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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把這些告知警方。這玩意兒聽起來就很不是東西,在常人眼中更是糟糕至極。有些人實行這條明文規(guī)定的責任時毫無障礙,有些人則始終帶著掙扎和不安。燕綏之以前跟人開玩笑時說過,這是一條魔鬼法則,黑色,陰暗,違背最樸素的道德,令人厭惡。但現(xiàn)實就是,只有在這種法則框制下,魔鬼們才會說出真相。燕綏之第800次給約書亞·達勒喂上定心丸,緩緩道:“所以——”“所以希望我不要有顧忌,有什么說什么,即便涉及一些很混蛋的內容,也會得到保密?!奔s書亞用背書式的語氣毫無起伏地替他說完,咕噥道:“知道了,我耳朵都聽出老繭能搶答了?!?/br>燕綏之和顧晏一個比一個淡定,對于他這種不耐煩的態(tài)度司空見慣。“所以21號下午到晚上,你都做了哪些事?”燕綏之對照著案件的已有資料,問道。“那天打工的時候跟人起了沖突,被打傷了顴骨,得到了100西的額外補償,還能提前收工離開工地,得到了半天假期……”他腫著臉,又捏著錢,心情微妙。說不上來是頹喪煩躁更多,還是多一筆錢的驚喜更多。又或者這種矛盾本身就很令人難過。他摸著顴骨舔著一嘴血味,回家補了個短眠,又揣著錢上了街,去巷子里那家首飾批發(fā)小店花了68西買了一對珍珠耳環(huán)。然后他帶著那對廉價但還算漂亮的珍珠耳環(huán)上了吉蒂·貝爾家的圍墻。“為什么花68西去買那副耳環(huán)?”顧晏問。盡管這問題已經(jīng)對答過很多次,但約書亞每次回答前,都還是會沉默幾秒。“……因為下午睡囫圇覺的時候夢到了外祖母。”約書亞道。“為什么夢到外祖母?”“……誰知道呢?!?/br>也許被打的顴骨突然比以往的每處傷口都疼,或是那100西的補償突然讓他覺得委屈又沒意思……短眠中的約書亞就那么夢見了過世好幾年的外祖母。他夢見自己站在狹小的廚房里,給meimei燉著菜葉粥,外面大雨瓢潑,屋檐的水滴成了簾。外祖母站在廚房窗外的屋檐下躲雨,慈祥地看著他。他推開窗,沖外祖母道:“外面雨大,屋檐擋不住,你干嘛站在這里,趕緊進屋呀。”外祖母摸了摸潮濕的衣角,又朝屋里看了兩眼,溫和地笑笑說:“不進去了,我只是想看看你?!?/br>約書亞有點急,“進來吧,快進來,雨要打在你身上了?!?/br>外祖母還是笑笑,沒進門。夢里的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那么焦急地想讓外祖母進屋,也不知道為什么那么難過。他就在那種濃烈的難過種驚醒過來,瞪著紅通通的眼睛在床上躺了好一會兒,然后突然想去買一對珍珠耳環(huán)。因為好幾年前,外祖母還沒過世的時候說過,她一直想要一對。“為什么翻上吉蒂·貝爾家的圍墻?”依然是燕綏之和顧晏輪番的提問。“因為她坐在扶手椅里,湊著燈光織圍巾的時候,跟外祖母很像……”約書亞道,“老花鏡很像,動作很像,側面整個兒都很像。”有時候他突然想外祖母了,就會蹲在圍墻上,借著夜色和窗戶上水汽的遮擋,一聲不吭地看上一會兒。那天他一時沖動買完珍珠耳環(huán),走回家門口才意識到,他這對耳環(huán),沒有外祖母可送了。于是他又借著夜色上了吉蒂·貝爾家的圍墻,這次不止是看著,而是悄悄跳進了院子里。把裝著珍珠耳環(huán)的黑色天鵝絨小布兜掛在了門邊。誰知道好死不死的,那天晚上吉蒂·貝爾家剛巧發(fā)生了搶劫,偏偏裝著耳環(huán)的絨布兜被風吹落在地。沒有其他確鑿身份線索的前提下,那個絨布兜剛好成了重要罪證。巷子里雜亂老舊,沒有可用的攝像頭,但警方追蹤到了賣珍珠耳環(huán)的商店,調出了商店的監(jiān)控,約書亞買耳環(huán)的過程在監(jiān)控中清清楚楚。再后來,又通過約書亞鞋底殘存泥跡定他進過吉蒂·貝爾家……總之,證據(jù)一道一道全部指向約書亞。“我再確認一遍,你什么時候出的院子?”顧晏道。約書亞:“7點半不到?!?/br>搶劫案發(fā)生的時間大約在7點50到8點10分之間,如果能證明這段時間差就好了。這也是他們最好的突破口,只要能證明約書亞提前出了院子。然而糟糕的是,巷子里沒有安裝攝像頭,當時也沒有人經(jīng)過,同樣沒有人能給約書亞做那段時間的不在場證明。“如果有攝像就好了?!毖嘟椫晃盏氖种敢幌乱幌曼c著指尖,有些微微的遺憾,“可惜……”約書亞一臉絕望,“所以問了800遍你們也還是沒辦法是嗎?”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是從約書亞口述角度來說的當天情景,并不不是全部內容,也不是全部證據(jù),么么噠~第19章證據(jù)(二)燕綏之一本正經(jīng)地道:“有的?!?/br>約書亞嗓門猛地一高:“真的?!”“只是需要你先幫一個忙?!?/br>“什么忙?”“看見床邊那個黑色床頭柜沒?”燕綏之問。約書亞點了點頭,“當然,我又不瞎?!?/br>“你現(xiàn)在走過去?!?/br>約書亞聞言有些摸不著頭腦,他撓了撓頭發(fā),繞過大床走到了床頭柜那,用腳踢了踢那柜子,“然后呢?你干嘛這么神神秘秘的,直說不就行了?這里面難不成裝著你的辦法?”燕綏之笑著點頭:“對,你現(xiàn)在把抽屜拉開?!?/br>約書亞:“……你能不能一次性說完,然后呢?”他皺著眉嘀嘀咕咕個不停,看起來很不耐煩,但還是照做了。燕綏之:“能看見里面有什么東西嗎?”約書亞:“有一卷……膠布?”燕綏之笑得更優(yōu)雅了:“那就對了,你只要從那上面撕下兩截,把自己的嘴巴封上,我們就有辦法了。”約書亞:“………………”有那么一瞬間,約書亞手都伸出去了。燕綏之微笑著說:“掀了床頭柜,你就沒有律師了?!?/br>“……”約書亞黑著臉把手縮回來,又動了動腿。“踢一下床沿,后果一樣?!?/br>“……”他又硬生生凝固住了自己的大腿,差點兒扭了筋,然后又習慣性地張開嘴想罵人。“cao”字的音剛起了個頭。燕綏之又笑了起來。這回不用他再說話,約書亞就已經(jīng)自動閉上嘴把后面的音節(jié)吞了回去。“舉一反三,這不挺聰明的嘛?!毖啻蠼淌诳淞艘痪?。被夸的那位……看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