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接受他，會不會初試過了不讓他參加復(fù)試。

就算進了復(fù)試，面試占比那么高，能活動性還是很大的。

厙瀟倒是一如既往的淡定，林西顧一擔心的時候就看看他，一看厙瀟的樣子就覺得什么都不用多想，他那么強大。

“是不是快考試了？”林西顧他爸穿著大短褲歪躺在沙發(fā)上看球，林西顧和厙瀟在旁邊看手機，時不時用微信傳個表情包。

厙瀟點頭：“是，下周六?！?/br>
“這么快？”林丘榮也有點驚訝，“我還以為得挺長時間，準備好了嗎？”

厙瀟說：“差不多?！?/br>
林西顧剝了個橘子，給他爸分了一半，他爸吃了一瓣，問：“在哪兒考，用不用提前訂個賓館？”

“不用，在十五中，開車二十分鐘到了?！绷治黝櫧o厙瀟也吃了瓣橘子，嘆口氣說：“完了，一說時間我又有點緊張。”

厙瀟笑了笑：“不用緊張。”

“有底不？”林丘榮看著厙瀟，問他，“用不用聯(lián)系一下？”

“酷爹你不要這么世俗，”林西顧接話，有點無奈，“我們自己可以的?！?/br>
他爸笑了：“行，我不管你們的事兒。”

回房間之后林西顧看著桌上摞的幾本書，有點愣神。厙瀟問他：“怎么了？”

林西顧淺淺笑了下，搖了搖頭。

其實就是剛剛提起來這事了，林西顧本來有點擔心，后來一想，這種學校有什么好擔心，厙瀟當初可是B大都能減30分的人。

“我總擔心咱們報錯專業(yè)，我怕你不喜歡。”林西顧看著桌上的書，“咱們是不是應(yīng)該報物理，理論物理你應(yīng)該更強一點?！?/br>
厙瀟搖頭：“一樣?！?/br>
當初林西顧根本不知道厙瀟在監(jiān)獄里能考學位，給他送的書都是理論性強一點的，怕他沒條件做實驗。厙瀟最后考的兩個學位，一個是金融，一個是理論物理。法學他雖然沒考學位，但也跟著讀完了。監(jiān)獄支持服刑人員學法律，自考得有一多半考的都是法律。

林西顧私心不想讓厙瀟留在這個城市，不想他再看到過去的人，所以他們報了臨省的一個學校，也就是厙瀟自考學位的那一所。

他們?nèi)ツ沁叺脑捇丶乙矝]有很遠，回來一次三四個小時。厙瀟沒有意見，他永遠都是那副平靜的姿態(tài)，不管林西顧說什么他都可以，永遠成竹在胸。

只是在林西顧猶豫到底報物理還是金融的時候，厙瀟說了金融。雖然林西顧也覺得會比物理好一些，但他總怕厙瀟會不那么喜歡。

厙瀟摸了摸他的頭發(fā)，輕聲說：“放松，不緊張?！?/br>
林西顧說：“到時候看看可不可以申請再考一個，咱們這倆專業(yè)跨太多了，估計不能，都沒什么關(guān)聯(lián)，一般得讀完一個才能讀另外一個?！?/br>
“沒關(guān)系?！眳嚍t笑了下，“睡吧，別想這些?！?/br>
林西顧“嗯”了聲，進了被子里，關(guān)了燈。

那晚林西顧有點失眠，不知道是不是下午咖啡喝多了。他很久沒有失眠過了，以前睡不著的時候他會想很多，也有少有的夜晚他腦子里是空白的，不敢多想，不讓自己陷進死胡同，別去鉆牛角尖。

他很熟悉黑夜的顏色，那時候睡眠對他來說是一件很困難的事。

林西顧眨了眨眼，輕輕舒了口氣。厙瀟現(xiàn)在就躺在他旁邊，來自他身上溫暖的氣息讓人安心。他眨了眨眼，當初那些求而不得歇斯底里，變得很遙遠，像一個痛苦又沒有邊際的夢。

厙瀟的手從旁邊伸過來摸了摸他的胳膊，輕聲問：“睡不著？”

“我還以為你睡著了，”林西顧笑了下，“我好像咖啡喝多了?！?/br>
“你沒喝咖啡?！眳嚍t攥住他的手，捏了捏他的手指，“你喝的奶茶?！?/br>
“啊我記錯了嗎？”林西顧側(cè)過身，黑暗里看著厙瀟模糊的側(cè)臉輪廓，“對啊，咖啡是你喝的。”

厙瀟一下下捏他的掌心和手指，傳來持續(xù)的安心力量。林西顧神經(jīng)很放松，他用拇指刮了刮厙瀟手背的疤，問：“那你怎么也不睡？”

厙瀟慢慢說：“咖啡喝多了吧。”

林西顧笑起來，抱了他一下。

其實林西顧不知道厙瀟很少睡在他前面，他習慣了每天都確定林西顧睡熟了之后才會睡，睡前或許會輕輕親一親他。從前他沒有任何一天是真正睡熟的，他的神經(jīng)得時刻防備著突如其來的危險。

所以他的睡眠向來很淺，身體已經(jīng)習慣了這種狀態(tài)。

厙瀟在林西顧旁邊低聲對他說：“隨遇而安，不要想……那么多?！?/br>
“嗯好，”林西顧特別喜歡厙瀟說話時偶爾會出現(xiàn)的停頓，那讓他覺得熟悉又安心，說,“我也沒想很多，我感覺我現(xiàn)在都有點傻，其實你回來之前我可獨立了，賊酷，自從你回來了我智商都往下掉了，就什么也不愿意多想，感覺混日子都挺好的，嘿?！?/br>
“混吧，”厙瀟親了親他的手指，“只要你開心?！?/br>
“開心啊，每天都特別開心?！?/br>
厙瀟半天都沒回應(yīng)，過了好一會兒才緩慢低聲說：“但我?guī)Ыo你的……好像都不是開心。”

林西顧本來都要睡著了，聽到厙瀟低低沉沉的這么一句話，心里一緊，立刻又精神了，皺眉說：“沒有啊，我認識你之前，從來都沒那么開心過?！?/br>
他一個翻身趴在厙瀟身上，貼著他的下巴說：“你帶給我的不是開心不開心能衡量的，是歸屬感，是期待，是希望?！?/br>
厙瀟心里總是藏著很多，他的情緒永遠不外露，林西顧依然皺著眉，他想了想說：“能有機會經(jīng)歷這些，多好啊……”

厙瀟抬手去摸他的頭發(fā)，一下一下的。

林西顧本來想說更多，但張了張口還是沒說。他只是把頭埋在厙瀟肩膀，感受著厙瀟的心跳，然后慢慢睡著了。

厙瀟考試那兩天，林西顧連學校都不去了。這考試他自己也經(jīng)歷過，當時什么感覺都沒，沒覺得緊張，也沒有一定要考上的壓力。畢竟因為想把自己所有時間都占滿，他也實打?qū)嵶隽藥啄陮W霸，考研還是挺輕松的。

李芭蕾一早給厙瀟發(fā)了兩條微信，說：“學神，你的戰(zhàn)場來了！”

“加油！考完你倆請我吃大餐慶祝一下！”

林西顧拿著厙瀟手機直接發(fā)語音回復(fù)他：“為什么我們考完還得請你吃大餐，是不是反了？”

李芭蕾發(fā)過來：“？？？我做了半天心理建設(shè)發(fā)的消息為什么是你回？？？”

林西顧說：“當然啊，考試不能帶手機，肯定我揣著。”

李芭蕾很快回復(fù)：“那我還做什么心理建設(shè)，你又不是酷boy。再見吧！李大夫去上班了！”

“對了，讓學神加油！”

林西顧笑著回她：“學神不加油也秒殺一切，上班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