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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要喝問來祿為何在此,細(xì)看,卻見他手中拉著的那人,正是親戚王二,那尖嘴猴腮的家伙現(xiàn)在閉眼耷頭,躺在地上,不知生死。 來祿見了他,卻波瀾不驚,只說道:“大少爺回來的正好,且請入內(nèi)好生看著姑娘?!?/br> 子遠(yuǎn)見他說話不卑不亢,心中震驚:“發(fā)生何事了?你……” 來祿道:“此人意圖不軌,我先帶走了,稍后輔國會來,在此之前,請大少爺留在此處?!?/br> 他說話的語氣極為平淡,也分毫不像是仆人對待主子的態(tài)度,子遠(yuǎn)震驚之余恍然大悟:“你原來是三爺?shù)娜???/br> 來祿一點頭,也沒多話,仍舊拖著王二,轉(zhuǎn)身極快而去。 子遠(yuǎn)在原地呆了呆,事情突如其來,讓他幾乎無法反應(yīng),但只記住了來祿的那兩句話“此人意圖不軌,入內(nèi)看著姑娘”,子遠(yuǎn)不知錦宜如何,才忙奔到了房中。 *** 聽子遠(yuǎn)說完,事情總算是有了頭緒。 錦宜沒想到桓玹竟會在府里安排他的人,而且…… 她為王二的膽大無恥覺著驚愕跟惡心,同時還有些后怕。 但另一方面,又意外于桓玹的算無遺策事先提防,同時還有無限的感激。 想到方才自己醒來,他溫柔凝視的眼神,因乍然知曉王二的丑陋帶來的那股不適感才因而沖淡。 子遠(yuǎn)卻又道:“姐……” 錦宜斂了思緒:“嗯?” 子遠(yuǎn)道:“還有件事?!?/br> 錦宜忙叫他說,子遠(yuǎn)道:“后來,輔國果然來了,而且是跟父親一塊兒回來的?!?/br> 錦宜已經(jīng)從奶娘口中知道此事,便你問:“對啊,然后發(fā)生了什么?” 子遠(yuǎn)遲疑地說:“輔國……去了夫人房里,我沒有辦法跟著,我就悄悄地跟著爹,隨著他去了老太太房里。” 那會兒子遠(yuǎn)偷偷跟著雪松,才到了老太太的院子外,就見原先伺候老太太身邊的一堆人都給攆了出來。 隨著一塊兒滾出來的,還有王老爺。 王老爺臉上訕訕地,帶著些許驚恐,但是他并沒有滾多久,因為有兩個桓玹身邊的侍從不知什么時候也趕了來,其中一個不由分說地揪著王老爺,兩人頭也不回地走了……也不知去了哪里又是去做什么。 子遠(yuǎn)大膽進了院子,還沒靠近屋門,就聽到里頭酈老太太叫道:“這是在干什么!是要你老娘的命不成?” 雪松低低說了句什么聽不清,酈老太太道:“胡說八道!是誰在造這種謠!” 雪松又答了一句,酈老太太沉默了會兒,又道:“呸!誰知道究竟是怎么樣呢,許是她自己不知道檢點,之前做出來叫人笑話的事兒還少么?偏偏他們當(dāng)個寶……” “娘!”這一次,雪松的聲音提高了不少。 子遠(yuǎn)因為跟來祿照面過,又得了他幾句話點醒,已經(jīng)明白今日發(fā)生了什么事,所以此刻就算沒聽見雪松說什么,但聽酈老太太回了這幾句,也猜到她的所指,頓時臉上噴血,幾乎要自己沖進去。 只被雪松這一聲呵斥似的叫聲,才阻住了他的腳步。 但酈老太絕非善類,被兒子斥責(zé),先是一愣,繼而又變本加厲地大叫:“你瘋了?敢這樣對你娘大呼小叫?” 雪松定了定神,終于說道:“好,王家的事我不提了?!?/br> 子遠(yuǎn)一驚,急得手捏成拳。 酈老太自以為兒子屈服,才要得意地再訓(xùn)斥幾句,就聽雪松道:“兒子另外有一件要緊的事,要跟母親說。” 子遠(yuǎn)在外急得幾次要跳進去,又不知父親要說什么,便只豎著耳朵聽。 只聽酈老太太道:“什么?你說。” 雪松道:“兒子我,想要辭官。” “什么?”酈老太太的聲音尖利的要刺破屋頂,讓子遠(yuǎn)也覺著自己耳膜受創(chuàng)。 雪松因從小兒被母親的魔音穿腦荼毒,早是練出來了,置之不理,繼續(xù)又道:“另外,在辭官之后,兒子想舉家搬離長安,就回到酈家原先的南邊老家去安居。” 子遠(yuǎn)徹底驚住了。 里頭,酈老太太一口氣幾乎吊不上來,她張大了嘴,仿佛一時找不到致命的語言從嘴里發(fā)射出來,半晌她才叫道:“你真瘋了?” 托桓玹的福,酈雪松如今正是朝堂上“炙手可熱”的人物,這王家的人之所以巴巴地上門,也正是看在這點上,現(xiàn)在正是雪松扶搖直上的時候,他卻要辭官隱居,這對酈老太太而言簡直如天方夜譚,外加晴天霹靂。 “我不答應(yīng)!”不管兒子是真心還是假意,酈老太一口咬死。 “兒子勢必要如此的,”雪松的臉色像是一潭死水,“母親若是不答應(yīng)或者覺著我做錯了,大可去官府告兒子忤逆,是死是活,兒子我甘心情愿領(lǐng)受?!?/br> 最后這一句,本是酈老太的必殺技,但是突然被雪松自己說了出來,就像是手里的武器反被別人奪了去,戳向了自己的身上。 酈老太呆了,如此半晌,她突然想起來:“你、你跟我這樣,難道就是為了今天的事?為了那個臭丫頭?” 雪松笑了聲,這笑里卻像是帶了淚:“我也不僅是為了錦宜,是為了整個酈家,今兒那王家的人所做之事,母親雖然否認(rèn)……好,我們就當(dāng)這是假的。但是,桓輔國認(rèn)為是真的!” 雪松停了停,繼續(xù)說道:“娘你大概還不知道輔國是什么樣的人,你只以為素舸嫁到我們家,我們家就有了免死金牌了?那么茂王怎么樣?” “你又說、說什么茂王?” “前一陣被貶為庶人流放出長安的茂王殿下李長空!您以為他是為什么落到這個下場的,不是因為御史彈劾的三大罪狀,是因為他在林家傷了錦宜!” 酈老太徹底驚呆了:“你說什么?”錦宜去林家赴宴,回來就頭上帶傷,對外自說是跌傷的,酈老太還不以為然,私下里貶斥:“指不定是怎么弄傷的呢。”沒想到歪打正著。 雪松再也忍不住,索性跪在地上,流著淚道:“娘您如果覺著咱們酈家能比皇帝陛下的親兒子還矜貴,那您就盡管再不把錦宜當(dāng)回事兒,繼續(xù)不知深淺的鬧騰吧!兒子也遲早晚會被您害死,與其這樣,不如早早地帶著子遠(yuǎn)子邈,遠(yuǎn)離這是非之地!” *** 在雪松去酈老太太院落的時候,桓玹正邁步桓素舸房中。 桓素舸緩緩起身,一如既往地行禮:“三叔?!?/br> 望著她儀態(tài)端方的笑容、舉止,那會兒,桓玹真想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是假相而已。 桓素舸見他不應(yīng),微笑讓座:“三叔今兒有空?” 桓玹并沒有坐,他走到桌邊:“素舸,我有話跟你說?!?/br> 桓素舸道:“好呀,前日才得了武夷山的云霧茶,我叫人……” “讓他們都出去?!辈坏人f完,桓玹吩咐。 桓素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