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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天命之年,但身強體壯,性格耿直忠義,封家軍雖是封野統(tǒng)領(lǐng),但封野對他亦十分敬重。見到燕思空,屋內(nèi)幾人神色都頗為復(fù)雜,燕思空聲名狼藉,人盡皆知,偏偏封野還與他存有私情,著實令人不恥。不過其他人看不慣燕思空,不敢直言,封長越就不一樣了,他冷哼一聲,鄙夷地說道:“駙馬爺有何貴干???”燕思空向來禮數(shù)周全,拱手道:“封將軍,我來找狼王是有事相商?!?/br>“你找狼王,回府里等著就是,何必勞駕跑來這里?”元南聿微微蹙起眉,元少胥則暗自冷冷一笑。封長越明晃晃地嘲諷他給封野侍寢,他也面不改色,不卑不亢地說道:“我不知狼王在議事,那我就先回去了?!?/br>“慢著?!狈庖暗?,他環(huán)顧眾人,“今天也說得差不多了,叔叔,不如就散了吧?!?/br>封長越故意重重嘆了一口氣,大聲道:“狼兒,叔叔與你提的事,你可定要上心啊?!?/br>“我明白。”眾人依次散去,封野雙手撐案,定定地望著燕思空:“找我何事?”“封將軍所提何事?”封野回避道:“你不必知曉?!?/br>燕思空也不多問,他走到案前,低頭看著西北全域圖:“你們莫不是在商量武攻察哈爾吧?!?/br>“那幫蠻狗給臉不要,竟敢殺我的使臣,我不打他們,豈不遭天下人恥笑?”“察哈爾現(xiàn)在打不得,他們居無定處,眼下又要入冬了,此時深入不毛,是兵家大忌,而且,你一旦動兵,必遭朝廷前后夾擊。”“談不攏,只能打?!狈庖袄涞溃胺駝t留著他們,始終是心頭大患?!?/br>“其實察哈爾和朝廷未必不比你心急。朝廷允諾察哈爾開放互市,可河套已被你占據(jù),察哈爾對著河套垂涎三尺,也無可奈何,朝廷呢,允諾之事無法兌現(xiàn),如今又被哪答汗要挾封貢,這個時候,比的就是誰沉得住氣。”封野挑眉:“你怎么知道哪答汗向朝廷要求封貢?”“我不僅知道這個,我還知道察哈爾指名道姓要求我為使,才肯和談?!?/br>封野的臉色陡然沉了下來,口氣凌厲:“是誰告訴你的?”“我便是深居山中,也自有得到情報的辦法,何況我人就在大同。”燕思空輕描淡寫道,“狼王不必追究是誰告訴我的,左右我已經(jīng)知道了,這就是你不與我商議此事的原因嗎?”封野背過手去,冷道:“以你的脾性,定會要求出使?!?/br>“對。”“不可能。”封野斷然道,“你想都別想,派你去無端送死,毫無意義?!?/br>“若當真是送死,我就不去了,但我去了,此事便有一絲轉(zhuǎn)機?!?/br>“哪答汗知道你是誰?他向我要人,那分明是朝廷要的!”封野厲聲道,“你犯的可是謀反大罪,一旦落入他們手中,別說是駙馬,你就是皇子也要人頭落地。”“封野,你為什么認定哪答汗就一定會將我交給朝廷呢?”“他要拿你去換朝廷的封貢?!?/br>“你能給哪答汗互市,朝廷能給哪答汗封貢,如此看來,你與朝廷不分伯仲?!毖嗨伎盏溃澳拇鸷沟钠ü删烤挂谀囊贿?,還未可知啊。”“我爹當年殺了察哈爾不少人,哪答汗殺了我的使臣,態(tài)度如此蠻橫,你還覺得此事可談?”“可談?!毖嗨伎蘸V定道,“其一,哪答汗怕你打他,憑他們的散兵游勇,朽戈鈍甲,根本不是你的對手,但朝廷可打不著他們,其二,朝廷即便答應(yīng)他們封貢,但以國庫如今的窘迫,根本滿足了他的貪欲,可河套互市一開,邊民自由交易,足夠養(yǎng)活他們,其三,哪答汗本就是首鼠兩端,只要我們令他清楚了利弊,他很可能會倒戈。”封野瞇起眼睛:“我不如你能言善道,但我也知道,正是首鼠兩端之人,才難以預(yù)料其行事,于是就更加危險。不如一次將察哈爾剿滅,永絕后患。”燕思空苦口婆心勸道:“你能擊敗他,但不可能剿滅他,就算能,也可能要花上五年十年的光陰。不戰(zhàn)而屈人之兵,才是兵法的最高境界,出使有風(fēng)險,難道打仗就沒有嗎,既然同樣是險,也不可阻擋我們的腳步,那有什么理由不試?”封野別過頭:“不行。”燕思空高聲道:“封野,我有把握說服哪答汗,我一張嘴,可抵千軍萬馬?!?/br>“我說不行!”封野轉(zhuǎn)過身,口氣是不容置喙的,“我絕不會讓你去涉險?!?/br>燕思空頓時心中一軟,他走到了封野身邊,遲疑片刻,輕聲道:“你是……擔(dān)心我嗎?”封野眼神有些游移,他繃著臉,硬邦邦地說:“留著你,還有大用處,我不會讓你平白死在蠻子手里?!?/br>“我燕思空刀山劍雨里走了這么多年,怎樣的兇險沒見過,怎么可能死在蠻子手里?!毖嗨伎仗痤^,看著封野的眼睛,“封野,讓我去吧,我會回來,而且?guī)е孟⒒貋??!?/br>封野瞇起眼睛:“好,你若真要去,我跟你同去?!?/br>燕思空一驚,脫口而出:“你瘋了嗎?”“我看是你瘋了。”封野咬牙道,“非要去送死。”“我還有未成之事,一點都不想死,我敢去,就是心里有底,你去,那才是被人一鍋端了!”燕思空頓時害怕起來,封野向來放浪大膽,當年平梁王叛亂,他不過十九歲,就敢用最險的招,打最兇的仗,劍走偏鋒,兵行險棋,說一句渾身是膽,絕不為過,他原以為封野遭逢變故,如今統(tǒng)領(lǐng)十數(shù)萬大軍,應(yīng)該沉穩(wěn)多了,表面上看確實如此,可骨子里,他還是一頭狼。“誰說我要去以狼王的身份去了?!狈庖拜p哼一聲,“世人皆知,我身邊有一覆面將軍,乃我的左膀右臂。”“你……你要以闕忘的身份去?”“不錯,你執(zhí)意出使,并不是沒有道理,但我一定要跟你一起去,一來,你對察哈爾并不了解,但我跟蒙古人打了二十年交道,十分了解他們的脾性,二來,有什么事,不必往返大同書信商議,比朝廷要快得多,三來……”封野看著燕思空,“有我在,你安全些。”“不行,你是三軍主帥,你不能去涉險?!毖嗨伎諗嗳坏?。封野挑眉:“剛剛你是如何說服我的?可要我再一字不漏地重復(fù)一般?”燕思空一時語塞,他沒想到封野會用他的話反制他。封野又道:“哪答汗在給我的通文中說,他也同意中原人的規(guī)矩,兩軍交戰(zhàn)不斬來使,是我的使臣冒犯了他,他才一怒之下斬首。這一次出使,其實只有你一人涉險,我十數(shù)萬大軍坐鎮(zhèn)大同,他是不敢殺我們的?!?/br>燕思空微微蹙眉,除了封野可能會有危險之外,這不失為一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