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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妻華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3

分卷閱讀3

    討人厭的慕小姐同陳四郎定下婚約。

    靜園門口的少年容貌清俊,身形筆直,洗得泛白的粗布衣衫穿在他身上不顯得寒酸,反而平添幾分清雅,頗有天然去雕飾的味道,“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你們讓慕……慕婳出來說清楚,她要退婚,我答應(yīng)便是,她為何要推倒我娘,羞辱我父?”

    在少年身后不遠處,站著一位衣衫簡樸,袖口打著補丁的垂暮老者,眼見人越來越多,老者渾濁的眸子閃過驚慌,怯懦勸說:

    “四郎,咱們還是回去吧,你手上的傷還沒好……這門親事不結(jié)也好,咱們家高攀不上,是我一時糊涂,不怪慕小姐羞辱我?!?/br>
    “爹,這事您別管。”陳四郎右臂綁著厚重的紗布,“我倒要看看最后誰羞辱誰?!”

    躲在靜園門口的小丫鬟穿戴整齊,眉清目秀,一雙圓溜溜眸子泛著天真,見清俊儒雅的陳四郎不由得癡了,嘟著小嘴道:“小姐怎就狠下心退親?”

    急得團團轉(zhuǎn)的管家面容稍顯刻薄,他揪著本就不多的胡須,“當(dāng)我不想讓小姐出面?可我根本不知小姐跑到哪去了?!?/br>
    一旦慕婳失蹤的消息傳回侯府,永安侯夫人還不得剝了他的皮?!

    靜園緊閉大門,不見慕婳出門。

    陳四郎又等了一會,日頭著實太烈,他擔(dān)心老父的身體,掏出早已準備好的筆墨,沒有受傷的左手持筆,在靜園大門右側(cè)雪白的墻壁上題字……看熱鬧多是不識字的人,只驚詫陳四郎左手能寫字,這豈不是說陳四郎能參加童子考試?

    “你的字寫得不錯?!?/br>
    一道清脆的聲音身后傳來,陳四郎發(fā)泄完心中憤怒,回頭看向識字的人,慢慢瞇起眸子,狐疑詢問逆光坐在馬上的人,“慕婳?!”

    第三章 贈詩

    坐在馬背上的人比周圍看熱鬧的人高上半頭,圍觀鄰居讓開一條通道。

    慕婳利落翻身下馬,牽著韁繩向府邸走去。

    她身穿素色衣裙,風(fēng)塵仆仆,昳麗精致臉龐掛著汗珠在烈陽的照耀下,顆顆晶瑩,宛若最最清澈的寶石,她唇角噙著和熙溫柔笑容,令人心生親近。

    方才專心偷看陳四郎的女孩子全部將目光轉(zhuǎn)移到慕婳身上。

    她好似從畫中走出來的年輕公子,允文允武,瀟灑爽朗,迷人極了。

    便是上了年歲的婦人不由多看她幾眼,乍一看似昳麗的少年,細細看過少年其實是漂亮的女孩子,以獨特的風(fēng)姿讓人欽慕,再難以開眼兒。

    “慕婳?!”

    “慕小姐?!”

    “怎么可能?”

    抽氣聲此起彼伏,有人使勁揉眼睛,不敢置信指著慕婳,“她就是宛城第一討人厭?”

    慕婳直徑穿過人群,來到寫滿字的雪白墻壁前,仔細鑒賞書法,贊道:“你深得顏體精髓,縱觀全篇書法,一氣呵成,字字相屬,虎虎有生氣,勁挺豁達,直抒胸臆,字里行間橫溢著不憤,又有鯤鵬展翅,笑傲天下的自信,你寫得一手好字!”

    她竟是他的知音?

    整個宛城讀書人都算上,無一人能憑著一篇書法看穿他的心緒。

    她還是那個恨不得把所有金銀都穿在身上,整日涂抹厚厚看不出膚色的脂粉,頂著掉脂粉慘白臉龐同人吵架拌嘴,性情暴躁的慕婳?

    洗掉讓人不敢直視的脂粉,她竟是一絕色!

    她肌膚不如養(yǎng)在深閨的小姐們白皙細膩,泛著健康的光澤,再結(jié)合她周身英氣,盡顯雌雄莫辯之美。

    既有少年的瀟灑,又有女孩子特有的嫵媚。

    陳四郎心一下子跳得飛快,趕忙移開目光,怕被慕婳那雙通透的眸子看破。

    “以你的年紀由此顏體功力,真真天下少有,沒成想宛城竟有你這等奇才,書法大家?!蹦綃O佩服般贊嘆,“宛城果真藏龍臥虎,人杰地靈,盡出天下英才?!?/br>
    “慕小姐,你比我還小兩歲……”

    她以看后輩的目光格外令陳四郎難受,陳四郎全然忘記以前從未叫過她慕小姐。

    慕婳佯裝繼續(xù)鑒賞書法,她總是忘記此時自己不過是十三歲的女孩子。

    靜園的管家直沖過來,他身后跟著好幾個壯碩的,提著棍棒做家丁打扮的兇漢:

    “臭小子竟然敢侮辱我們小姐?陳四郎,你是不是不想在宛城呆下去了?今日我非打斷你另一條胳膊不可!徹底斷了你科舉之路?!?/br>
    “打,打死打傷算我的?!?/br>
    聽見管事叫囂,家丁在宛城也是橫著走的,還怕一個寒門子弟陳四郎?

    他們在外欺行霸市,總有永安侯府為他們善后。

    陳四郎是一書生,并非手無縛雞之力,然不是殘暴家丁的對手,突然襲擊過來的亂棒,縱然他有心躲閃,奈何他動作笨拙著實躲不開。

    閉上眼睛,陳四郎做好承受棒傷的準備。

    砰砰砰,棍棒落地,陳四郎聽到家丁的哀嚎。

    他睜開眼睛只見到慕婳擋在自己身前,嬰兒手臂粗細的棍棒生生斷成兩半,斷裂處泛著白茬,一如一眾看熱鬧鄰居的心泛著寒意。

    慕婳撫了撫衣袖,向陳四郎嫣然一笑,“我不會讓這群人毀了你寫字的手?!?/br>
    陳四郎:“……”

    他一點都不感激慕婳!

    慕婳看他的手,比看他目光還熱切,仿佛他的手才是稀世珍寶。

    慕婳察覺不到陳四郎復(fù)雜的心思,對著倒地的家丁道:“你們在犯罪,知道嗎?你們差一點讓后世少了價值萬金的書法?!?/br>
    “小姐,小姐,我們是替您出氣,陳四郎寫詩罵你!”

    管家一雙斗雞眼幾乎聚攏在一起,慕婳突然失蹤,他驚恐慌張,慕婳突然回來且形象大變,管家還沒來得急試探,似往日為小姐出氣,卻被小姐揍了。

    倒地不起的家丁傷勢不輕。

    慕婳輕輕一拳便棒斷人飛。

    管家猛然拍了腦殼,恍然道:“我忘了,小姐不大識字……陳四郎這臭小子寫得是,三十年河?xùn)|,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陳四郎扯了扯嘴角,斜睨告狀的王管家,慕婳不識字?

    原本他相信慕婳不識字。

    今日慕婳說出顏體,講出顏體的精髓,她能不識字?!

    她若不識字,他就是沒有讀過書的白丁文盲。

    “寧欺白頭翁,莫欺少年窮!”慕婳再一次看向墻壁上的顏體書法,“你字好,寫得更好,少年人就該由此志氣!”

    陳四郎開口道:“前些日子你要退婚,還一直羞辱我父母?!?/br>
    底氣略有不足,陳四郎把心一橫,“成親本是結(jié)兩姓之好,你看不上我陳家,婚約就此作罷?!?/br>
    “信物已經(jīng)奉還,從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陳四郎走到墻壁前,抬手抹去尚未完全干涸的書法。

    漆黑的字,雪白的墻,金色的陽光令這篇書法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