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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逃走一個(gè),總比兩個(gè)都被關(guān)著的好。你出去后總會有法子來救我的,對不對?”“樂先生,那姓柳的不會那么容易放我走的,你一人也絕對應(yīng)付不了他。若是我為了保全自己而害了你,我這輩子都沒法心安?!绷秩f可一邊說,一邊使勁去掙腕上的繩子。他用了全身的力氣,麻繩才稍微松動了些,可手腕也磨破了皮,已有血滲了出來。樂莘見勸不動他,又是氣惱又是心急,想要再勸卻連完整話都說不出一句,咳得比方才還嚴(yán)重幾分。林萬可心道這樣下去不行,樂莘需要趕緊服藥退燒,否則真會撐不住的。思及此他急忙靠著墻站起來,跳到門口拿頭去捶門板,一邊大聲喊叫。“來人,快來人!”過了片刻,有急匆匆的腳步聲傳來。門鎖打開,走進(jìn)兩個(gè)陌生男子,一個(gè)身穿雪白狐裘,身材高大,眉眼英俊無匹,另一人裹著棗紅大氅,一張臉瘦得好似猴子。“呦,醒了?”那棗紅衣服的男子笑了一聲,目光卻飄到角落里樂莘的身上。從聲音聽來,這就是那個(gè)沈從武,那么穿狐裘的必是柳芝無疑。“你們是誰,為何要將我們抓來這里?”林萬可問話的時(shí)候忍不住打量了柳芝一番,雖對他無比厭惡,也不得不承認(rèn)這人生得風(fēng)流倜儻,舉手投足皆是氣派不凡。“識相的就別多問,咱們找的也不是你?!鄙驈奈湔f完朝樂莘笑了一笑,“好久不見了,樂莘。”樂莘抬頭看他一眼,并不答話。“都過去這么久,還記著仇吶?”沈從武道,“你不理我沒關(guān)系,可柳芝也在這,你總得跟他說說話吧?他這些年可是天天念叨著你,想你想得要命?!?/br>樂莘仍是沉默,好像他說的話一句也沒有聽到。柳芝見狀嘆了口氣,慢慢走到他身邊坐下。“這么久沒見,你還是沒什么變化,就是瘦了些。”樂莘別過頭去,將臉隱在暗處。林萬可卻瞧見他眼里有一點(diǎn)淚光,頓時(shí)心里跟針扎似的一痛。“你……臉色怎如此難看?”柳芝問完這句,竟直接傾身將唇貼在他額上,隨即皺起了眉:“從武,快去請個(gè)大夫來。樂莘病了?!?/br>“天寒地凍的去哪找大夫?!鄙驈奈溧絿伭艘痪洌蛇€是轉(zhuǎn)身關(guān)上門出去了。柳芝退下身上的狐裘,將樂莘包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嘆道:“久別重逢,竟是這般場面。都是我不好,不該聽從武的將你關(guān)在這里,現(xiàn)在看你病了,我心里真比自己病了還難受?!?/br>“既然如此,為何不放我們走?”樂莘道。“你竟還愿意跟我說話?!绷バα诵?,伸出手將他攬?jiān)趹牙铮皬奈浞讲艣]騙你,我這幾年天天都在想你,每次看到樂琪,想著的還是——”他話音未落,突然松開手臂,往后邊退了一步。本沖著他撞過去的林萬可腳下剎不住,差點(diǎn)撞在了墻上。“我都幾乎將你忘了?!绷テ沉怂谎?,道:“怎么,看到我碰你的樂先生,心里不高興了?”林萬可怒道:“你再敢碰他一下,我一定不會放過你!”柳芝笑了一笑,道:“你若是沒被捆住手腳,來我面前說這些說不準(zhǔn)我還有些怕。如今這個(gè)模樣還放狠話,不覺得可笑么?”“柳芝,你若敢傷他分毫,一輩子也別想知道鑰匙的下落?!睒份泛暤溃拔医^不是與你說笑,鑰匙在哪只有我一人清楚,你要不信盡可以試試?!?/br>柳芝倒也不惱,只是伸手將他身上的狐裘緊了緊,俯下身在他耳邊輕輕道:“你怎知我這趟來一定是為了鑰匙?就不能是為了來見你?”“我與你之間早無半點(diǎn)情分,見與不見,又有何分別?”樂莘道。“你真是長大了,不像以前那么聽話了?!绷フ酒鹕砼牧伺氖郑拔覐牟幌矚g多費(fèi)口舌,樂莘,我現(xiàn)在的確很需要密室的鑰匙。你若是能告訴我,也不枉你我之間一段情意。”“當(dāng)然,我知道你不會乖乖交出來的,”他說著拉過樂莘一縷頭發(fā)繞在指上,“有什么條件,你也可以盡管說,我能做到的,一定會答應(yīng)你?!?/br>“可以。你先——”“你先將樂先生放了,我就告訴你鑰匙在哪?!?/br>“你?”柳芝轉(zhuǎn)頭看了林萬可一眼,“笑話,你怎可能知道?!?/br>“我……我就是知道!”林萬可這輩子都沒說過幾句謊話,這會其實(shí)緊張得手心冒汗,生怕一個(gè)不小心被他聽出不對,“樂先生早已告訴我鑰匙所在,你莫要再為難他,一切問我就是!”柳芝似笑非笑地望著他,好一會才道:“你當(dāng)我三歲小孩,會信你這些胡話?”他指上一圈一圈纏著樂莘的頭發(fā),沿著發(fā)際輕撫了下他的臉側(cè),柔聲問道:“還是……你真的告訴他了?”樂莘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br>柳芝聽了長嘆一口氣,竟似感傷得很:“樂莘,當(dāng)初我與你那樣的情意,問你幾次都說不知,沒想到你也會告訴別人,怎么,他就這么討你歡心?”他說著從袖中拿出把銀柄的匕首,劃斷了樂莘手腳上的繩子,見他腕上已有傷痕,將他雙手握住,歉然道:“你信也好,不信也罷,我真是從心底里不愿這樣待你的。我也是實(shí)在無法……“這時(shí)屋子門開了,沈從武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走進(jìn)來,一邊拍落身上的雪片一邊道:“外頭真冷,京城的雪怎下得這么大。”林萬可見他獨(dú)自回來,急道:“大夫呢?”沈從武道:“我對這地方人生地不熟的,天色又晚,哪里找得到,方才出去在大街上看到幾個(gè)官兵,嚇得我趕緊就回來了。不過我給你們帶了些吃的,將就著先吃點(diǎn),其他的明天再說?!?/br>他說著打開包裹,取出一些食物和一條厚被。柳芝盛了一碗飯,將勺子遞到樂莘面前:“你也一天沒吃東西了,吃一口吧?!?/br>樂莘只是冷冷地看著他:“文近和茶翁在哪兒?”“都在書院里。你放心,我不會為難他們?!绷サ?,“我知道你現(xiàn)在恨不得將我殺了痛快,可千萬別跟自己過不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