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罩著一股黑氣。只有死人身上才有的黑氣。第28章搜魂砂只有死人身上才有的黑氣。……見錢來應(yīng)聲開門,待看清來者,一雙精利小眼便不住在翠生身上仔細(xì)打量,只見后者青絲如瀑,遮住了半面眉目,卻遮不住美玉般的風(fēng)情,當(dāng)真如少女般秀美絕倫奪人心神,但隨之撲面而來的卻盡是清冷凜冽之氣。心下暗嘆,長戚果然好眼光,這孩子才多大,在年輕一輩里便已出類拔萃了。在見錢來晃神的功夫,翠生與云翡已交換了幾個(gè)眼色。云翡抬腳邁進(jìn)室內(nèi),目光在不大的房間里兜了一圈,朗聲道:“又來打擾了,我們想跟您買樣?xùn)|西?!?/br>翠生則仍立在原處未動。見錢來聽到云翡說出買東西三字,這才收回心神,目中清霍精光又被另一種狡黠取代,隨手將桌上的鐵木算珠抄在手里,接口道:“說說?!笔种敢逊谒惚P上,五指微張。“買一條我們不知道的路?!?/br>“你說什么?!”見錢來掏掏耳朵。“我們想買,您采買時(shí)走的那條路,但前提是不讓第四個(gè)人知道?!痹启涞f來,仿佛談?wù)摰闹皇瞧胀ㄘ浳铩?/br>見錢來的震驚只是一小會,看看云翡面上并無絲毫戲謔神色,這才緩緩道:“你拿什么買?”見錢來隱隱興奮,覺得此生最大筆買賣便要出現(xiàn)。“拿一個(gè)人的秘密來交換。”一直沒有說話的翠生突然開口,聲音清朗,內(nèi)容詭異。“哦?”見錢來一邊眉頭挑起,也不急著接茬,只是徐徐說道:“秘密嘛……這么大的從家,哪個(gè)沒有秘密……”“您說的是,這里誰沒有秘密?但有人的秘密只值一分,有人的秘密值一萬,也有個(gè)人……”翠生說到此處頓了一下,“就值您金口一開。”見錢來見翠生一張小嘴開開合合,說得頭頭是道,不禁問道:“你先說說,誰的秘密這么值錢?”其實(shí)他已打定主意,絕不會做這樁買賣。是否值得尚在其次,自己這條出路是絕不能讓第二人知道,否則這些年的苦心藏匿便如繡花針納鞋底,全廢了。翠生微微一笑,端的是淡雅如蘭;足下生風(fēng),端的是動如脫兔。見錢來只覺眼前白影一晃,翠生已掠到床邊,見錢來心中大驚,剛欲上前阻攔,云翡似有意無意的轉(zhuǎn)了個(gè)圈正好將他擋住,只幾秒功夫,再看翠生抄手在枕下一掃,一個(gè)銀質(zhì)小熏爐便被拎了出來。“當(dāng)然是你的秘密了?!贝渖煨煺f著。說話間,細(xì)長的手指已在熏爐內(nèi)壁探了一圈,收回時(shí),細(xì)白指尖上黏著幾粒殷紅。見錢來面色未變,只是眼中精光暴漲,怒目而視。翠生一進(jìn)屋子便嗅到了那味道,濃郁之處便在床頭附近,果然一擊即中。攆著手上紅色的灰燼,再環(huán)顧四周,一磚一木早已沁入了這淡淡的腥膻氣,混雜在nongnong的銅臭味里,仍能被鼻清的人嗅出,可見此人用這物已有些年月了。銅臭氣,常用以比喻某人,貪財(cái),以致一身銅臭氣。但這“氣”其實(shí)是聞得到的,在翠生鼻里,那是由各形各色人等的體味,金屬的銹味,油墨的香味,混雜在一起的古怪味道。見錢來的驚怒只是一剎那,猶自慢悠悠道:“我當(dāng)是什么秘密呢!本人自小多夢,以噩夢居多,這安魂砂倒是好用,夜夜無夢到天光,這砂是朋友送的,犯著誰了?”見錢來一邊說著,一邊上下翻飛著白眼,只是心里驚疑不定,當(dāng)真不能小覷了這少年。翠生微微一笑,手里兀自捻著那一抹鮮紅,道:“您喜歡安魂砂當(dāng)然沒犯著誰……不過,這不是安魂砂,是搜魂砂?!?/br>說到此處,美目一凜,清了嗓子,正色道:“搜魂砂,殷紅如血,味道鮮腥,可搜陽人魂魄,用以趨避陰邪入侵。你既住在方士云集的從家,又何需夜夜焚此香入睡?你入從家一十九年,什么樣的妖魔鬼怪有如此恒心一直擾你?再退一萬步,你既躲避它們,為何不請我?guī)煾抵阋槐壑Γ靠赡銓幵赣眠@至陰之物拘著魂魄,折損陽壽,莫非那孽畜本就與你有仇,是你入從家之前造的孽?”云翡在旁聽得心中嘖嘖稱奇,想自己只是引翠生來此,萬萬沒想到他竟在這短短時(shí)間內(nèi),觀一便能知三四,當(dāng)下心里也不禁得意起來,若不是要凝住心神看緊見錢來,只怕現(xiàn)在早已拉著翠生拼命夸獎一番了。見錢來被翠生點(diǎn)破謊話,面上卻始終不見一絲難堪,又聽他分析得頭頭是道,這才現(xiàn)出哀戚之色。剛要站起,一個(gè)踉蹌沒立住,又摔坐在了木椅上。看到見錢來不但沒有暴怒撒潑,原本瘦削干枯的面容又顯得蒼老了幾分,目中一片凄苦,二人心中除了疑惑就是不忍,但若不這樣,怎能令金銀至上的見錢來乖乖吐出那第五條路?見錢來重重的出了口長氣,沉重而悲涼。“好,好!你們竟拿我自己的秘密來交換……當(dāng)真如此,什么秘密能比自己的秘密更重要!”他一面搖頭晃腦的嘀咕著,一邊又從墻角搬了兩把凳子過來,示意翠生與云翡坐下。顯見這生意便要談成了。“不想我見錢來算計(jì)了半世,竟……不提了!”“這樣吧,我可以告訴你們出去的法子,但你們要告訴我出去的原因,不得隱瞞?!?/br>當(dāng)下三人達(dá)成一致,云翡將自己如何遇見小鹿,小鹿又如何不能遁入陰陽輪回,以及這些日子的蹊蹺發(fā)現(xiàn)細(xì)細(xì)道來。“原來你托我買書就是因?yàn)檫@個(gè)小鬼。”見錢來若有所思,“為什么不和長戚老頭商量?”“這個(gè),恐怕……師傅不會同意我們此時(shí)出門?!?/br>“哦!對,他還指著你們揚(yáng)眉吐氣吶!”想到這,見錢來小眼一瞪:“你們可不許把我供出去!”走在回去的道上,天色昏沉,二人一路議論,他們都覺得今天的見錢來很奇怪,現(xiàn)出了一絲難得的溫厚,尤其在“秘密”被戳穿以后,好像一出戲還沒唱完,就破了嗓。見錢來到底也沒說自己為什么要用搜魂砂,誰也沒再問。逼問只是手段,目的達(dá)到就好。原來第五條路就在小廚房里,腌漬臘rou的壇子下面。見錢來建議他們最好在年三十晚上出去,初二之前回來。大年三十直到初五都算假期,其間消失一兩天應(yīng)該無害,依照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