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以為你有老大罩著，我就不敢收拾你！”

“阿撒茲勒，你什么時候變成這種脾氣了？消氣，消氣……唉，人家剛和好，我們?nèi)∠藭h。浪費了數(shù)天，放棄和家人的團(tuán)聚。站在這鳥不生蛋的大院內(nèi)等了一個早上也是應(yīng)該的。”

“咦？陛下要和殿下開始互相摸摸了？那我們來這里做什么？走了走了！”

路西法恍然反應(yīng)過來，推開我，轉(zhuǎn)頭看他們一眼。

三劍客集體沉默，垂頭認(rèn)錯。

路西法對著窗外探了個頭?，旈T接到眼神，對這牛頭人群打個響指，手比劃出一、二、三——

“爸爸——我錯了——”

然后，貝利爾別別扭扭地站出來，聲音不大卻相當(dāng)清晰：“爸爸，我錯了。”

汗……這是哪一出？

我傻愣愣地看著貝利爾。

瑪門再打個響指。

“爸爸——我不會對你無禮……哥哥爸爸都愛我——”牛魔人又開始唱歌。

貝利爾又說：“爸爸，下次我不會對你無禮了。爸爸哥哥都愛我。”

我這才發(fā)現(xiàn)，潘德曼尼南外，圍滿了魔界的子民。有翅膀又?jǐn)D不下的，飛在半空，沒翅膀的，在門口被壓成了個餅子。甚至有人騎著黑色飛馬在空中探望，但，沒有人說話，沒有人唏噓，沒有人動，大家商量好了一般。一對對的眼睛齊刷刷掃來?？粗覀儭７路鹗澜缇椭皇Ｏ卵劬?。

在這樣爆笑的情況下，瑪門居然還能一臉嚴(yán)肅地走過去：“貝利爾，哥也愛你?！?/br>
一道天雷劈落，瑪門燒了個焦。

貝利爾哼了一聲，掉頭就走。

我也一臉嚴(yán)肅地對路西法說：“別逼小孩做這種事啊，長大會心理扭曲的。”

“這是他自己的注意。除了那個哥哥，是瑪門逼他加的，不加就不讓他道歉。”

哦，逼他加了哥哥，自己又跑回去回應(yīng)一句：哥也愛你。

瑪門絕。

“如果我們的大兒子也在這里就好了?！蔽覈@一聲，“呼，人要學(xué)會滿足?！?/br>
“其實他……”

“怎么？”

路西法想了想：“沒什么?！?/br>
“快說，快說。”

“嗯，其實……”他朝外面打了個手勢。瑪門舉起鐮刀。所有牛頭人捏住脖子，扯著嗓門吼：

“寶貝————我們————結(jié)婚吧————”

聲音震天，門外的魔族們一個個瞪圓了眼。

我又如墜云霧中，再一回頭。路西法正握住我的手，展開五指，放了一個小而精美的盒子。

我驚詫到無以復(fù)加，慢慢展開盒蓋，一顆鉆戒赫然出現(xiàn)在里面。

路西法捏住我的無名指間，將戒指慢慢戴進(jìn)去。他低著頭，耐心而細(xì)致。

這是我見過他最美的摸樣。

戒指滑到無名指根。他輕吸一口起，抬頭，微微一笑：

“我們結(jié)婚吧?！?/br>
雖說這是一個很浪漫的時刻，雖說路西法有些緊張，雖說我不該打斷這樣的美好，但，我還是忍不住打斷了。我很認(rèn)真，很感動地問：

“爸爸，你是要我和你結(jié)婚嗎？”

低下的人一定好奇，路西法為什么臉色那么難看。但我比他還小氣，喜歡報復(fù)人。他逼我叫他老爸，我就叫他個徹底。

他火氣上來了，狠狠用吻封了我的唇

底下的人一定以為，我們這算是成了，歡呼聲沸騰，一波接一波，都傳到了門外，帶動整個魔都。

路西法拉上窗簾，本性畢露：“伊撒爾，我是在求婚?！?/br>
“爸，我說錯什么了？”

他眼中邪光一閃，把我推在床上，重重壓上來：

“那爸從現(xiàn)在開始，就開始好好疼你?！?/br>
我翻身，把他反壓下去：“讓我來孝敬爸爸吧?！?/br>
“兒子年紀(jì)小，爸怎么舍得讓你吃苦。”他又將我壓下，再不給我機(jī)會。開始唰唰唰扯衣服，做事要吃定我。

我當(dāng)然不讓他得逞。按住他的手。近身戰(zhàn)斗，他是玩不過我的。

“不要害怕，米迦勒殿下?！彼嫔习a，小肚雞腸的本性越露越?jīng)]底，“我看殿下美麗的身軀……”

“先不忙，有事要說?！蔽掖驍嗨?。

他停下來，看著我。

“我答應(yīng)?！?/br>
“恩？”

“結(jié)婚?！?/br>
路西法的眼神溫柔起來，開始那調(diào)皮勁兒一下收了。我剛披上的衣服又脫下來。

一只來自第三獄的禿鷲盤旋而過。

重重云層中，綺麗夢幻的船只緩緩而行，薄翼舞動，一如幻滅了千年的云煙。

事實上，后來我和路西法沒有參加伊羅斯盛宴，借口是我們老了，那是小孩玩的地方，讓瑪門和貝利爾他們?nèi)ゾ秃?。盡管如此，我和他一個月未離卡德殿的消息，還是在魔界傳的沸沸揚(yáng)揚(yáng)。路西法因此耽擱的公事，后來還要我來替他分擔(dān)。那我回天界以后，誰來幫我？

魔界一向很奔放，同性戀結(jié)婚還結(jié)的煞費苦心。婚禮前兩天的晚上，我試禮服，發(fā)現(xiàn)不對勁。根本就是用白色的魔界款式。路西法這個陰人，想騙我“嫁”他。我剛想去找他算賬，卻轉(zhuǎn)身看到靠在門上的瑪門。

馬門似乎喝了點酒，眼神迷離。尖尖的耳朵很白皙，七顆黑珍珠耳釘因此分外顯眼。

“那件衣服很好看?！彼麚沃鴫φ玖?，卻未發(fā)現(xiàn)自己一直在搖搖晃晃，“你穿什么衣服都好看?！?/br>
其實，一直都害怕見到他們。貝利爾就罷了，瑪門……唉，瑪門。他未必有貝利爾那樣的智慧，但卻比貝利爾聰明。他的眼神有時很像路西法，洞察秋毫。

只要一遇到他，就會忍不住想，他是否已經(jīng)知道我和路西法的血緣。

那是我和路西法永遠(yuǎn)說不清道不明的尷尬，更是瑪門和貝利爾的難堪。

這樣的事，一輩子都只能是秘密。

“謝謝。”我只有這么說。

“不客氣?！彼]著眼，嘴角在笑，“明天我要去史米爾古堡，可能要半個月才能回來。因為情況緊急，你的婚禮，我可能不能參加，抱歉。”

“貝利爾呢?！?/br>
“他不去。他最近成了圈里的紅人，哪有時間搭理他被拋棄的哥哥?！?/br>
如此一來，我根本不知如何回答。

前幾天是穆林的生日。他考試順利過關(guān)，成為貝利爾的近侍頭。聽說那一日，他和貝利爾去拜訪過奴隸船的老朋友們。還有像極了海盜的船長瓊斯。然后，貝利爾在羅德歐加給穆林開了一個生日宴會。我在樓上，看到大廳里的貝利爾被無數(shù)英俊帥氣的男子包圍，雖說條件都不及瑪門，但對女人和零號來說，絕對是大誘惑。貝利爾早已擺脫了自卑和內(nèi)向的困擾，笑得很燦爛。還帶著點與瑪門相處時的嫵媚。我還聽人說，現(xiàn)在只要有人敢笑他的缺陷，他只需要拍拍手就可以把那人搞定。然后，掩住的六顆鉆石閃閃發(fā)亮。

做任何事都要依靠自己，這樣的道理他早就明白。但跟瑪門在一起的時候卻沒管住自己?；蛟S是因為深愛，或許是因為血緣的牽絆。

他還是一樣懶，還因此被天界抨擊為懶怠的原罪。不過，貝利爾現(xiàn)在看去很好，一切傷害與痛苦，仿佛未曾存在過。

只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