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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輦載長公主上下山。說是一行人,除了顧清讓自己和埃爾曼,還有許喟。關(guān)于要不要把埃爾曼送到她母親那,顧清讓直接把問題拋給了許喟,反正是許喟當(dāng)初找他撈的人,自然是麻煩事也是讓他來決策,自己只是個初級NPC,了不起挑子一撂回系統(tǒng)空間寫檢討去,許喟可是要在這個世界做大把任務(wù)的,理應(yīng)他cao心。出乎意料的,這個明顯站在元帥船上的少校卻建議顧清讓把埃爾曼送到迦娜這。顧清讓從許喟的決定里嗅出了不少訊息,不過并沒有說什么,只是安靜如雞地當(dāng)個吃瓜群眾。來到山頂,顧清讓才算看到了城堡的全貌,在高科技時代崇尚極簡主義和新材料的背景下,這座石料為主的古地球中世紀(jì)歐洲城堡簡直如同歷經(jīng)風(fēng)霜的歷史遺跡,而非皇家工匠們遵循史料還原的仿古建筑。但幸好建筑是復(fù)古的,城堡里的人還是使用著超現(xiàn)代通訊工具,由于提前通報,城堡里很快有人出來接待。盡管有著元帥長子的身份,但想來后媽看不順眼繼子是天經(jīng)地義,出來的甚至都不是管家,而是個女仆。看著帶他們?nèi)雰?nèi)的女仆的臉,顧清讓瞇了瞇眼。如果說城堡外觀只是古樸大氣,內(nèi)里的裝飾奢華到顧清讓都感到有些震驚。地面由彩色大理石鋪就而成,鑲嵌著精美金色紋路的墻壁外側(cè)立著十八樁雕刻著各式體態(tài)的女神柱,這些雕工栩栩如生的女神們伸手托舉起天花板,而天花板上,則描繪著點(diǎn)綴璀璨星辰的無邊蒼穹。大廳的邊沿和走廊的兩側(cè)都擺放著大量古董、珠寶和藝術(shù)品,在放置于純金底座的蠟燭的光芒照映下,吉光片羽閃耀出令人目眩神迷的光彩。明明是西洋建筑,卻讓顧清讓聯(lián)想到了古中國的景泰藍(lán),同樣的盛美和繁復(fù),稠密的奢華擁擠著鏨出一個王朝的侈靡。跟隨著仆人走過一條又一條的逶迤長廊,顧清讓心愈發(fā)地沉。太不對勁了。一直牽著他手的埃爾曼也漸漸使力收攏了手指,緊緊靠著顧清讓。鬼使神差的,顧清讓側(cè)頭和許喟對視了一眼,兩人都看到了對方眼底的翳霾。偌大的城堡里有許多的傭人,全都是女仆,這倒沒什么,只是這些女孩卻一個比一個丑陋。不是天生丑陋,而是臉上布滿了猙獰的傷疤,有割傷、燒傷……甚至還有烙印和黥文。顧清讓甚至懷疑這些女孩說不定本來都是容顏秀麗的,比如給他們帶路的女孩,她只有一只眼睛,另一只眼睛應(yīng)在的位置只余下黢黑的空眶,可卻仍能看出她姣好的面部輪廓。從女孩們的脖頸和手臂可以判斷出她們的年輕。這些原本應(yīng)該如鮮花般嬌嫩的女孩們,卻全部臉色蠟黃、眼神麻木,行尸走rou般地穿梭在秾纖靡麗的城堡里。很容易猜測,這些只能是迦娜的手筆。等走出主堡,來到后花園,迎接到室外陽光的顧清讓竟然有種松了口氣的感覺,仿佛剛剛穿行的是一座巨大精美的牢籠……或者甚至像是靈柩。栽種著奇花異草的花壇兩側(cè)種植著修剪整齊的海桐綠籬,綠籬墻內(nèi)錯落放置著各式古神祇雕塑。穿過后花園,仆人最后將他們帶至了角落里一座高聳嶙峋的黑色尖塔前,塔樓上眾多的狹長排窗仿佛細(xì)密的利齒高懸在頭頂,又像是魔物的復(fù)眼在居高臨下地窺伺。“夫人吩咐了,只讓埃爾曼小少爺一個人進(jìn)去?!泵鏌o表情的女仆木然說道。顧清讓:“……”那你把我和許喟帶這么遠(yuǎn)才說?好歹我剛剛還可以在后花園逛逛啊。埃爾曼卻幾乎是立即就攥住了顧清讓的袖扣,一雙水汪汪的大眼全力發(fā)射著可憐光波。顧清讓只得很沒骨氣地又投降了。顧清讓面向許喟說道:“我陪他進(jìn)去,你……別走遠(yuǎn)了?”然后顧清讓再看向女仆,眼神詢問她的意思。女仆卻沒有阻攔,剩下的那只眼睛以一種詭異至極的眼神看了顧清讓一眼,敬完禮轉(zhuǎn)身離開了。那眼神令顧清讓的胃都沉了下去。身邊卻忽然有人拉起了他的手腕,是許喟。“麻煩解鎖一下?!痹S喟指了指顧清讓腕間的微型智腦手表。顧清讓有些茫然,卻先照做了,然后看著許喟手指翻飛著輸入了一串指令。松開手,許喟看著顧清讓說道:“我身份低微不足以見元帥夫人,很遺憾不能陪同,但我會一直守在門口。你——”少校及時改正了稱呼,“少爺您進(jìn)去之后,智腦停留在這個頁面別動,情況不對立即點(diǎn)擊屏幕,我會馬上進(jìn)來?!?/br>顧清讓看著許喟琥珀色的眼眸,徐徐點(diǎn)了點(diǎn)頭。幾乎是一進(jìn)尖形拱門,光線就明顯晦暗了下來。這座高塔不同于主堡的奢華和敞亮,建筑內(nèi)部狹窄又陰冷,寥寥的燭火倒映在棱角尖銳的花窗上,分割出扭曲的光影。一道陡峭的黑鐵扶梯盤旋往上,仰頭看去,視線卻很快被吞沒在蟄伏的陰影里。講真,要不是顧清讓已經(jīng)死亡多年,自問也算是個孤魂野鬼,不能懼怕身為同行的怪力亂神以免顯得孬種。但凡他還活著,怎么也會撤出這座黑塔,這經(jīng)典恐怖電影般的場景,怎么看都像隱藏著幾百個死亡fg,他顧清讓又不是熱衷作死的恐怖片主角,何苦自找驚嚇。但他只是這個世界的過客,決定權(quán)應(yīng)當(dāng)在屬于這個世界的人身上,他們才是主角。于是顧清讓低頭望著埃爾曼問道:“要上去嗎?”從那些面部損毀的女仆到這座陰氣森森的尖塔,顧清讓都覺得不適,埃爾曼自然是更害怕的,可他最終還是堅定地說道:“那是我的母親,她是不會傷害我的……你說對嗎,哥哥?”頓了頓,顧清讓沒說那句“我看未必”,既然埃爾曼已經(jīng)給出了選擇,那么他更需要的應(yīng)該是幫助而非否定。顧清讓笑了下,說道:“看看就知道了,不是嗎,走吧?!?/br>說是這么說,當(dāng)踩在窄而陡的旋轉(zhuǎn)樓梯,越往上走,顧清讓覺越有不詳?shù)念A(yù)感。不知何時,空氣里潛入了一絲奇怪的味道,似乎是手邊欄桿的鐵銹味,但又不全是。等踏過了不知道多少級臺階,顧清讓終于看到了一扇沒有鎖上的門。站在門前,那股讓人不適的味道更加濃烈了。遲疑了下,顧清讓正準(zhǔn)備抬手敲門,厚重的鐵門卻先從內(nèi)打開了。在一陣令人牙酸的吱嘎聲響后,門扉洞開,門后站著三個神色神色陰鷙的老嫗。也是新奇,這是顧清讓進(jìn)入城堡以來,看到的第一批面目周全五官俱在的人。三個老婦人完全無視了顧清讓,全都將視線放在埃爾曼身上。中間那人以打量菜場豬rou般的目光上下審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