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散了。仿佛剛才吵吵鬧鬧怎么都不聽勸怎么都不肯離去的人不是他們一樣。

“馬市長，我們相信您！”

“相信市局，肯定能調(diào)查清楚真相的！”

“肯定能給我們一個交代的……”

“走吧，我們回家等消息……”

“走吧走吧……”

圍觀的人群都散了，相互扶持著走了。

馬曉燕也回頭，對梁國棟和學(xué)校領(lǐng)導(dǎo)等人點了下頭，然后一個年輕男子撐起傘，他們也走了。

紀律隨著梁國棟轉(zhuǎn)過身，對學(xué)校領(lǐng)導(dǎo)們說了幾句話，然后一齊往市局方向走去。

這就不可避免地要碰到宋不羈了。

宋不羈見過梁國棟，便自然地喊了聲“梁局”。梁國棟也還記得他，對他點了下頭。他似乎也聽說了最近流傳在市局內(nèi)部的八卦，分別看了他和紀律一眼，說：“你找小紀吧？你們聊——小紀會議別遲到就行。”

梁局和藹可親地留下這么一句話，走了。

宋不羈把傘往紀律那邊撐了撐，對他笑了笑：“沒想到這么巧。”

紀律皺眉看著他一身的汗，伸手擦了擦他的額頭，問：“特地過來的？”

宋不羈往他身邊靠了靠，說：“是啊，我去市局找你，你不在嘛，我就和小俞他們聊了會兒，然后知道了這個事情……心里有點在意，就過來看看了?！?/br>
紀律：“哪里在意？”

宋不羈把傘放到他手上，對他嘻嘻一笑，接著笑容又淡了下來，說：“說不上來?，F(xiàn)在我莫名有種，只要是死了人的案子，就不自覺懷疑‘M1’的想法?！?/br>
“M1”始終是橫在他心上的一塊石頭，一日不把這石頭徹底粉碎，他就心不安。

“一個月了，他們按捺不住，再次開始行動也合情合理?！彼尾涣b說，“我看了劉文韜留下的那本筆記本?！?/br>
劉文韜臨死前，手里緊緊抓著一本筆記本。

宋不羈沒有把它同劉文韜一起埋葬，反而鬼使神差地它帶回了家。

本來筆記本是好好地放在書架上的，但前段時間，他沒忍住，還是翻開看了。

二人往市局走去。

紀律問：“上面寫什么了？”

“本子挺新，沒寫多少。”宋不羈說，“但是劉文韜在上面寫了幾個注射了‘M1’之后可能有的后遺癥——紀隊你不也看過嘛，還問我。”

劉文韜臨死前特地抓在手上的東西，紀律肯定是看過的。他笑了笑，說：“想聽你說?！?/br>
宋不羈輕咳一聲，說：“好吧，那就滿足你——其一就是人會變得暴躁、沖動，克制不住想發(fā)揮自己的力量。這所謂的力量……他們好像自認為高人一等，用這種力量……結(jié)束別人的生命?！?/br>
紀律靜靜地聽他說著。

“但是挺奇怪的，我怎么沒有這種高高在上的感覺？難不成他們有什么能力比我這附身還厲害？”宋不羈不解道，“我看劉文韜的筆記里也沒提到什么異能?！?/br>
紀律：“你記得你小時候，剛注射完‘M1’那會兒是什么感覺嗎？”

宋不羈：“你是說，可能當時我也有類似后遺癥，但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后遺癥逐漸消失了？”

紀律：“你現(xiàn)在這么懶，確實看不太出你想發(fā)揮什么力量的沖動?！?/br>
宋不羈扯了扯唇，隨口調(diào)戲：“我現(xiàn)在最大的沖動大概就是你吧?！?/br>
不過不等紀律有什么反應(yīng)，他就繼續(xù)說道：“劉文韜研究‘M1’，應(yīng)該是想讓‘M1’升級，變得更好，更完美。我記得在王余的記憶里，劉文韜說過什么‘人類進化史上最偉大的研究’之類的話?！?/br>
“我琢磨著，像盧浩才這類人，他的身體素質(zhì)和大腦的運轉(zhuǎn)反應(yīng)速度，應(yīng)該都不錯。”宋不羈說，“這可能是在注射了‘M1’之后。劉文韜重點研究的可能就是這方面?！?/br>
紀律不置可否，只囑咐他：“不管這跳樓事件和‘M1’有沒有聯(lián)系，你想做什么，都提前告訴我?！?/br>
他們已經(jīng)走回到了市局門口。

宋不羈朝他揚了揚唇，說：“我知道，我保證不會再發(fā)生附身到尸體上這種事。”

紀律點了下頭，問他是一起進去還是怎樣。

宋不羈打算回家洗澡，便朝紀律揮了揮手，往碧水佳苑而去了。

紀律收回注視著他背影的目光，轉(zhuǎn)身進了市局，召集隊員們開會了。

第106章

景華區(qū)公安局送出了花城二中學(xué)生跳樓自殺這個案子，內(nèi)心大大地松了口氣。然而市局刑偵大隊的人，就不太愉快了。

會后，俞曉楠跟謝齊天吐槽：“看了他們傳過來的一系列調(diào)查資料，自殺沒毛病啊……他們各種取證調(diào)查的手段也合理合法……如果不是現(xiàn)在某位……唉，我的美容覺，我的減肥餐，都要離我而去了啊……”

謝齊天把右手上的資料往左手上一拍，說：“你有什么減肥餐？忘了你昨晚吃了幾斤小龍蝦？”

俞曉楠“哼哼”兩聲：“做個人別戳破不好嗎？夏哥——夏哥——等等我，我們一起去拜訪第一個跳樓者的父母啊——”

會上，紀律把他們分成了幾組，夏霽和俞曉楠去走訪第一個跳樓者的父母，謝齊天和金子龍去走訪第二個跳樓者的父母。紀律他自己，則和白卓去拜訪第三位跳樓者的父母。

馬曉燕的兒子名叫馬錦博，是花城二中高三（1）班的班長。馬錦博同學(xué)迄今為止的人生就是父母口中的別人家的孩子。從小到大，成績門門優(yōu)異不說，體育才藝等的表現(xiàn)也十分突出，老師眼中的好學(xué)生，同學(xué)眼中的優(yōu)等生。

如今，優(yōu)等生馬錦博在昨天一大早爬上了他這棟教學(xué)樓的天臺，在當時不少經(jīng)過的學(xué)生眼皮底下，一躍而下，摔落在地，死了。

景華區(qū)公安局接到報案后立即就進行了現(xiàn)場封鎖和調(diào)查取證，結(jié)果無不意外地顯示，馬錦博同學(xué)是自己跳下來的。

雖然是自己跳下來的，但也可能是受到了什么逼迫、威脅。于是公安局民警高效率地查了馬錦博的手機、電腦等各種設(shè)備，從寢室到教室，再到他家臥室，查得仔仔細細，但還是沒有找到任何一絲和“威脅”之類有關(guān)的線索。

于是，警察們得出了跳樓自殺這一結(jié)論。

和前兩起學(xué)生跳樓事件如出一轍。

“三起案子一模一樣就很可疑了?！卑鬃空f，“是不是這個理啊，紀隊？”

紀隊開車，他們正去往馬曉燕辦公室的路上。

“你看了前兩起案子的尸檢報告，有什么收獲？”紀律問。

白卓嘆了口氣：“什么收獲？什么收獲都沒有！妥妥的跳樓死，沒任何問題。”

白卓之所以跟來，是因為馬錦博的尸體，還在景華區(qū)公安局，他順路去看看，再和當時對前兩起跳樓學(xué)生的尸體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