本就不在這兒啊——驚詫于舒星憶對身材長相的不挑剔，吳英瑤一邊看著梁鑫胖乎乎圓滾滾的背影一邊說服自己：說不定長高再瘦下來是個帥哥呢。

一行人上樓來給章心宥道別，章心宥已經(jīng)可以在床邊借助拐杖稍微站一會兒了。

“以后就不要來了，在家好好休息——”章心宥囑咐道，又跟吳英瑤說，“你給我在家好好補習(xí)。”

吳英瑤扁著嘴點頭。

“老師，下學(xué)期你會回學(xué)校嗎？”舒星憶問。

“當(dāng)然回啊怎么不回？”章心宥受傷的那只手不能拄拐能叉腰，“不回你漫畫就不用還我了嗎？”

“我還以為你忘了呢……”

章心宥的記憶能力還沒有完全恢復(fù)，有時候個別以前的事需要別人提醒才想得起來。

“忘了啥也不能忘了這個！”

舒星憶這才放心了，擺擺手說再見。

荊尋沒有上樓，早早地在車里等。把梁鑫和吳英瑤送到地鐵站，從后視鏡里看一臉開心抱著花的女兒：“你跟小胖子在談戀愛嗎？”

舒星憶正給吳英瑤發(fā)消息讓她不要跟梁鑫瞎說，聞言眼神犀利地回望父親：“他叫梁鑫！”

“叫什么都是胖?！?/br>
“爸！你這是歧視胖人！”

“我不歧視，我就是不懂你為什么喜歡胖子，因為他數(shù)學(xué)好嗎？”

“他哪兒都很好，我都喜歡！”舒星憶毫不服輸?shù)胤瘩g道。

車廂了迎來一陣沉默，然后是舒月涼和荊尋雙雙心照不宣、意有所指的“哦——！”

舒星憶瞬間臉蛋通紅，也不知道是生氣，還是害羞。

“你套我話——！”

回荊尋家里收拾舒星憶的行李，荊尋把女兒叫到一邊：“星憶，我們談?wù)??！笔嫘菓浺苫蟮乜戳艘谎踡ama，舒月涼了然地點點頭，“我來收拾，你們談吧?！?/br>
跟著父親進了書房，舒星憶撿了一本書架上的少女漫畫剛翻開，被荊尋一把抽走：“嚴肅一點，我有兩件很重要的事要說。”

沒見過荊尋這樣，舒星憶心里緊張起來。

她的爸爸，最近有點不一樣，又說不上哪里不一樣了。

“我要先跟你道歉，如果我能跟你溝通更多一點，也許就不會發(fā)生這次的事情了。哪怕不是父親，作為這段期間你的監(jiān)護人我也不夠格?！?/br>
舒星憶不做聲。

“而且，我也做不了你想象中的父親?！?/br>
舒星憶抬起頭來，試圖從荊尋的臉上找到一點這句話的解釋。

“你出生的時候我很期待，我一直希望有一個完整的家庭。就像你曾經(jīng)羨慕過那些有父親的孩子一樣，我也曾經(jīng)羨慕過有家的孩子。

“在跟你mama結(jié)婚之前，我有過混亂糟糕的感情經(jīng)歷。你mama是唯一一個，讓我想跟她組成家庭并且生下孩子的人——在這之后都不會有了，所以你mama會是我曾經(jīng)唯一的妻子，你會是我唯一的孩子。”

舒星憶靜靜地聽著，好像意識到了她的父親，在解開她這么多年來的疑惑。

“但是很可惜，我不知道如何做一個合格的丈夫、合格的父親，沒有人教我，我至今也沒有學(xué)會。所以我以為……按照我所能知道的最好的方式去做丈夫、父親，那我應(yīng)該就是合格的?！鼻G尋看著女兒的臉，“事實證明并不是?！?/br>
“我跟你mama分開，不是因為你——是因為我，因為我始終沒有真正做過一天舒月涼的丈夫，舒星憶的父親。”

舒星憶問：“那你討厭我嗎？”

荊尋看著她放在膝蓋上微微發(fā)抖的手，低聲地說：“不，從來都沒有。你是我最重要的人之一，我很感謝生命里有你這個女兒。所以我曾經(jīng)很害怕無法負擔(dān)你的未來，怕到——不敢面對你?！?/br>
“現(xiàn)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