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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如今已可以確定,韋長歡,被鬼心門的人擄走了,可鬼心門,向來神出鬼沒,狡兔三窟,他們的總舵在哪兒,無人知曉。 鐵舟大師在望東樓一個(gè)人喝了十幾泡,帶上剩下的云霧茶,心滿意足地打道回府,卻十分湊巧地迎面碰到了他的二徒弟倪豐化。 “悶葫蘆,”鐵舟大師倒不怎么吃驚:“你如今,差事重啊。” “師父?!蹦哓S化做了個(gè)揖,又掃了一圈他周圍道:“師姐她,只在梅里山呆了一日嗎?” “不曉得,興許吧?!辫F舟大師道。 倪豐化疑問地看著他,等著他的下文。 鐵舟大師本打算徑直走了,看見他這徒兒這般灼灼的目光,腳下的步子有些邁不下去,勉為其難地解釋道:“為師走的時(shí)候她還在,現(xiàn)在,就不知道了?!?/br> 倪豐化瞥了一眼他手里的那包東西,心中已明白了□□分,定是有什么名茶山珍的將他引來了,如今吃飽喝足,要?dú)w山了,他道:“徒兒在白水還有些事,就不送師父了?!?/br> 鐵舟大師知道他明白卻不點(diǎn)破,笑瞇瞇道:“無事無事,你好好當(dāng)差?!?/br> ………………………… 陰暗沉悶的密室里,仿佛連火光都是死的,一動(dòng)不動(dòng)。 韋長歡試了許多次,任它冰焰纏繞多久,這手腳上的鐐銬和這困住她的籠子,依舊紋絲不動(dòng),甚至連侵膚涼意,都沒有變。 韋長歡抬起手,絕望又憤怒地砸向柵欄,耳邊除了‘嘭嘭’的脆響,便是扯動(dòng)傷口帶來的錐心之痛。 須無邪又適時(shí)出現(xiàn),依舊是那副貪婪而又森然的樣子:“怎么樣,想好了嗎?神女殿下?!?/br> “好,”韋長歡咬著牙道:“冰焰的本源,我給你。” “哈哈哈……”須無邪的笑聲在密室中回蕩,一場刺耳:“識(shí)時(shí)務(wù)者為俊杰,神女明白的,還不算晚?!?/br> 韋長歡雙手張開,扣成球狀,自雙手掌心一點(diǎn)一點(diǎn)凝出冰焰,越來越大,占滿大半個(gè)鐵龍,月色的火光將她的臉照的愈加蒼白。 她雙掌輕輕一推,碩大的火球如同輕盈的煙霧,穿墻過隙地自柵欄之間溜了出去,在外頭又匯成一團(tuán),慢慢游向須無邪。 他張開雙臂,閉了眼,萬分享受地深吸一口氣,以擁抱的姿勢準(zhǔn)備接收這一團(tuán),他夢寐以求的赤靈冰焰。 那團(tuán)焰火就這樣緩緩地,如輕云掩月一般,將須無邪整個(gè)包裹起來。 韋長歡目光緊緊地盯著冰焰,“啊——”須無邪凄厲的叫聲直扎耳膜,原本安靜的火焰躁動(dòng)起來,撞墻滾地,一刻不停。 韋長歡扶著柵欄艱難地站起:“這冰焰,除了我,誰也別想染指!”她盯著那呈大字型的火焰:“否則,就是灰飛煙滅!” 可伴著‘?!宦暻屙?,一枚眼熟的玉璜滾出,金芒劃過,須無邪身上的冰焰,霎時(shí)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須無邪半撐起身子,轉(zhuǎn)了頭,目光輕飄飄地落在韋長歡臉上,卻帶著雪山壓頂?shù)暮狻?/br> “敬酒不吃,吃罰酒。”他慢慢站起,朝韋長歡的籠子走來,嫩粉的rou交錯(cuò)著焦黑的皮,在他因怒極而顯得猙獰的臉上,陰森可怖。 他一把扯下鐵籠的門,一步一步走近,干瘦的右手毫不費(fèi)力地扼住了她纖細(xì)的脖子,漸漸收緊。 在韋長歡將要窒息之時(shí),他卻忽然松了開,她還未來得及喘上第一口氣,就被喂了一顆黑色的藥丸。 “咳咳咳……”韋長歡拼命想吐出來,卻為時(shí)已晚:“你給我吃了什么!” 須無邪冷笑一聲,嘴角拉扯,翻下一大塊皮rou:“菩提碎,神女,可聽過???” 他看著有些呆滯的韋長歡,后退著走出鐵籠:“我既得不到,你也別想活!老夫要化了你一身功力與冰焰,煉一顆大丹!” 韋長歡忽然咬緊了牙,身子慢慢沿著柵欄滑下,蜷縮起來,五臟六腑好似烈火在燒,七筋八脈如有千蟲噬咬,好一顆,菩提碎,毒如其名,神佛吃了,也碎。 須無邪看著韋長歡,眼中既有可惜,又有快意,他拍了拍手,道:“來人,將她扔到歸墟爐里去?!?/br> ……………………………… 一襲冷香清入鼻,正月的尾巴上,野梅倚著山間水濱的最后一絲荒寒,悄然綻放。 茶足意飽的鐵舟大師,追風(fēng)逐月地往梅里山趕,他那大徒兒還在吃著板栗等他回去吧,得,剛好讓她瞧瞧,師父得了什么好茶。 剛到梅里山腳,他就嗅到了那,略帶腐朽的殺氣,住在這山中幾十載,花草樹木該是什么樣,什么味兒,他門兒清。 麻線編的履底踩在草上,悉悉簌簌,鐵舟大師在這片山腳走走停停,停停走走,或擰眉沉思,或閉目細(xì)想,一個(gè)不察,忽然腳下一空,踩進(jìn)了一個(gè)小坑里頭,抬腳時(shí)順便粘了草起來,半個(gè)人大小的,圓如鵝蛋的小坑,赫然展露于眼前。 鐵舟大師慢慢蹲下身子,撥開另一邊的草,整個(gè)坑便全部,露了出來。這坑不大不小,恰恰能容一人,再看周圍的草,皆被齊根截?cái)?,好似有山野村夫錯(cuò)把野草當(dāng)?shù)竟龋脧澋洱R割了去一般。 鐵舟大師繼續(xù)沿著這斷草走,走了一圈恰好回到原地。 “金頂罩,是金頂罩。”鐵舟大師輕喊,聲音里有一絲不難察覺的顫抖:“須無邪,你竟敢在本道家門口作妖!” 他飛枝踏葉地上了山,從自己那張鐵力木雕成的榻下,抽出十多年不曾用過的絕生劍,往梅里雪峰而去。 巖秀已早了一步查到了須無邪的巢xue所在,也先一步上了山。須無邪的巢xue之一,就在梅里山最高的那個(gè)雪峰腳下,距他與韋長歡相遇的那個(gè)山洞,不過一個(gè)山頭的距離。 可他摸索了許久,也找不到入口處的機(jī)關(guān)。寒風(fēng)吹來浮雪,給他的眉發(fā)覆上一層銀霜,寒石峭壁,黑山白雪上,是巖秀早已凍紅,卻仍不停拍打著巖石的手。 ……………………………… 倪豐化在白水呆了兩日,沒查出什么可疑的出來,便準(zhǔn)備回京。 盧玄暗自松了一口氣,自打大豫的太子殿下,鐵舟大師的高徒倪豐化住進(jìn)望東樓以來,他的心就一直提著,生怕倪豐化發(fā)現(xiàn)了什么,順道查過來,只盼望著他早些回京去。 好容易看著他退房結(jié)賬,一錠白花花的銀子剛放上桌,大門外倏然閃出一人,湊近倪豐化耳語了幾句,他不動(dòng)聲色,站在身邊的越衡卻已將銀子收了回去:“我們公子臨時(shí)有事,要再多住些時(shí)日?!?/br> 那掌柜的臉有一瞬間的哭喪,得虧反應(yīng)夠快,哈哈大笑幾聲掩飾了過去:“好嘞好嘞,還是那間月字號上房?!?/br> “麻煩掌柜了。” “客官客氣了。” 主仆三人到了房里,倪豐秀這才肅色問剛到的靈淵:“你確定,那是鬼心門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