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事？你以為我是為了你才起這么早的嗎？太自作多情了吧？”

這孩子的邏輯果然不是常人能推測得出的。我長吐一口氣，拿起刀叉開始切東西：“小瑪門，你喜歡吃什么。”瑪門說：“龍蛋。”我愣了，哈尼雅差點(diǎn)把叉子都抖掉：“你……”

瑪門說：“我什么我？龍蛋雞蛋不都是蛋么。不過那個(gè)太補(bǔ)，吃多會上火。要說普通的食物，雞蛋吧。”哈尼雅看著盤中的雞蛋，再看看他，咬著唇不吃了。

我說：“半熟的還是全熟的？”瑪門說：“半熟。我喜歡半熟的蛋黃。”碰巧我的盤里有一個(gè)。我切了一小塊，把柔軟晶亮的蛋黃裹在里面，叉上，放到瑪門嘴邊：“啊?！?/br>
瑪門微微一怔，看了我一眼，一口咬下雞蛋，若無其事地往別處看，嚼一嚼的臉就紅了。

我說：“很燙？”瑪門搖搖頭，嘴里還包著雞蛋，雙腮鼓鼓的。我說：“那你臉怎么這么紅？不好吃？”我夾了一塊放嘴里，吃半天沒吃出哪里不對。

煙桿在瑪門的手里打了幾個(gè)轉(zhuǎn)兒，他忽然站起來，包著東西含糊不清地說：“我出去抽會兒煙。”我說：“嗯，一會還來么?！爆旈T竟然特乖巧地點(diǎn)點(diǎn)頭，飛速跑出去了。

瑪門剛走，就又有人在我身邊坐下。我回頭一看，有些錯(cuò)愕——是莉莉絲。

莉莉絲沒有化妝，一張臉頓時(shí)青澀稚嫩許多，眉目清秀，看去就像十六七的花季少女。她端了一杯熱騰騰的牛奶，放在桌上，沖我們微笑：“米迦勒殿下，哈尼雅殿下，你們早?！蔽一厮恍Γ骸氨菹略??！惫嵫耪f：“莉莉絲陛下早，叫我哈尼雅就可以了?！?/br>
莉莉絲說：“你們還想吃點(diǎn)什么嗎？我叫人幫你們加餐?！蔽艺f：“不用了，這些足夠。陛下吃過早飯了嗎？”莉莉絲說：“剛和瑪門一起吃過了?！闭Z畢她喝了一口牛奶。

哈尼雅說：“陛下也喜歡喝牛奶嗎？我父親也喜歡呢?！崩蚶蚪z說：“現(xiàn)在喜歡，以前只喜歡喝酒的?！?/br>
我手上的動作一滯，又繼續(xù)吃東西。

莉莉絲說：“一會讓瑪門帶你們在羅德歐加里逛逛吧，如果有需要，可以隨時(shí)來找我和路西法。”

我說：“好的，謝謝陛下?！?/br>
莉莉絲說：“你們有什么特別想去的地方嗎？”

哈尼雅說：“我最想去史米爾城，聽說那里有很多天界沒有的文獻(xiàn)?！崩蚶蚪z說：“真是個(gè)好學(xué)的好孩子，如果你想去，我可以叫人帶你去。米迦勒殿下呢?！蔽艺f：“雪月森林?！?/br>
莉莉絲的眼中閃過一絲驚喜：“真的？我也很想去那里，我至今還沒去過呢?！?/br>
我又是一滯，心里說不出是什么滋味。

莉莉絲說：“昨天我還和路西法聊到這個(gè)，他說他要帶我去那里玩。要不這樣，下一次我們?nèi)サ臅r(shí)候，米迦勒殿下也一起吧。人多比較有意思。”我立刻搖頭：“不了不了，謝謝陛下的好意?！?/br>
哈尼雅笑笑：“兩位陛下的關(guān)系真的很好，好到整個(gè)天界都知道?！?/br>
莉莉絲撐著下巴，忽然笑得很溫柔：“嗯。路西法是一個(gè)很有主見又很浪漫的男人，我以前根本沒敢相信他會愛上我?！惫嵫耪f：“不會啊，莉莉絲陛下很漂亮，怎么會不敢相信？”莉莉絲說：“我以前常?；嫉没际?，覺得對我這么無趣的女人，他肯定很快會覺得膩了。早就做好的分手準(zhǔn)備，他卻很細(xì)致地讓我放下這種想法，安心和他在一起。”

患得患失……

跟路西法在一起，誰不會患得患失？

曾經(jīng)也覺得他會和我在一起是很不可思議的事，曾經(jīng)一次次逼問他一些很弱智的問題，逼他為我許下承諾。

他何嘗不是耐心地一次次重復(fù)，他愛我，他永遠(yuǎn)不會放棄我。

只是他在我身上沒有實(shí)現(xiàn)的誓言，在莉莉絲身上完成了。

“昨天晚上我又任性胡鬧，朝他亂發(fā)脾氣?！崩蚶蚪z不好意思地抓抓腦袋，“他沒像以前那樣解釋……倒是變得很熱情，讓我之后都覺得自己很沒意思?！?/br>
哈尼雅說：“他對你真好呢，讓人很羨慕……雖然他昨天把我弄得很沒面子。”

莉莉絲說：“他有時(shí)是這樣，固執(zhí)得要命。你別介意啊。”

哈尼雅擺擺手：“不會的。”

我把最后一片rou塞到嘴里，麻木地嚼了半天，如同嚼蠟。

莉莉絲一走，哈尼雅就興奮起來了：“父親，你有沒有覺得莉莉絲陛下跟剛見面的時(shí)候不同了？”我搖頭，沒心思想別的。哈尼雅說：“前兩天都沒覺得，這兩天突然覺得你們長得很像啊?！蔽艺f：“嗯，我和她的臉是一樣的?！?/br>
我猜哈尼雅肯定想問為什麼，還好他還沒開口瑪門就進(jìn)來了?，旈T剛掐了煙，煙口子還冒了寥寥青絲。他拍拍我的肩，一股煙味飄來：“走，逛街去。”我說：“兒子，你要去麼?！惫嵫趴纯船旈T又看看我，猶豫不決地點(diǎn)點(diǎn)頭。

瑪門拽著我就出去了，差點(diǎn)把我手拉脫臼。

離開潘地曼尼南就花了我們近半小時(shí)，街道上行人并不多，瑪門說一到晚上這里就會熱鬧到震耳欲聾。幾家小攤剛開鋪，魔界的傳統(tǒng)店鋪風(fēng)格經(jīng)幾千年還是沒變。商人們把雜七雜八的貨物往大紅布上一堆，自己窩在後面睡覺，一睜眼布匹下面就會冒出閃閃精光，特像探照燈。

羅德歐加的東西不容易流傳到天界去，所以路過店鋪，我一個(gè)個(gè)都看得特仔細(xì)。我拿起一個(gè)圓圓的果子問：“這個(gè)是什麼？”瑪門說：“珊瑚果。這個(gè)是從水中城直通的人魚世界撈的?！彼脽煑U敲敲果子，“這個(gè)是圓型的珊瑚。下面這個(gè)會發(fā)光的是葉片。”我說：“珊瑚也可以長葉子的？”瑪門說：“你看到的是天界的東西，別和這里混為一談。這東西磨成粉吃了絕對大補(bǔ)。這東西比較少見，所以賣兩安拉。沒必要買，你想要我去弄一個(gè)給你?！蔽尹c(diǎn)點(diǎn)頭，又拿起一個(gè)瑩綠色的魚骨頭：“這魚怎麼還長腳了？”瑪門說：“這個(gè)是才用魔法合成的新品種，化石帶身上可以輔助巫術(shù)。二十歐里，不值這個(gè)價(jià)，也沒必要買?！?/br>
我應(yīng)了一聲，對他來說什麼都沒必要買，這個(gè)叩門兒。

瑪門說：“要去圖書館玩玩不？我老爸老媽的龍還有那兩條龍的兒子我的龍都在那里?！蔽艺f：“你說的是剛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