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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為魔。師弟如今得嘗夙愿,可還稱心如意?”槐序調(diào)笑道。白獻(xiàn)之哼了一聲,道:“師兄覺得呢。若在舊日,我是逍遙天下的惡鬼妖王,可如今,卻只是蘭若寺里跑堂的二把手啦?!?/br>槐序挑著眉頭問道:“我是大掌柜不假,可哪個讓你跑堂了?莫要污我?!?/br>白獻(xiàn)之哈哈大笑,卻真切的覺得命運玄奇,如此的不可思議。人永遠(yuǎn)沒有辦法看透未來會發(fā)生什么事,也永遠(yuǎn)沒有辦法猜測未來會遇到什么人。笑鬧一陣,卻不能誤了正事。槐序和白獻(xiàn)之拉住手,黑山陰敕符授在虛空中大放光明,整個陰界開始震動起來。要搬運一界,這樣的法力,非天仙不可能。也就是陰界這種夾縫世界,鬼城也并不算大,合槐序和白獻(xiàn)之兩人之力,以黑山陰敕符授為憑依,揭開一層虛空,才能將這個夾縫世界和黑山陰界融合。整個陰界反復(fù)震動,天空中的明月高懸,漸漸又有光芒從虛空中落下,陰界的東南方仿佛被水洇開的濃墨,和黑山陰界融為一處。仿佛船舶入港,陰界微微一晃,隨后便穩(wěn)固下來。槐序看著逐漸被光芒浸染的黑山鬼城,鬼城中無數(shù)陰靈怔怔然,也許是光芒的刺激,也許是心里莫名滾動的“人”的情緒,有些陰靈不由得潸然淚下,而有些,則憎惡的躲進(jìn)陰影里。槐序道:“師弟,你可有得忙了?!?/br>白獻(xiàn)之也是苦笑,道:“有所求,但接下來,肯定就是個麻煩。師兄,看來暫時我是不能陪你出門了?!?/br>槐序嘆了一口氣,道:“總是閑不下來?!?/br>白獻(xiàn)之卻道:“這天下大好河山雖然美,卻不及我們這一畝三分地。”更不及師兄你半分。槐序心中有幾分虧欠,說好一起去看這大好河山,卻總也不能兌現(xiàn)承諾。只是他總有一股緊迫感,這不是有人催促他,而是源于內(nèi)心深處的警示,或者說是命運的警示。六道輪回盤和天地運轉(zhuǎn)息息相關(guān),草木作為天地間輪回的一環(huán)本就與天地有感應(yīng),修成天元丹法之后這種感應(yīng)更是到達(dá)了極致。他已經(jīng)很少自己做夢,他的夢境都是經(jīng)歷別人的人生,可近來他進(jìn)入夢境輪回時,恍惚間便會看到無盡的火光。或許是正義感作祟,或許是自身安危的警示,槐序無法對可能發(fā)生的一切坐視不理。也無法置身事外,仙人的或許避世疏離,冷眼旁觀這世間變換滄桑,但每逢亂世,也必有仙人不惜歷劫扶龍。若是沒有能力,只好縮在淤泥里當(dāng)一只醉醺醺的神龜,但若是有余力,也不辭借天書、授機宜。仙佛神圣縱然超脫世外,卻也不乏除魔衛(wèi)道的情cao。白獻(xiàn)之留在鬼城處理接洽的問題,長安鬼城可不像蘭若寺那般溫和,城中積年老鬼,早就被陰煞之氣沖淡了神志,要讓他們遵守戒律可不是短短幾日就能完成的任務(wù)。槐序自陰界西北方的裂縫離開,再出來時,見得大春真人。大春真人戒備的神色緩緩松弛下來,知道事成,真人縱然淡然,卻也止不住歡欣。長春觀受困于承諾,鎮(zhèn)壓五百年長安君,便也困守太乙山五百年。從前正陽宮得勢,皇室每年都會大加賞賜長春觀,不計本錢送來各種天材地寶,可數(shù)十年前國師辯法得勝,便大肆打壓正陽宮,也斷了長春觀的補給,現(xiàn)在長春觀連一爐羽仙丹都拿不出來。如今解脫桎梏,大春真人地仙之身,也徹底自由,不再受承諾所困。大春真人不勝感激,承諾道:“日后槐兄但有所求,無所不應(yīng)。”這樣的承諾,乃是以性命相托,縱然相識不久,大春真人已經(jīng)將槐序當(dāng)做摯交。槐序心中一暖,道:“若有麻煩,我可不會客套?!?/br>長安君的麻煩解決,槐序轉(zhuǎn)頭問起大春真人的打算。“那試圖放出長安君的魔頭必定還會再來,長春觀已經(jīng)不安全了?!贝蟠赫嫒藝@道。他在長春觀長大,也極少離開長春觀,如今卻不得不放棄故居,心中極不是滋味。對于那幕后黑手的威脅,大春真人既是憤怒,也有些擔(dān)憂。他已經(jīng)知道槐序和那幕后黑手必有一戰(zhàn),對自己的朋友極為擔(dān)心。“槐兄,若是要對付那位,一定要找我,我雖道術(shù)不強,卻還有些用處?!贝蟠赫嫒酥噶酥富食欠较颍瑑扇诵恼詹恍?。槐序知道大春真人是自謙,三元丹法匯聚天地人三才,以三才熔煉精氣神三寶,如今丹法補全,大春真人必然實力大增,沒有弱點。大春真人將祖師堂重新封閉,道:“這里不能待下去了,五百年前正陽宮的仙人同霸王一起鎮(zhèn)壓十八路妖魔,既然有人想釋放長安君禍亂天下,那鎮(zhèn)守其他妖魔的地方定然也不安全了。我要去正陽宮一趟,和金掌門商議此事?!?/br>槐序沉吟道:“若見到金掌門,同我向她問好,我與她雖不曾見過,卻也神交已久?!?/br>槐序自懷中取出一片槐葉交給大春真人,道:“代我轉(zhuǎn)交金掌門。”浮水小道士朝槐序暗暗使眼色,槐序垂眸,道:“真人若要離開,也當(dāng)向小葉禪師好好道別,若非禪師苦心,怕是撐不到我來?!?/br>大春真人點了點頭,浮水小道士道:“師父,我就不去了,我收拾收拾東西。”支開大春真人,浮水小道士松了一口氣。槐序?qū)㈤L安君所化的元珠投進(jìn)浮水小道士體內(nèi),便見白氣縈繞,仙氣蒸騰,浮水臉上一紅,便恢復(fù)原樣。浮水道:“我要走了,再等一等我就走不了了?!?/br>順著浮水的目光看去,之間天空不知何時聚起了陰云,仿佛風(fēng)雨欲來?;毙蛐盐虻溃骸斑@事雷部天神?”浮水點了點頭道:“若是被抓,我必定逃不過天條,他性子端方仁善,我怕他會吃虧,若是能幫襯的,只能請你多擔(dān)待?!?/br>槐序點了點頭,道:“放心好了?!?/br>浮水小道士點了點頭,閉上了眼睛,仙氣從周身竄出,化作一個隱隱約約的人形,和長安君有七八分相似。這仙人法身須臾之間便仿佛煙云消散,離開了人間。浮水小道士緩緩睜開眼睛,眼中帶著怯懦和懵懂,顯然已經(jīng)是浮水本尊在了。浮水小道士搖了搖頭,道:“蘭若王稍待,我去收拾東西。”槐序知道長春真人已經(jīng)給浮水編織了記憶,不會再出現(xiàn)破綻,便笑著應(yīng)下。路過大黃時,大黃猛地站起來走到浮水身邊,嗅了嗅他的氣息,卻并沒有往常那樣撲上去,而是失落的低著頭重新趴下。槐序看在眼里,嘆了一口氣。連條狗也瞞不住,真的就能瞞住大春真人?五百年前碧水先生鎮(zhèn)壓長安君,也不知是懷著怎樣的信念要度化這魔頭,助他斬出善念轉(zhuǎn)世,并收錄門下,取名長春。從那時候起,這段孽緣便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