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促狹心起,便趁典不識一個沒注意,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胸口,只聽嘩啦一聲……一卷竹簡竟從典不識的懷中掉落。古驁疾目一掃,卻見那已經被磨得幾乎不可辨識的字跡上,依稀能認出幾個字。典不識被嚇了一跳,忙彎腰下去撿書,卻沒想到他弟妹還被他背在竹簍里,他這么一彎腰,弟妹兩個小娃子就要掉出來,古驁忙上前一步,一手摟住了一個孩子,倒把兩個孩子都攬在懷里了。那兩個孩子還以為是做游戲,咯咯直笑。那典不識一抬頭,看見古驁正接住他弟妹,便忙把竹簡胡亂往胸口衣內一塞,伸手提起兩個小娃子的后領子,又扔進了竹筐里。“阿兄!好玩!好玩!”他meimei這時拍手笑道,他弟弟也湊熱鬧道:“阿兄,再來一次!”典不識忙哄道:“小乖乖!不鬧!阿兄回去抱!”說著連原本兇煞的眉目也柔和起來,聲音也不由得溫暖低沉。這副樣子被古驁看在眼里,不禁微笑:“去吃了飯再來吧?!?/br>典不識惱恨地瞪了古驁一眼,這才昂首闊步地背著弟妹轉身走了。這時候那村塾中的老者也跟了過來,站在古驁身邊,看著那少年的背影道:“他父母死后,他一個人帶著弟妹,也是可憐啊……”古驁點了點頭,卻不禁想:適才偶一見的那本不見經傳之書,究竟是什么來頭,為何竟譽稱大明天王呢?所謂‘大明天王’,乃是當時流民軍首領,流竄七郡時自詡的稱號,而在史書中,他得到的不過是兩個字——‘匪首’。百余年前,為山云書院立名的那位太尉,可不就是剿滅了大明天王的匪亂,才就此揚名天下?第35章古驁看著人走遠了,這才同老者一道回了塾舍,只見里面已經嘰嘰喳喳吵成了一團。適才還拘謹著的少年們,見古驁不在,都恢復了這個年齡應有的本性,鬧哄哄地玩作一片。古驁看在眼里,不禁失笑,看來適才那位國字臉黑皮小子,一定經常像剛才那樣大呼小叫口出不遜罷?否則這些陳村少年怎么都不以為奇?竟然沒有一個人跟著出去一看究竟。村中少年言談之間雖都帶了些口音,不過古驁仍然分辨出有兩人在爭執(zhí),一人道:“俺一天能插秧一畝地哩!你能么?”另一個說:“俺能爬丈高的樹,還會捉小雞,你卻是不會!你不知道,俺冬天的時候,會做籠子捉鳥呢……”只見一片紛擾嘈雜中,唯有陳江一人靜靜坐于一旁,安沉有度的樣子,也沒有加入村中少年們的熱烈討論之中,見古驁進來了,他立即站起身來對大家道:“安靜!安靜!古先生回來了!”村塾中的眾人聞言,這才漸漸落下了聲音。古驁看著這些粗衣短褐的少年們,不由得在心中感嘆道:在元蒙院中,與他們一樣年紀的人,都已經學會想著披香樓的香懷軟玉了,而這些少年竟還念著攀比農務。雖然大家同住云山,不過是隔了幾條路而已,如今一看,卻已是天壤之別。這不是路途之遙,卻是士庶之遠。古驁見少年們漸漸安靜下來,尚未開蒙帶著些迷惑的雙眼,都紛紛投向自己,目光中有的木訥,有的無措,有的不明就里,有的好奇,有的呆滯……倒無人詢問適才出門處理之事如何了,只有陳江一人欲言又止的抿了抿嘴角,眸中閃過一絲清明。古驁見他們似乎都不愿提及適才那個國字臉黑皮少年,便也就此揭過,將適才被打斷的問題又問了一遍:“……說說看,你們識得多少字?”古驁話音一落,陳江便立即道:“古先生,我們中好學的,識得百來個常用的字;學的少的,就只略認識幾個字?!?/br>古驁想了想,心里有了忖度,又問道:“……那你們曾學過的那幾本書,叫什么?”“有一本叫,我們只學了一半?!标惤^續(xù)答道。“既然沒有念經書,那你們會九九算法么?”陳江微微一怔,臉上第一次出現(xiàn)了有些失措的表情:“……古先生……什么是九九算法?”古驁心下一邊思量,一邊又打量了周遭一番,村塾徒有四壁,這副飄零落敗的蕭索景象落在古驁眼中,倒令他生出一絲施教之心。其實古驁自從經歷了田榕之事,便覺得但凡是人,就當應有所管教,只有管教好了,方才能于世于家有益。且古驁又私下忖度,覺得寒門之所以不如世家,便是因為寒門中嶄露頭角者少,而世家治學于世者多。若不是寒門自己人才不濟,世家中卑懦如齊家者,怎敢如此囂張氣焰,將自己的家教不嚴所致家丑,也賴在千里之外的外人頭上?這群孩子資質乍一看來的確不佳,可古驁自小就是扛事的性子,并不怕麻煩,便在心里對自己道:“我想教他們。雖然他們并非璞玉,可難道我因了這一面之緣,便敢斷他們終身了么?我不能如此妄自托大,自比慧眼如炬。再說簡夫子早說過,世上之人,智愚,勇怯,善惡,貴賤,各人有各人的教法。我若真的不善教他們,回去再請教簡夫子就是。事到如今,斷沒有見而不為,空留遺憾的道理?!?/br>繼而又想:“寒門之弱于世家,便是我目之所見的如此這般了。世家算賬有錢谷先生,治家有世族家書,在外行事有貴族禮儀,于己又學過修身養(yǎng)性之法,朝堂上還有結黨之術,如此一看,寒門的確是事事不如世家,做農的不會看天象,做工的不知記賬算九九,教子的又不如世家有傳承……今后,若是寒門真有一日,事事做得比世家還好,那寒門定不會再見欺于世家?!?/br>想到這里,古驁胸口不由得生出一股十足中氣來:“這里不是沒人教么?不是無人愿意做播種的第一人?那我便來做?!?/br>這時候古驁還未曾慮及,寒門仰目而望世家之溝壑,乃是兩百余年戰(zhàn)亂紛紛,結出的必然之果——對于有兵有權的世家,戰(zhàn)亂是積蓄奴隸,沉淀財富的時機;而對于流離失所的難民,戰(zhàn)亂則是失去祖業(yè),一切從頭再來的苦難。經過了數(shù)個王朝的驟興驟滅,天下哪里還有腰間無刀之人的立錐之地?然當此之時,古驁還尚未能思及這些……他正兀自天真著,覺得如果寒門和世家做得一樣,那兩者又有什么不同?古驁自視既然自己能從芒碭山中一路走到山云書院,所謂世家,并非真的那么觸不可及。這股改天換地的氣魄藏在古驁心里,雖然未言之于口,但這顆種子已經在古驁心中種下……多年以后的一日,它將會長成參天大樹。不過,那是后話了。如今古驁既看重學以致用,當下便下定了決心,對眾人道:“既如此,從今日開始,我從頭教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