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渾身的冷汗都出來了,再也掩飾不住自己的震驚,猛地抬頭直直盯住對面笑吟吟的人。怎么會?歸蝶夫人怎么可能知道他……不,這個人真的是歸蝶夫人嗎?源重光好像看出了他在想什么,染著桃紅的狹長眼尾上挑,濃黑嫵媚的眼瞳里有流麗的光閃過:“我就是你的歸蝶夫人喲,藥研要好好保護(hù)我啊~”他的尾音還充滿笑意地拉出了幾個波浪號,把一根纖長的手指按在唇上:“至于其他的,不可說,不可說喲~”對面的人有著天下最美麗的皮囊,這種超越了性別的美賦予他神明般的靈氣和妖魔般令人窒息的誘惑力,他瞇著眼睛微笑,笑容在月光下就如同鬼魅的妖異,落在身邊的長發(fā)都仿佛有了能吞噬靈魂的色/氣,他一個人坐在月光下,就是一場盛大的浮世繪。藥研下意識捏緊了手里的杯子,心里模模糊糊地想著,奇怪,從前的歸蝶殿下,美的這么有殺傷力嗎?***類似這樣的疑問隨著跟在歸蝶身邊的時間變久而日益增多。尤其是那天在歸蝶洗浴時發(fā)現(xiàn)了他的真實(shí)性別,藥研當(dāng)場就崩潰了,三觀碎了一地怎么都撿不起來。講道理?。∷皇且徽窨蓱z的短刀,剛剛化形,渴望審神者的信任和本丸的新生活,能不能不要這么折磨他?。?/br>信長公的正室夫人,名揚(yáng)天下的戰(zhàn)國三美人之一的美濃公主歸蝶殿下,居然是個男的?男的!該死的時政,究竟對他做了什么??!他要回去!發(fā)現(xiàn)這個可怕的事實(shí)后,藥研一個人蹲在草叢里想了大半天,終于得出一個結(jié)論:從前他是跟著信長公的,對歸蝶殿下根本不熟悉,所以也可能歸蝶殿下本來就是男性呢,只是他不知道而已——怎么可能??!完全無法釋懷??!藥研崩潰地握緊了腰間的本體短刀,直視前方,目光呆滯。等等,也許真的就是這樣呢?畢竟歸蝶殿下一直就沒有生育,平時也是待在院落里能不出來就不出來……藥研越想越覺得可能,霎時間茅塞頓開,就是這樣沒錯了!——為了保住岌岌可危的三觀,他也是拼了老命了。源重光披著濕漉漉的頭發(fā),簡單的裹了一件浴衣就出來了,發(fā)現(xiàn)護(hù)身刀不見了,他也是很擔(dān)心的呢=v=藥研聽見草叢窸窸窣窣的聲響,一轉(zhuǎn)頭就看見了歸蝶夫人……殿下挽著長發(fā)往這里走,立即站起來:“殿下?您怎么這樣就出來了?”源重光捋了一把落到下巴的水珠:“藥研不在,沒人幫我擦頭發(fā)啊?!?/br>藥研:……深吸一口氣,他有點(diǎn)明白為啥信長公會娶一個男人了。這樣等級的美色,就算擺著當(dāng)花瓶也是至尊等級的享受啊。藥研認(rèn)命地站起來:“這樣啊,是我的錯,很抱歉,以后不會了?!?/br>源重光側(cè)著頭觀察藥研的臉色,看著少年形貌的付喪神神情是一貫的嚴(yán)肅認(rèn)真,不由微微笑起來:“啊,藥研,真是溫柔呢?!?/br>如果從他手里誕生的,都是這樣溫柔善良的刀劍的話,那樣困苦艱難的歲月里,也算勉強(qiáng)有了一點(diǎn)光芒吧?源重光看著前方樹葉里落下的斑駁光點(diǎn),雖然不知道為什么這振短刀里會有付喪神,但是奇異般的,他自從來到這個時空后就一直空蕩漂浮的心靈,竟然安穩(wěn)地沉了下來。就算再黑暗,再泥濘,那也是他的過去,他的人生,能有這樣一個存在,提醒著他他的仇恨,真是……太好了。源重光的嘴角輕盈地勾了起來,憑借這樣一個與時政有聯(lián)系的付喪神,他能不能回到那里去呢?帶著鮮血和仇恨,帶著嚙骨渴血的欲望,回到那個地獄里去。如果一振短刀不夠,那么再多一些呢?源重光笑著摸摸藥研的頭,得到少年一個略顯無奈的笑容:“您不要這樣啊,雖然我看著小,但也有幾百歲了呢?!?/br>聽說安土?xí)r代的刀劍也有很多——在信長手里經(jīng)過呢。源重光含笑撒開手,仿佛不經(jīng)意般問道:“藥研,算起來一期一振應(yīng)該是你的兄長吧,你想見到他嗎?”作者有話要說: 編編說入v后第二天不能斷更,所以明天還有……至少五千字的肥章吧,可能。【黑眼圈腎虛臉】來,說愛我。第29章本丸的第二十九天安土桃山時代的名物一期一振,是粟田口吉光的最高杰作,也是代表著這個時代最輝煌的倒影。這振先后為織田信長以及豐臣秀吉珍藏的太刀,仿佛就是天下人的代表,不知是誰,開始將他稱呼為“天下一振”。意為“天下絕無僅有的珍寶”。這振太刀被送到織田家的時候,三郎剛從京都足利義昭將軍處回來。一身利落軍裝的藥研藤四郎正站在門口等待,這樣格格不入的裝束并沒有引來別人奇怪的注視,或者說,他們根本就沒有看見這個颯爽的少年。付喪神是等同于神明的存在,沒有靈力的人想看見他們不是不可能,只是比較困難,充滿血腥氣的戰(zhàn)場當(dāng)然可以讓任何存在顯形,但是平時么……三郎從馬上下來,看見藥研,驚訝地問:“小天到了?”藥研沉穩(wěn)地對他行禮:“是的,夫人是午后到的,因?yàn)槟呀?jīng)前往將軍府,所以沒有讓人報告?!?/br>在說到“夫人”這個詞語的時候,藥研的語氣有了一絲艱難痛苦的停頓。三郎摸摸下巴:“哦——”跟在三郎身邊的家臣們毛都要豎起來了,他們驚恐地打量一下四周,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人,那么,信長公在對誰說話?前面明明是一片空氣啊啊啊?。。?/br>堀秀政臉色鐵青地將手搭上了腰間的刀柄,警惕地看向信長公視線落點(diǎn),那里有什么東西嗎?是妖鬼之類的存在?會對信長公造成威脅嗎?要怎么斬殺?柴田勝家一雙虎目圓睜,性格急躁的他完全等不及像堀秀政那樣靜觀其變,伸長手臂就想把信長公護(hù)到身后去——不管怎么說,有人攔在前面總能為信長公爭取一點(diǎn)時間吧?三郎完全沒意識到身后家臣們豐富的心理活動,轉(zhuǎn)頭問一邊冷靜旁觀的明智光秀:“小光,說起來最近小天是不是在收集刀劍來著?”等等——小天?那又是誰?完全不知道夫人真實(shí)身份的眾家臣又開始面面相覷,信長公經(jīng)常記不住名字,給人起其他稱號是常有的事,可是這個“小天”是哪里冒出來的?從來沒聽過?。?/br>看上去信長公好像還和人家很熟悉的樣子。柴田勝家對這個倒是沒有很大反應(yīng),他只是個武將,管打仗就好了,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