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季堯臣也沖了出去。

    “哎，喂！你不能再受刺激了??！”

    路與森剛沖出去，冷不防看見了出現(xiàn)在眼前的裴秀。

    “你……你怎么在這兒？”

    這人不是跑了嗎？

    慢悠悠地關(guān)閉消息頁面，裴秀微微一笑，“再見?！?/br>
    ☆、正文完結(jié)

    他從來沒有想過傷害她, 可是, 如果他真的成為了那個傷害她的人……那還有什么理由畏縮著不肯上前一步？

    他可以不在意自己的感受，可以看到她和別人走進(jìn)婚姻，卻唯獨不能忍受她因為自己而皺眉。

    季堯臣沒有帶請柬, 然而他依舊清晰的記得上面的每一句話, 也記得上面提示的婚禮地址。

    只不過當(dāng)他來到這里，婚禮已經(jīng)進(jìn)行到一半，教堂中本來不多的人此時都保持沉默，直到那重重的腳步聲踩碎了所有的安靜。

    有人闖進(jìn)來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這里, 包括新郎和新娘。

    “季先生？”有人認(rèn)出了他，雖然對他遲到感到有些驚訝，但對他的到來卻沒有任何異議。

    只有季揚抓著方怡安的手微微收緊。

    方怡安的目光從季堯臣身上飄過, 就要回過身去轉(zhuǎn)向牧師，季堯臣略帶喘息的聲音響了起來。

    “我有話要說?！?/br>
    方怡安動作一頓，又轉(zhuǎn)了回來，看向季堯臣。

    所有的人都在看向他們。

    方怡安微笑, “可以等我的婚禮結(jié)束之后?！?/br>
    季堯臣緩慢而堅定地?fù)u頭, “不，就是現(xiàn)在?！?/br>
    方怡安的嘴角笑意更濃, “我們之間有什么好說的嗎？”

    “有?！奔緢虺忌锨耙徊剑坝行┰?，我一定要說出來。”

    季揚偏頭看方怡安的表情，在征求他的意見。

    這是他們的婚禮，被季堯臣這樣突兀的打斷, 只為了說幾句話——答應(yīng)，還是不答應(yīng)？

    方怡安抬手，露出了她和季揚交握的手，“不管你說什么，都沒用的?！?/br>
    “我知道?！奔緢虺嘉⑽⒁恍?，“但是有些話，我必須要說?！?/br>
    方怡安笑意收斂，有些不耐煩，“那你說吧。”

    季堯臣又上前一步，表情帶著近乎神圣的鄭重。

    “我喜歡你。”

    方怡安眉頭一動。

    “我從來沒有明確地和你說過，我喜歡你，不是因為我不夠在意你，其實只是因為……我自卑?！?/br>
    “我一直都在自卑，哪怕我現(xiàn)在西裝革履站在你面前，我也永遠(yuǎn)都記得我們初見的時候，我是一個受你母親資助的窮學(xué)生，而你，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br>
    “我喜歡你驕橫跋扈蠻不講理的樣子，因為我永遠(yuǎn)也做不到你那樣任性肆意。還是因為我自卑，所以我哪怕喜歡你的樣子，我也只敢偷偷的，在你看不到的地方，用你在意不到的方式呵護(hù)你，我努力揣度你的每一次皺眉每一次撇嘴，猜測你的喜好你的心意，時間久了，我已經(jīng)習(xí)慣性的首先考慮你的需求，漸漸忘記了存在于你身邊的自己，也忘記了真正做出所有這些對你心儀的推測的人，其實是我。”

    “是我，不是你。”

    “可是我依舊那么堅信我最了解你，這大概也是我唯一能夠篤定的事情——所以我開始自以為是。”

    “你曾經(jīng)指著我說，我總是表現(xiàn)得很了解你，其實卻根本不了解你?！彼砸煌ｎD，“直到今天我才豁然開朗。”

    “如果我真的了解你，就應(yīng)該假裝成不了解你的樣子，看你自己生活得肆意，不去干涉你的未來，不去對你說什么應(yīng)該——而我自己，也要活得更像我自己?！?/br>
    他的目光和笑容一樣溫和，“所以現(xiàn)在，我只為了我自己站在這里，和你告白。”

    “我愛你?！?/br>
    沒有一絲聲響。

    方怡安和季堯臣對望，許久，忽然一笑，眉毛一揚，“說完了？”

    季堯臣緩緩點頭，微溫的目光漸涼。

    方怡安轉(zhuǎn)過身去，“那婚禮繼續(xù)?！?/br>
    季堯臣其實并沒有感到意外她說過的，無論他說了什么，都改變不了任何事情。

    而他也確實沒有奢望能夠改變什么。

    畢竟，這是他的錯。

    可是，沒辦法不難過。

    眼前，是她和季揚的婚禮，而他形單影只，只能夠承受自己的后果。

    季堯臣有些蒼白地笑了笑，轉(zhuǎn)身向外，依舊能夠聽到身后傳來的聲響。

    “新娘，你是否愿意你身邊這位青年做你的丈夫，愛他、安慰他、尊重他、保護(hù)他，像你愛自己一樣。在以后的日子里，不論貧窮或富有，生病或健康，始終忠貞于他，相親相愛，直到離開這個世界？”

    季堯臣走到門前，邁出這一步。

    “我愿意。”

    跨出了大門。

    婚禮結(jié)束。

    季揚看了眼手機(jī)，又看看方怡安，在她身旁坐下。

    “今天老哥居然真的來和你告白了，你怎么看起來還不高興？”

    方怡安托腮，就這么有點郁悶地看著他。

    季揚有些難為情地摸摸鼻子，“而且還直接拒絕了他？”

    方怡安總算收回目光，嗤了一聲，“他想怎么樣就怎么樣？我現(xiàn)在還不開心著呢，等什么時候心情好了再說吧?！闭f著站起上來往外走。

    看樣子心情是不太好。不過……季揚心中微苦，其實他才是最應(yīng)該難過的那一個，不是嗎？

    他抬頭看了看天，很快收斂起臉上的全部澀意，跟上了方怡安。

    方怡安的手機(jī)響了起來。

    季揚在旁邊瞄了一眼，路與森。

    方怡安一撇嘴，直接掛斷。

    “路與森的？”

    “嗯?！狈解矝]好氣道：“估計又是要給季堯臣說好話了?！?/br>
    “哦?！奔緭P應(yīng)了一聲，卻莫名覺得有些不對。

    沒多久，方怡安的手機(jī)又響了起來。

    還是路與森。

    “煩不煩人？”方怡安再次掛斷，“季堯臣還沒動靜呢，他忙活什么！”

    “會不會是有別的事？”季揚覺得有點不安。

    “還能有什么事？”

    想到和路與森見面的場景，就沒一次舒心的。

    然而，手機(jī)卻鍥而不舍地響了起來，只不過這一次不是方怡安的，而是季揚的。

    季揚心中涌出不好的預(yù)感，連方怡安也覺得事情有點不對。

    季揚接起電話，連招呼都沒來得及打，就聽到對面一陣咆哮。

    “方怡安她干什么掛電話！”

    季揚不得不把手機(jī)拿遠(yuǎn)一點，“額，她比較忙?！?/br>
    這肯定是假的。

    但是路與森可沒工夫計較真假，“她不接，找你也行。你在她身邊兒吧，你就告訴她，季堯臣進(jìn)醫(yī)院了，讓她自己看著辦?！?/br>
    季揚還沒反應(yīng)過來，電話掛了。

    “這個姓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