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出現(xiàn)幾分郝色。

    “……是?！?/br>
    堀口千里忍不住想到，她一開始還以為自己絕對習(xí)慣不了這主命至上的態(tài)度。

    “到時候就拜托你了?！彼龑D紙劃拉到一邊，“話說回來，這樣一直找不到一期一振，放任其他人不管，也不是個事?！?/br>
    “主人的意思……？”

    “嗯，我問過清光了?！?/br>
    堀口千里目光幽深了些。

    “他說可以?！?/br>
    *

    付喪神自塵封中被喚醒時，堀口千里打量起這沖田總司另一把名刀的樣貌。

    堀口千里見過他們的衣柜，此時看到大和守安定身上披著的衣服果然是與衣柜里一致的新選組羽織。他脖子上戴著的圍巾，除了顏色不同，樣式也和加州清光的如出一轍。

    一雙靛藍(lán)色的下垂眼里沒有含著任何感情，眼角那顆淚痣在平時足以多添一抹溫和，這時候看上去卻未免過于凜冽了些。她的視線撞上去時，堀口千里有一剎那是以為他要說些什么的，然而他只是嘴唇動了動，隨即看向了別處。

    這些天加州清光與其他刀輪番擔(dān)任隊長出陣，帶隊回來已是傍晚。任務(wù)的收尾工作停當(dāng)下來后，天空已經(jīng)徹底染上了墨色。只有倉庫里還燈火通明，加州清光站在不遠(yuǎn)處，緊張地注視著昔日的同伴，而大和守安定，起初視線向周圍幾位付喪神掃過一圈后再無其他的表示。

    冷漠得不像他印象里那個家伙，他忍不住想。

    哪怕早就做過心理準(zhǔn)備，這時候果然還是……

    “清光?！?/br>
    對方是這樣不合作的態(tài)度，堀口千里也不出意料，按照之前說好的吩咐下去。

    “你帶他回你們房間吧?！?/br>
    加州清光應(yīng)了聲，而他的同伴也像是默認(rèn)似的跟上了他的腳步。

    他能感覺到安定在背后注視著他，也正因如此感到如芒在背。

    “安定，”走出段距離后，他抿了抿唇，終于側(cè)首道，“好久不見?！?/br>
    他本來以為不會得到對方的回答。

    “或者?！?/br>
    極其陌生的語氣，但確實(shí)是那家伙的聲音。

    “在這座本丸里，還是第一次見面吧?！?/br>
    加州清光驀地想起他在倉庫時隔著門聽到的話。

    “倉庫那次不算嗎？”他問。

    身后是長久的安靜，半晌，他聽見大和守安定自嘲似的笑了一聲。

    “原來那時候你聽得見啊，”語氣出奇的平靜，“可能連我也沒想到，一毀約就是這么長時間。”

    他們之間的相處模式該是怎樣的呢？

    加州清光想。

    同為那個人的佩刀，又同樣難以駕馭，盡管外表上截然不同，本質(zhì)卻是意外的相似。吵吵鬧鬧、互相拌嘴，這是他最初等待大和守安定時料想的場景，而絕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連語調(diào)都冷冰冰得不近人情。

    “這個房間，”他拉開房門，“你也住過吧？”

    大和守安定側(cè)身走了進(jìn)去。

    “是啊，在你不在的時候。我本來以為，去求——”

    似是想到了什么，他一把拉開衣柜，看見里面那些整齊掛著的衣服，目光越發(fā)晦澀不明。他張了張口，連“主人”這兩個字都不愿意說。

    “哈……哈哈哈哈！”過于激烈的情緒讓大和守安定的笑聲中都透著尖銳，“你知道她要要挾我對那個人做什么嗎？”

    他知道。

    長谷部后來隱晦透露的只言片語已經(jīng)足夠讓他猜到真相。

    “安定，冷靜點(diǎn)。現(xiàn)在我就在這里，總司——”

    加州清光聲音一頓。

    “總司也跟歷史上一樣，而非因?yàn)槟愕牟迨帧?/br>
    “那又如何？”

    大和守安定的聲音冷到徹骨。

    “你也好，長谷部也好，為什么還能承認(rèn)審神者這種存在？說到底，不過是仗著契約而肆意對待我們而已?！?/br>
    加州清光警覺，“你要做什么？”

    “現(xiàn)在，是晚上對吧？就算其他人再怎么保護(hù)，只要等她回到房間——”

    “我不會讓你這么做的?！?/br>
    “別妨礙我，清光?！?/br>
    他閃過加州清光一把拉開門的同時，耳朵忽然捕捉到極其微弱的“啪嗒啪嗒”的聲響。

    一只手從走廊的陰影處探出來。

    但也只有一只手。

    以五指為足，緩慢地向前爬行著。手腕處像是憑空消失了，斷面很整齊，一點(diǎn)點(diǎn)、一點(diǎn)點(diǎn)地從走廊那一頭爬過了他們的房門前。在經(jīng)過時，察覺到大和守安定的視線，它竟然以斷裂面為支點(diǎn)立了起來。

    大和守安定：“…………………………”

    “哐當(dāng)”一聲，他把門又關(guān)上了。

    第30章 三十個怨靈

    加州清光：“……？”

    他站在大和守安定的身后, 視野也被他擋住大半。但即便是什么都沒看見, 他也聽到那有東西在爬行似的響動，再聯(lián)系一下本丸的情況, 要猜到也不是難事。

    ……糟了, 他心想，忘記先給安定打個預(yù)防針了。

    他曾經(jīng)的同伴背向他呆立在門前，手還緊緊地攥著門把。如果仔細(xì)看去，能看到門把正因?yàn)樗昧^度的抓握而以極其微小的幅度顫動著。

    “清光，”半晌后，他開口道, “……這里是哪里？”

    聲音不似之前的寒冷和瘋狂，更像是驚嚇過度的木然。

    而且看上去, 完全放棄了要出去的打算。

    既然如此，加州清光的心先放下了一半。

    “誒？”

    仗著大和守安定還是背對著他，他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 開口時的語氣恍若真對對方看到的東西毫不知情。

    “這里……就是本丸啊。”

    “不可能！”大和守安定的音調(diào)猛地拔高, “以前本丸里明明沒有這種……這種……！”

    “什么？”

    他倒是真好奇是什么鬼怪能讓安定的態(tài)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zhuǎn)彎的了。

    “就是這個?。　?/br>
    仿佛是慌亂之下嫌言語解釋起來太過麻煩, 大和守安定幾番下定決心，終于再次拉開了門。他動作幅度拉扯得很大, 紙門都因?yàn)樽驳介T框上顫了顫。

    加州清光從他肩膀處探過頭。

    被屋內(nèi)的光線照亮的一方，除了光禿禿的木地板之外什么都沒有。

    這場景很眼熟，加州清光默默想到, 他想起了在眾目睽睽下擰開水龍頭的鯰尾。

    大和守安定：“……”

    “我剛才, ”他放棄了掙扎似的悶聲說道, “看到了一只手?！?/br>
    “……嗯。”

    “我說的是真的?！?/br>
    “我相信啊。不過也只有手吧，”加州清光想了想，伸手拍拍他肩膀，“習(xí)慣就好?！?/br>
    ……這種事情習(xí)慣不了吧？！

    “你這話說得簡直就像是還有其他的——”

    “有