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潤？

    這樣正好，忙死忙活也多不了幾個錢，整天輕輕松松照樣比一般企業(yè)里的人多拿一倍的工資。

    時鐘已經(jīng)指向了9點半，還是沒有一個人來。

    張美玉有點寂寞，和宋曉琪兩人聊起了天。

    “我怎么覺得咱們每天的送庫，接庫有很多漏洞，我手無寸鐵地提個箱子往柜臺里走，太危險了。要是進(jìn)來個劫匪的話，不但把箱子搶了，還能把我嚇個半死?！?/br>
    “哪有什么危險？我告訴你，你是干的時間太短，整天小心翼翼地，其實一點事而沒有，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哪有什么劫匪？”

    “可我還是有點擔(dān)心，這要是把箱子丟了，我可賠不起?！?/br>
    宋曉琪和陳姐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宋曉琪一邊笑，一邊說：“你能笑死我，咱們分行成立幾十年了，還沒出現(xiàn)一個劫匪呢。你要是遇上了，可就載入史冊了?！?/br>
    陳姐一邊整理手中的傳票，一邊插了一嘴“曉琪，你別胡說，還是小心為好。這幾十年，咱們銀行是沒出現(xiàn)劫匪，可家賊不斷，而且各種錯誤層出不窮。工作還是認(rèn)真謹(jǐn)慎為好?！?/br>
    宋曉琪吐了吐舌頭，說：“那倒也是，保衛(wèi)科的確管理混亂，不守規(guī)矩?！?/br>
    陳姐忽然停下了手中的活兒，拉開椅子，走到宋曉琪和張美玉面前，壓低了聲音，神秘兮兮地說：“哎，你們倆聽說了沒有？郊區(qū)支行保衛(wèi)科出了件大事……”

    “什么大事？”張美玉和宋曉琪睜大了眼睛，期待地看著陳姐。

    “我們家鄰居在郊區(qū)支行保衛(wèi)科，他們負(fù)責(zé)郊區(qū)幾個礦的送庫接庫工作，每個礦之間距離挺遠(yuǎn)，中間就沒什么人。上一周，保衛(wèi)科兩個人去送庫，庫箱子送到了第一家儲蓄所，就急急忙忙往第二家趕。車行到半路上，一個人無意中扭頭一看，竟然發(fā)現(xiàn)庫車的后車門沒關(guān)嚴(yán)，一數(shù)車?yán)锏膸煜渥?，竟然少了一個?！?/br>
    張美玉和宋曉琪不約而同地“啊”了一聲。

    張美玉驚奇地問：“那么大個鐵箱子從車?yán)锏舫鰜?，怎么能聽不見？?/br>
    不等陳姐解釋，宋曉琪對張美玉說：“你不懂，幾家儲蓄所距離太遠(yuǎn)，為了不耽誤功夫，車開得飛快，郊區(qū)路況又不好，車內(nèi)雜音太大，還真聽不見?！?/br>
    張美玉似懂非懂。

    宋曉琪著急地問陳姐“后來呢？”

    陳姐并不想賣關(guān)子，她抬頭瞅了瞅門外，看還沒有一個人進(jìn)來，放心地說：“兩個小伙子嚇壞了，趕緊讓司機(jī)停車，一個人在車上守著，另一個人跳下車去找?！?/br>
    張美玉著急地問“找見沒有？”

    “找見個屁呀，連個影兒都沒有，他臉都嚇白了，氣喘吁吁地返回到車上，不知道該怎么辦。還是司機(jī)年齡大，有經(jīng)驗，他馬上掉頭，原路返回，車開得慢，兩個小伙子趴在車窗上仔細(xì)地搜尋，車大概開了一里路，終于看見了那個孤零零躺在地上的庫箱子。還好，天兒早，路上還沒人，又是荒郊野外，沒被人拾了去。兩個人真是運氣好?！?/br>
    宋曉琪好奇地問：“最后怎么處理這倆二貨？”

    “處理什么呀？要是報到上面去，不但這兩個人倒霉，連科長也得受牽連，還不如捂嚴(yán)了，別聲張。保衛(wèi)科長私下對全科的人交代，任何人不許泄露風(fēng)聲，只當(dāng)這事就沒發(fā)生過?！?/br>
    張美玉不明白了，既然“任何人不許泄露風(fēng)聲”，那陳姐怎么知道得這么詳細(xì)？

    陳姐看出了兩個聽眾的疑惑，神秘一笑說：“昨天我們家鄰居在我家喝酒，喝多了，把這事兒說了出來。我可告訴你們倆，這事兒知道就行了，不許外傳?！?/br>
    張美玉還沉浸在保衛(wèi)科同仁的驚險事件中，沒有回答。

    宋曉琪說：“我這人嘴最嚴(yán)實了，什么事到我這兒，就了了，你放心好了?！?/br>
    陳姐看了一眼傻呆呆的張美玉說：“美玉，你可記住，這種事兒不僅在行里不能說，也不能出去說，知道了吧？”

    張美玉連忙表態(tài)“放心吧，陳姐，我能做到?！?/br>
    陳姐總算是把這件不能說出去的事講給了兩個同事聽，心滿意足地扭過身，繼續(xù)開始了自己日復(fù)一日從不變樣的工作。

    張美玉不自覺地看了看表，十點了，怎么還是沒有一個人來？

    終于，一個邋里邋遢的中年女人走了進(jìn)來，她圍了一個大圍裙，渾身散發(fā)著說不清楚是哪一種醬菜散發(fā)出的味道。

    女人走到宋曉琪的窗口，宋曉琪裝作沒看見，，她只好挪到了旁邊張美玉的跟前。

    張美玉熱情地站了起來，隔著鐵柵欄問她：“您存錢還是取錢呀？”

    女人不著急說話，她從衣兜里掏出一張嶄新的一百元錢，小心翼翼地問：“能給我換成零錢嗎？”

    不等張美玉說話，宋曉琪搶先一句說：“對不起，今天沒有零錢，換不成?！?/br>
    張美玉看了一眼宋曉琪，沒敢跟她唱反調(diào)，況且，自己是出納，宋曉琪是記賬，按照規(guī)定，自己并不直接面對儲戶。

    儲戶的存錢，取錢，換錢只能通過宋曉琪，自己只不過是通過宋曉琪收入付出現(xiàn)金而已。

    庫里怎么能沒有零錢呢？沒有零錢還怎么開門營業(yè)？

    中年女人聽了宋曉琪的話，嘆了口氣，求助似地把眼光轉(zhuǎn)向張美玉說：“麻煩您再看看，我給人找不開?！?/br>
    張美玉想給女人把錢換開，可又怕讓宋曉琪難堪，只好帶著愧疚，又裝作斬釘截鐵的樣子對女人說：“真沒有，您一會兒再過來看看吧?！?/br>
    女人失望地走了，宋曉琪扭過頭對張美玉說：“美玉，以后這種人來換錢，千萬不要給她們換，萬一她要拿個假｜錢怎么辦，到時候咱倆得一人一半，還不得虧死。這些小販子經(jīng)常收假｜錢，咱們可得小心?！?/br>
    張美玉輕聲“哎”了一聲，心里卻想，舉手之勞，看仔細(xì)再換不就行了，至于這樣嗎？

    中年女人走了，又沒人來了，張美玉百無聊賴地盯著大門口，竟然巴望著門口進(jìn)來幾個儲戶。

    大概十點半的時候，儲蓄所里陸陸續(xù)續(xù)地來了幾個存錢取錢的儲戶，張美玉的心情一下子歡快起來，她覺得自己終于有了事情可做。

    一個十四五歲的小男孩兒走了進(jìn)來，稚氣的臉上帶著一絲進(jìn)入陌生環(huán)境的茫然。

    他從衣兜里掏出一本紅色的存折，怯生生地對張美玉說：“jiejie，我取一百塊錢?！?/br>
    張美玉接過折子，好奇地打開一看，上面竟然有兩千元的余額，一個小小的孩子，哪會有這么多錢？再一看儲戶的名字，明明是個女性的名字。

    張美玉合上折子，問男孩兒：“這是你媽的折子吧？你媽怎么不來？”

    男孩小聲地說：“我媽生病了，讓我來取?！?/br>
    宋曉琪從張美玉的手里接過存折，翻開一看，厲聲對男孩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